9
沈晔桉杀了齐渊。
他就是个疯子。
10
齐渊和我约好要见沈晔桉后，他出差了。
他说等他出差回来，他就去我家。
我答应了，他笑着说：「等我回来，还有惊喜给你。」
从前那样沉默寡言的齐渊，也在和我谈恋爱后，渐渐变得爱笑。
我爱他看我时，深情地满含笑意的眼睛。
也爱他拉着我手，悄悄握紧的小细节。
他说：「阿奈，见了你的家人，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娶你回家了？」
我一下脸发烫，像火烧一样。
拽回自己的手，嗔怪他：「别乱说。」
他又笑，「别害羞阿奈，没说现在结婚。等你愿意了，我就娶你。」
接着他因为出差离开了。
我却因为他离开前的这番话，心里乱了套。
好几个夜里，我都做梦梦到他拉着我的手，带着我一步一步走过撒满鲜花的路。
我的裙摆又长又大，每走一步，都会轻轻晃动。
我好怕会摔倒啊，但好在，他带领的步伐，特别稳。
早晨醒来，我还会因为那样的画面，红了脸颊。
11
我浅睡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吧。
醒来，天边恰好大亮。
昨夜我打翻在地的那碗粥，此刻已消失无影。
不用猜也知道，是沈晔桉打扫的。
我缓身从床上爬起来，挪动去了房间内的厕所。
在一张大镜子面前，我看见因为长久不好好吃饭的我自己，面黄肌瘦，双眼下方有一道淤青，头发也枯燥失去光泽。
我苦笑。
沈晔桉是怎么能对着这样的一张脸说爱我的？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丑陋。
也不知道若是齐渊看见了，还愿不愿意娶我……
但幸好，他再也看不见了。
许是我在镜子面前站久了，忽然，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我连忙用手撑住洗漱台，却眼前一黑，直接往后倒去。
「砰！」
我砸在地板上，竟然没有晕。
反而因为剧烈的疼痛，清醒了一些。
恍恍惚惚中，我看到天花板上有暗沉的红色，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一抹血迹扎进我大脑，我似乎看见了一些很陌生的画面。
四处飞溅的血、飞舞的钝器、肢体的断裂。
这是，恐怖片里的画面吗？
「阿奈，你没事吧？」
听到动静，沈晔桉闯进了房间。
他心疼地看着我，赶忙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别碰我。」我厌恶地用手推他。
就算躺在地上，躺到死，我也不愿意他碰我。
我忘不了他做过的那些事……
「沈晔桉。」我不着痕迹地从天花板上的那抹红移开眼，看向沈晔桉。
我红着眼，沉痛地问他：「杀死我爱的人，你就没有一点内疚吗？」
沈晔桉一把将我抱起来。
不论我如何挣扎，他都牢牢地抱紧我。
「阿奈，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哪怕是杀人。」
「别怕阿奈，我会保护好你。」
被沈晔桉放在床上后，我看见他又进了卫生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即便我万分小心，也让沈晔桉发现了那抹血迹。
他现在一定是去处理那摊血渍了。
想到沈晔桉杀了人还能这么冷静，并且现在还一直将我囚禁在家。
我彻底从绝望走到了心死。
沈晔桉的变态，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再继续待在这个家，我恐怕会从装疯，被逼到真疯。
我真的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12
其实我一直没有明白一件事，沈晔桉当初到底是如何将出差的齐渊带回家，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
一直以来，我都想查清楚这件事，想找到沈晔桉杀死齐渊的证据。
但除了今晨天花板上的那抹血迹，我真的一点证据都没发现。
沈晔桉在杀人这件事上，处理得异常完美，竟毫无破绽。
转头盯向卫生间紧闭的门，想到沈晔桉现在在里面做的事，我又恍惚回到了那一天。
本该是齐渊出差结束的日子，我下了班回家，美滋滋地给他打电话，想问他多久下飞机。
