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林神色一怔,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姜宛烟看蒋玉林那吃瘪的模样,心里暗爽,冷笑道:“看来蒋公子并不知道胡三与我为难的真正原因。至于说我的药膏有问题更是无稽之谈。”
蒋玉林听到这话,神色逐渐发狠,半晌负气道:“你这女人不要挑不离间,你以为本公子告发你,就因为一个奴才吗?”
姜宛烟挑眉,也知道蒋玉林就算是知道真相,事已至此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平淡道:“既然蒋公子如此说了,我们就回到事情本身,来说一说您指控我卖假药的事情。”
“说就说,本公子怕你不成?”蒋玉林梗着脖子,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姜宛烟抿唇回头看向蒋润,“既然蒋公子也同意了,民女也不想浪费两位大人时间。恰好,安大人精通药理,想必看过药膏后,定然能给民女一个公道。”
说罢,姜宛烟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罐子,这是她自用的祛疤膏。
安羽见了,信步朝她走去,接过她手上的罐子,打开嗅了一下, 随后挖出一点点涂抹在自己的手腕处。
“大人……”蒋润见安羽的动作,装作十分关心的从椅子上起身。
等了片刻,安羽才道:“阿胶,蜂蜜,还有几味修复草药,还有一味是什么?很熟悉但是……又感觉陌生。”
“定然就是这味药有问题。”蒋玉林见缝插针,肯定的道。
姜宛烟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蒋玉林一眼,“蒋公子也懂药理?”
蒋玉林被怼的无话可说,他当然不懂药理,但是他一向不讲理。
“你说自己的药没有问题,可是安大人都看不出来,你这药膏里加了一些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这难道不是问题?”
“我何时说这药里面有问题?那味我暂时看不出来成分的药,也不是毒药。”安羽也毫不客气的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一眼蒋玉林。
蒋玉林磨牙,不知死活的问:“既不知成分,安大人怎么能一口咬定就不是毒药呢?”
“林儿!”蒋润在一旁见蒋玉林还是不知死活的跟安羽呛声,汗都下来了。
蒋玉林听到蒋润的这声提醒,本意是不想理会的。但是猛然想到先前自己不听劝,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便也生生将想说的话咽回去。
安羽见讨人厌的闭了嘴,这才缓缓道:“若是药膏有毒,我刚才涂抹于手上不会毫无感觉,虽然我还不知道最后一味药材是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不是毒药。”
“安大人明见,这最后一味药是珍珠粉,对疤痕美白有奇效的。”姜宛烟解释。
安羽这才恍然大悟,“这配方倒是别处心裁。”
蒋润听着姜宛烟和安羽一人一句,已经将药膏的成分分析的出来,便也不想再拖延下去,起身道:“本官也觉得不过都是误会,林儿定然是听了手下人的挑唆,还请安大人和姜姑娘谅解。”
姜宛烟没有想到,蒋润会对自己说出求谅解这种话,看来他是真心的不想事情闹大。
不过看安羽的样子,似乎不会那么轻松的放过蒋玉林。
果然,听了蒋润的话,安羽便道:“也就是说,污蔑仅用一句误会便能搪塞过去?亏得蒋大人还是县令,难不成从未打听过,我大承一年因诬陷被拘禁受刑的人高于五万吗?”
“这……”蒋润听到安羽的话,面露难色。这是逼他给蒋玉林定罪吗?
他若是真的定了蒋玉林的罪,家族的人还不要开祠堂来惩罚他。
蒋润想到此处便更加犹豫,头低垂着不想回应。
安羽冷笑:“蒋大人的意思是想包庇喽?”
“县令大人怕是护侄心切,不如就让老夫来亲自为家族惩罚这个祸害。”
正僵持,一道慷锵有力的中年男声在门外响起,接着公堂的门开启,一个穿着锦缎华服的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蒋玉林见到来人,眼睛立即亮了几分,激动道:“爹救我,爹……”
蒋鑫听到蒋玉林的声音,眸光从始至终没有往他那边看,只是看向蒋润略显责备道:“怎么?当了十几年的县令,连诬告案都不会断了?”
听到蒋鑫的话,蒋润只能尴尬低头。
“看来蒋首富不是来为儿子求情的?倒像是来送令公子一程的。”安羽饶有兴致的看向蒋鑫。
蒋鑫的脸上仍是一脸严肃,语气客气疏离:“在安大人面前被唤作首富,老夫实在是不敢当。整个大承谁人不知道安大人的父亲乃是坐拥举国财富第一人。又是助军商人,是连咱们皇帝都礼让三分之人。”
姜宛烟听了蒋鑫对安羽这不咸不淡的几句恭维,这才明白为何这群人都不敢惹安羽,原来安羽的父亲就是大承首富安怀仁。
安怀仁是承帝面前的红人,是连承帝都要仰赖的财阀,像蒋家这种也在京城混过的家族,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看来蒋鑫亲自过来献出自己儿子乃是明智之举。
“那是父亲的作为与羽无关,羽今日只想做一个好官。上次父亲见到陛下的时,也曾多次谈论依法治国,羽定然也要遵循。”安羽说的义正言辞,面不改色。
姜宛烟却在心中忍不住啧啧嫌弃,刚说不靠父亲的势力,接着便用父亲和承帝压人,安羽这脸皮可是真厚。
蒋鑫自然也清楚安羽的意思,冷声瞪向蒋润,“怎么?断案的事情还要我教你?”
蒋润听到自己大哥如此说,还是有点局促。虽然也知道现在需要惩处蒋玉林,可是这个惩处的力度……
“爹,您这是做什么?您难道不是来给儿子求情的吗?”蒋玉林本来以为自己爹来了,也就能脱险了。没想到他爹不但不求情, 还想送他一程,当即急了。
蒋鑫闻言生气拂袖:“求情?你让我有何颜面替你求情,你诬陷他人,难不成为父还要纵容你胡来吗?”
听到这话,蒋玉林心中一阵,脸色苍白,也看出来他父亲这是要抛弃他,只为给安羽一个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