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空下昏黄的灯光摇曳着,一排排宫女提着宫灯照着一旁的宫女疾步离去,直达一处宫殿才停下。
殿内觥筹交错,一片祥和。
今日是北宋三皇子陆临渊的生辰宴,正殿里欢声笑语不断,因是帝后最宠爱的皇子,又特赦生辰可在皇宫举办,自是非凡热闹。各个世家皆收到请帖,携带着女眷进宫赴宴,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微笑。
大殿上方,皎洁的明月被乌云覆盖,让这场宴会都带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秦楚白端坐晋国公府的席位上,面色冷寂,似乎对这热闹非凡的宴会不感兴趣。
她身后的女官瞧见,不由上前笑道:“秦小姐,您大病初愈,皇后知道您身子不好,特令给再坐女眷都上了果酒,此酒并不易醉,几杯下肚,亦如饮了果饮一般,不头痛的!”
说着她便倒了一杯果酒给秦楚白,后者瞧见,只是微微一笑,声色温软,“只怪我这副身子不争气,如今方能下榻,皇后这般美意,楚白自不敢拒绝!”便要掀起面纱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一侧的冬青、海桐丫鬟瞧见,神色有了隐隐的焦急。小姐大病初愈,最忌讳这些,皇后特此安排,到底是何用意?
秦楚白倒像是不在意一般,将杯酒一饮而尽,那女官方要说话,却忽然见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霎时间打破了眼前的和谐,秦楚白刚咽下,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将酒杯打翻。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中夹杂着痛苦的哀呼。
混乱的人群里,死士锁定上首的一个女子,几人对视一眼,拔剑朝她飞去,剑刃带着杀意,毫不迟疑。
秦楚白脸色惨白,瞳孔透露着惊恐、害怕,匆忙逃窜,慌不择路躲到了陆临渊的背后。冬青、海桐便跟随秦楚白身后死死守护。
死士冲到几人身前,看见陆临渊明显有些顾忌,就这呼吸间的晃神,让他瞬间倒地而亡,接连跟来的死士也都无一幸免。
秦楚白立在陆临渊背后,将蔻丹上的毒药尽数抹去,转瞬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神情。
大殿之上乱作一团,禁军纷沓而至,见陆临渊以一己之力将刺客解决,纷纷有了惊愕之意。
谁不知这北宋三皇子是个不学无术的混世小魔王,其武功虽是皇帝亲自教导,可那时候宫里时不时传出皇帝恨铁不成钢的声音,连带着皇后也隐隐有了失望之意,最后只说:“我儿,我不求你练就那绝世武功,只求你有自保能力。”
可换来的便是御花园的花草全数被毁,陆临渊大咧咧的带着人逍遥而去。
如今刺客倒在他眼前,众人如何不惊讶,陆临渊见此哼了一声:“你们这群吃饭的饭桶,要不是母后给爷的暗卫及时相救,今日爷便死在自己这生辰宴了!”
禁军首领一听,连忙作辑:“臣等救驾来迟,还望三殿下赎罪!”转瞬便换上一副凌厉的表情,对身后吩咐:“还不搜查有无可疑之人!”
有了禁军的保护,众人惊恐未定的从桌子下、柱子后走出来,秦楚白亦战战兢兢地对陆临渊见礼:“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她从他背后走出来,不敢看死去的黑衣人,强行对他施礼,这个动作似乎耗费了她极大的勇气。
陆临渊冷笑一声:“你倒是聪明,还知道站在我身后!”望着她头颅的目光沉沉,转眼又吩咐冬青、海桐:“还不扶你家小姐坐下。”
冬青、海桐二人已经搀扶秦楚白入座安定。
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混乱的人群渐渐沉寂下来,只不过群龙无首,人人脸上皆带着劫后余生的恐惧。
“皇帝、皇后驾到!”随着太监的高呵,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大殿里,皇后则跟在他身后。
众人慌忙下跪,形状狼狈。
北宋皇帝陆池见宴会此情形,目光一厉,面色凛然:“都起来!朕不过小憩片刻,便让歹人为非作歹,让诸位受惊了!”他长袍一甩,走到龙椅前站定。
大殿里的人闻声熙熙攘攘站起来,所有人脸上都现着心有余悸。
秦楚白也跟着颤颤巍巍的起了身,抬头看了一眼威严的帝王,一身正义凛然,她眸光微动,手慢慢握成拳头。
“临渊,这刺客可是你击杀的?”秦楚白回神后,正好听见皇帝提问陆临渊,她闷不做声地敛回视线,把自己当个透明人。
“是母后的暗卫保护了我,如果指望这群饭桶,爷今日便要丧命此地了!”他看了眼已经站在一侧的禁军,显然气的不轻:“生辰宴被毁,六部都有责任,务必要下旨彻查此事,绝不能给二心之徒休养生息的机会!”
皇帝眯了眯眼,余光瞥向在场之人,“朕到也要看看是谁敢刺杀朕的三皇子!”
皇帝对于陆临渊差点被刺杀一事彻底震怒,下令一定要彻查此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得擅自离开这里,违令者当斩。
夺命话音刚落下,就弄得人心惶惶,各个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在场自有六部之人,闻言立时站出来商讨。
而秦楚白瞥见他阴冷的目光,心脏一凸。
冬青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方才您可有受伤?”秦楚白摇摇头,海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只是脸色煞白,倒不像是受伤的模样,心下气愤难耐:“我看倒不像是刺杀三殿下,反而是冲着小姐来的!”
方才若不是秦楚白躲在陆临渊身后,只怕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秦楚白眉心一跳:“海桐,不得胡言!”海桐吐了吐舌头,不敢多言,倒是冬青闻言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
“陛下,臣有本启奏!”
说话的是刑部尚书,只见他上前一步,字字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混乱嘈杂的声音渐渐消散,在场人皆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就连陆临渊也盯着他,刑部尚书心中一紧,见皇帝示意,这才开口,“这些人使用的兵器和杀人手法皆是南岭手段,遂臣怀疑,他们是南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