却站在家门口，在拨通齐渊电话的那一刻，听到铃声从家里传了出来。
咯噔一下。
我的心里瞬间感到不安。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慌乱地将钥匙插进钥匙孔，我打开门，冲进家中，看见了我永生难忘的画面。
沈晔桉手里拿着一把刀，浑身是血，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站在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旁边。
他微笑着看向我，声音轻柔。
「你回来了。」
「晔桉，你在做什么。」
我脑子一团乱，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看啊。」沈晔桉一步一步走向我，血渍顺着他的裤腿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记。
他和蔼的笑变得渗人。
「我请他来家里做客，但他太吵了，我就让他安静一点。」
「阿奈，这么差劲的人，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地，地上的人是……
我彻底慌了。
其实我打开门的那一刻就该猜到了，但我不愿接受。
而现在，沈晔桉将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了我面前。
地上那近乎变成一摊烂泥，毫无反应，毫无生气的人——
是齐渊。
「阿渊，阿渊！」
我慌乱地跑上前，跪倒在地，企图伸手抚摸他。
但眼前的人已经无从下手。
轰的一声，仿若有一道雷从天而降劈在我身上，打得我浑身疼。心上更是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疼得我直不起腰。
「阿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沈晔桉，你疯了吗？」
我猛地转头，狠狠地看向沈晔桉，我憎恶地看他，咬牙问：「你为什么要杀他？阿渊做错了什么！」
「阿奈？」
沈晔桉的表情顿了一下，变得有些诧异。
他好像无法接受有一天我会这样朝他嘶吼。
他想靠近我，伸手拉住我，「阿奈你怎么了？」
「你别碰我！」我后退着吼道。
「杀人犯！沈晔桉你就是个魔鬼！你杀了阿渊，我要去报警！我要让警察来抓你！」
我气极了，又怕，又痛，万般情绪在心头，已经疯了，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了。
踉跄地站起身，就想往外冲。
沈晔桉一把抓住了我！
「阿奈，你别出去。」
「阿奈，你是不是害怕了？你别怕，有我在，别怕，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沈晔桉抱住了我，紧紧将我搂进他怀里。
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轻声哄我：「阿奈，我会解决掉一切，你放心，没人会知道齐渊不见了。」
我惊慌地去推沈晔桉。
他身上的血全染到了我身上，我恍惚间也变得和他一样，浑身是血，狼狈又可怕。
我拼命地想躲。
这是阿渊的血……
阿渊死了，就死在我家，而我相依为命的哥哥……会消灭掉一切证据……
13
齐渊死后，我没再出过门。
我感觉自己已经疯了。
一开始，我总是反反复复做梦，梦到他和我之间的所有故事。
他在公司为我撑腰，他默默关心我，陪伴我，为我付出。
以及我们在一起那一天得到事，还有他出差前说的话。
其实他走之后，我就在想嫁给他这件事。
也许他一回来，我们很快就会结婚，有一个幸福的家。
但现在，一切都没了。
我很害怕，也很难过 ，但我在期待，在等，在等警察找上门来，把沈晔桉抓走。
可是没有。
没有一个人找上门来，没人敲门，没人发现沈晔桉杀死齐渊的事！
我想自己找到证据，但也没用。
家里被收拾得一干二净，一点点证据都没有。
而现在……天花板上的最后一丝血迹也消失了。
也许阿渊的死，真相再也不会有人得知了。
14
卫生间的门被推开了。
沈晔桉走了出来。
他俯身在床边，手指轻轻拨动我侧脸散乱的发。
他说：「阿奈，别怕。现在，一切都处理干净了。」
