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外面值守的宫女急匆匆步入殿内,虽然步伐急促,却丝毫不见狼狈。
“娘娘,柳姨娘求见!”进屋就双膝跪在地上,隔着屏风像里面的人禀报。
皇后抬手打断给她扇凉的宫女,扭头看着屋外,一双凤眸,锐利异常。
“让人进来吧!”说完这句话,她又扭头靠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两旁的宫女再一次扇起微风,给她去热。
柳姨娘听了传唤,急匆匆从屋外进来,对比之前的宫女步调,她就显得有些粗俗了,像是打市井里来的。
等她走到雕花屏风前,就被宫女拦住了。
她瞬间意会,娘娘这是不希望有人打扰,遂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跪下。
“娘娘,事情成了!”她语气中难以掩饰激动,一双眼睛看着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宛若望夫石,希望她也能流露出同样的欣喜。
而皇后执掌凤印多年,早就练就了波澜不惊的举止,哪怕心里异常激动,她脸上也不能表现出一丝丝异样来,所以柳姨娘的期待注定要落空了。
“这事你做的不错,本宫记下了,你先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你来过本宫这里!”她不但不欣喜,语气中还含着淡淡的不悦。
柳姨娘心中微凝,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有些怨恨,却碍于身份的悬殊让她把这份不甘藏在角落里,否认它的存在。
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她决不能多想,更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死的不是那个贱丫头,而是她了!
一直这样劝说自己,才让她对皇后只有尊敬,不敢有嫉妒。
“臣妇告退!”她不甘心的离开了。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鄙夷,一个小妾,哪里有资格在她面前称‘臣妇’?要不是见她还有点用处,就她这臆想症,绝不可能出现在她面前。
“娘娘,您别气了,这秦家已然活不久了,殿下的婚约,到时候自会解除!”等人走远了,皇后的贴身宫女才走出来,一脸刻薄之相,对皇后的关心却用了十足的真心。
皇后摆手,这些事情她都懂,可是一想到他的儿子和那女人挂钩过,心中就聚集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就算日后秦楚白死了又如何,别人还是会说三道四的,光是这一条,她心里就难受得紧。
“娘娘,成大事者,终有取舍,等日后大事成了,没人会记得的!”见她郁结积压在心里,贴身的宫女很无奈。
殿下固然尊贵,可不经历事情,他是长不大的,日后对敌人心慈手软可不行,还不如趁此机会,让他明白什么是身不由己!得学会反抗才行。
皇后没说话,她的劝言她听入了耳朵里,可就是想不通。
陛下既然不喜欢秦楚白,也决意要除掉她,为何还要把她皇儿的名声给染上腥味,她想不明白他是如何想的。
“你去把翠荷叫来。”虽然生气,但她没有忘记正经事。
晋国公府的事情都是大事,她这个郁气迟早都会消散,但不能把正事给错过了。
“是!”宫女见她终于不再纠结婚约的事情,心里舒了一口气,就怕她想不通。
“奴婢见过娘娘。”深夜时分,翠荷终于忙完手里的事情匆匆赶来。
“你务必要盯好晋国公府的一举一动,柳姨娘做事情,本宫终究不能绝对放心!”柳姨娘始终都是摇尾乞怜的狗,她并没有真的相信她能完美解决问题。
“是!奴婢绝不辱命!”翠荷说完,提起裙摆就走了,动作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样子让皇后舒心不少。
婚约的事情,她暂时插不了手,但是晋国公府的事情,她必须第一个知道,要是能找到机会快速把秦楚白除掉更好,也别占着她儿子未婚妻的位子。
皇帝那日赐婚,自知理亏,所以一直没敢来看皇后,但又怕她气结,每日在御书房心不在焉。
“今日皇后如何了?”听说她被气得越看越病重,他心里也不好受,又不能去看她,便每日让贴身大监去打探消息。
这基本是这几日必问的问题,大监早就准备好被他询问了。
“回陛下,娘娘那边依旧是病重之态,并未好转,听后宫的人说,没有娘娘主持公道,都有些乱了!”
皇后事物杂乱,但也不是次次都要为吵架的妃嫔断个高低,他这话的目的是为了刺激皇帝去看皇后。
以免每日被他询问不说,还要提心吊胆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老命不保。
皇帝闻言,果然着急了,想起皇后身体每况愈下的场景,心里泛酸,起身就朝她的宫殿方向去。
“诶,陛下慢些、等等老奴啊!”要是走快了摔出个好歹来,他这条命一样活不久了。
皇帝没有理会身后大监的声音,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今日必须要把话跟皇后说清楚,那日他赐婚只有缘由的。
如果这样耗着,他会日夜寝食难安,而她郁结在心气出病来就不能愈,迟早得出问题。
“娘娘,陛下来了!”刚刚准备出门办事情的宫女见皇帝出现在拱门下,来不及施礼,匆忙转身去报信。
皇后闻言,心里有或多或少的欣喜,可这份喜悦刚刚出现就被赐婚的怒气全部掩盖。
不一会儿,皇帝就出现在殿内,众人见此,慌忙跪下,“拜见圣上!”
皇后心里不爽,但顾忌着尊卑有别,也由着宫女扶着她出来向他施礼,脸色始终都是不咸不淡。
皇帝见此,表情讪讪。
他一时冲动想过来看看她,可见到人,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婚约的事情他已经定下了,金口玉言,岂有反悔的道理?
更何况他赐婚另有打算,暂时是不可能解除的,她不愿意,他只能劝,别的他不会保证。
“听太医说你病重,朕来看看你如何了?”面对生气的皇后,皇帝也很无奈,只能干巴巴的讨好她。
皇后并不买账,对于她来说,陆临渊与秦楚白的婚约就是心中的刺,如果不拔除,痊愈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