沈晔桉的眼神真温柔，藏着深情和笑意。他钩住我的手，微微用力地握住。
他又说：「我都说过了，我会永远保护你。」
「我不需要。」
我动了动唇，吐出四个字。
侧过头不想看他，「我不用你保护我，沈晔桉，如果你真的在乎我，你就放我走。」
「阿奈，外面太危险了。只有待在家，才会安全。」
「现在家里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我看见床头柜关闭的抽屉。
里面还藏了一把刀。
昨天我想杀死沈晔桉，失败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机会。
「沈晔桉，只要你在，我就永远不会安全。因为你，是最大的危险。」
杀死沈晔桉，是现在我唯一能想到为阿渊报仇的方式了。
「阿奈，听话。」沈晔桉没话说了。
每次他没话说了，就会叫我听话。
他又拨弄了两下我的头发，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你听话，在床上躺会儿。你一天多没吃东西了，该饿了。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很快就来，好不好？」
不用我的回答，沈晔桉站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去做饭了。
我放缓了呼吸，目光更赤裸裸地放在床头柜的抽屉上。
这一次，我不会失败。
15
今天的天气真好。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远处的微风慢慢悠悠地来，拂过我脸颊。
我侧目看向窗外，窗户没关严实，难怪。
我走过去，把窗户关好，以免血腥味顺势飘出去。
这是大概一个多月以来吧？我第一次离开房间到客厅。
家里的一切都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沈晔桉的家务一直做得很好。
又四处看了看，我还紧紧握着那把刀，重新回到了我的房间。
在房间的地板上，沈晔桉安静地躺在那里，已经没了呼吸。
血液流得到处都是，但我也不在意，直接坐在了地上，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晔桉。
他的脸一如我第一次见他一般好看，只此刻，没了任何反应。
我长长吐了一口气，感觉到这段日子以来，前所未有的愉快和轻松。
我对着沈晔桉的尸体说：「这一次，我的刀拿得很稳吧？」
16
沈晔桉给我送饭进来时，我把他杀了。
有了上一次失败的教训，这一次，我鼓足勇气，死死握着刀，总算是没有失手。
他死了，我说不难过是假的。
毕竟他对我曾那么重要，我们一起度过了最难过的时光。
而当刀插进沈晔桉心脏时，我心脏下意识地一痛，一滴泪落下。
沈晔桉直到死前，还是对我那么温柔。
他脸上一点儿意外都没有，抬手将那滴泪抹掉，叹息着说：「阿奈，别哭，我会心疼。」
「能死在你手里也好，你还为我哭了一次……这也算是，上天对我最后的善意了吧。」
「但对不起，阿奈，我不能陪你了……」
「你听话，别出去。」
铛的一下，沈晔桉的手落下。
他死了。
我为阿渊报了仇，一切都结束了。
17
我离开了房子才发现，我一直待的地方，原来并不是我家。
在郊外的一处地方，偏僻的我怀疑都没网络。
但屋子的陈设，竟然和家里的布置一模一样。
真是奇怪？
我被关房间里看窗外的时候，为什么完全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呢？
迷迷糊糊地我越走越远，朝着大概是市区的方向去。
我打算去警察局自首。
不管我为什么杀了沈晔桉，总之我是杀人了。
世间没了我在意的人，再活在外面，于我而言也没有意义。
不如遵守法律，去坐牢。
只是我还没走到市区呢，才半路上，就有一辆警车停在了我身边，带走了我。
咦，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沈晔桉（番外）
我是个孤儿。
这其实没什么特别的，这世上孤儿多的是，孤儿院的孩子都和我一样，我算不得最惨的。
但我一直不明白，既然我和他们都一样，他们为什么总喜欢欺负我？
孤儿院有个阿姨挺喜欢我的，她对我挺好的，见我被欺负，每次都会训斥那些小孩。
但突然有一天，她就死了。
我听说，是来孤儿院的路上，闯红灯被汽车撞死的。
她死的时候，包包里还装着一袋奶糖，是她刚买的。
那袋奶糖，是给我的。
这件事被孤儿院的大家知道后，不喜欢我的人更多了。
他们都说，对我好就会遭厄运；靠近我，就会变得不幸。
于是每次有小孩儿欺负我时，也没人会管了。
我也认命了。
我想，没人喜欢厄运，我也不喜欢。
所以大家不喜欢我，合情合理。
但就在我认命，在我习以为常被欺负时，沈奈出现了。
她救了我，靠近我，不嫌弃地拉我的手，还说会永远保护我。
我本来该拒绝她的。
因为靠近我会变得不幸。
但沈奈的手太软了，我一愣神，就没再舍得挣脱。
沈奈这样的小丫头一看，就没过过苦日子。她眼里有光，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性格张扬。
她一看，就是在爱里长大的。
所以沈奈说她也住在孤儿院，她以后会永远保护我时，我是没有相信的。
我猜，很快就会有人把她接走。
果然，第二天就有一对穿着光鲜亮丽的夫妻来到了孤儿院。
他们是沈奈的父母，来接沈奈回家的。
我看着沈奈死活不肯回家，看她父亲气得想动手，她母亲急得红了眼，那一刻，我心里羡慕极了。
像沈奈这种小孩子，哪里懂得爱有多珍贵？
我松开了沈奈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我知道，沈奈最后还是会和她的父母回家的。
但我没想到，在沈奈母亲问她要怎样才肯回家时，沈奈竟然说，她想带我回家。
那一刻，我就好像一个被绑在火车漆黑的隧道前的人，长久地望着犹如黑洞一般的隧道，等待死亡。
却不想呜鸣声传来，一道光照在我脸上，我闭上眼都要等死了，可一阵风刮在我脸上，我竟然坐在了火车里！
绝望中的人，抓住了一束光，哪怕有许许多多顾虑，也忍不住将这束光死死抓住，当作唯一的救赎。
我握紧了沈奈的手，同意和沈奈一起回家，接受了沈奈父母的领养。
在后来的好几年里，我都还惶恐不安，害怕遭到新家人的讨厌，害怕会给人带来厄运。
但当沈奈一次又一次地站在我面前，为我挡去所有麻烦，一次又一次地保护我，拉住我的手。
我终于渐渐敞开了心扉。
将过去的一切淡忘。
可命运捉人，父母的突然逝世，像一把剑一样将我死死捅在地上。
我害怕，晕眩，觉得是我害死了养父养母。
我的厄运始终没有消失，这是上天对我的诅咒，而我还不自知，妄想将它淡忘，妄想将它掩藏……却最终，害死了养父养母。
那时候我很想逃，很想离开沈家，我不想再给沈奈带来厄运。
但看着难过不已的沈奈，看着近乎绝望，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的沈奈，我又没办法离开。
现在的沈奈失去了一切，她现在也是个孤儿了。
如果我现在离开了，沈奈该有多难过？
于是我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我紧紧地抱住了沈奈，告诉她：「阿奈，我会永远保护你。」
无论遇见什么事，我绝不会丢下她一个人。
哪怕是与命运作对，抵抗厄运，我也会拼尽全力，护住沈奈。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我做到了。
我看着沈奈在我的陪伴下，渐渐又开朗起来，看着她走出悲伤，开始新的生活。
我做好一切事情，我以为我能护住沈奈。
可我也没想到，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奈的心理出现了问题。
终究是我也不知道正常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吧？所以我只以为沈奈开始面对生活就没事了，却没发现，她比从前更沉默了。
她始终，已经回不到过去那个被爱宠大的小孩了。
她大学结束了，开始实习了。
一开始，她好像总是会被同事欺负。
她跟我说起时，我鼓励她，要勇敢面对，勇敢拒绝。
我见她突然有一天就豁然开朗，回家开心地说，那个抢了她功劳的同事被开除了，我以为她做到了。
直到……「齐渊」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耳中。
下雨天，齐渊会把伞留给沈奈。但其实，齐渊给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发了伞。
沈奈加班，齐渊会在办公室陪她，但其实，齐渊真的只是在加班。
沈奈不舒服，齐渊通知她回家休息，想着自己刚好要去见客户，便顺便送她去医院，这个顺便，真的是顺便。
齐渊对员工不错，他是个挺好的老板。
但我想，阿奈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她觉得齐渊喜欢她。
她开始跟踪齐渊，开始关注他的工作行程，开始关注他的生活习惯。
她偷窥齐渊，那爱慕的眼神和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觉得她好陌生。
阿奈，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劝了阿奈，叫她别再关注齐渊了，可她竟然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我怎么会信。
我拼命劝她，哪怕是按照她的思维说齐渊对她不会太好，她也偏是不听，她甚至说……齐渊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我忍不住问她：「那我算什么呢？」
阿奈的躲闪，让我感受到了心痛。
不过我也理解了。
阿奈只是生病了，我必须更好地保护她。
但我没想到的是，齐渊竟然真的和沈奈在一起了。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阿奈打动了齐渊，直到齐渊问起阿奈的父母，说起了他要娶阿奈。
我才明白，齐渊是为了钱。
不论是多好的老板，但商人就是商人。
为了利益，他能牺牲爱情，牺牲婚姻，牺牲自己。
齐渊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阿奈父母的事情，他得知，阿奈的父母去世后，为阿奈留下了一大笔遗产，这笔钱，足以让齐渊大展宏图，做他任何想做的事，足以让他真正成功！
齐渊，是为了这笔钱和阿奈在一起的。
我对齐渊很不满，我想跟他谈谈，让他离开阿奈。
他正巧要出差，于是我和阿奈说好，等齐渊出差回来，就把齐渊带来见我。
阿奈答应了。
但到了齐渊出差回来那天，我回到家，看见的却是家中血流满地，没有人形的齐渊，和拿着刀站在一边，木愣的阿奈。
我不知所措。
许多想法和念头从我脑中穿过，我没工夫管阿奈为什么要杀齐渊，也许是阿奈知道了齐渊和她在一起的真相，也许是别的……
我现在最要紧的，是保护阿奈。
而就在这时，阿奈疯了。
她惊恐地看着我，指控我杀了齐渊。她指控我在嫉妒齐渊，嘶吼着诉说我的残忍。
我更心疼阿奈了。
是我害了阿奈。
如果，如果我能把她保护得更好，如果我能早一点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如果我能早一点把齐渊从阿奈身边赶走。
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是我，害了阿奈。
我安抚阿奈，紧紧地拥抱她，希望她冷静下来。
我把阿奈关在房间，不让她出门，然后收拾好家里的一切，消灭所有的证据，接着带着阿奈，去了郊外的房子。
这房子是养父养母留给我的，因为留念家，所以这栋房子被我装修得和家里一模一样。
正巧，现在却为我带来了便利。
我的信息技术学得不错，利用我的专业技术，我删掉我和阿奈，以及齐渊去我家的行踪。
我黑进了公安的系统，让他们找不到我们。
我的技术有限，当然不可能斗得过警方，但我也能保护阿奈，只要她不离开郊外的房子。
大概我也疯了吧，妄想和天斗。
只是我没想到，阿奈的状态却一天比一天糟糕，她好像疯了，开始伤害我。
我给她洗脸，她突然疯狂地抓我，藏了利器划伤我，血飞溅的到处都是，甚至涌到天花板上……
可能，我快要保护不了阿奈了。
有人说，生命走到尽头时，人是会有感知的。
看着总是想要伤害我的阿奈，我心里一片柔弱。
让曾经救赎我的那一束光最后带走我的生命，应该是上帝对我最好的温柔了吧。
所以我鼓励阿奈，杀死我。
我的阿奈真棒，她做到了。
刀捅进我胸膛的时候，我感到了解脱。
终于，我再也不会给人带去厄运了。
只可怜了我的阿奈，没人照顾你了。
「阿奈，答应哥哥，别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