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也是明白人,自然能懂姜宛烟的意外。也是一脸疑惑。
“不瞒姜姑娘,以往每年也没有遇到如此情况。就算是有,掌柜的也定然会留下一批应急的。可是今年遇上的主顾,很明确的说就算是掌柜的家中,也一点不能留。更是将远近各地的人参全部收了。”
姜宛烟闻言思索片刻,轻声道:“先生可见过那主顾?”
韩先生陷入思索,抬手顺着小胡子,半晌眸光一亮,“来人说的是京话,我们家掌柜的见过那人后便猜测那人是做官的。”
听到这话,姜宛烟可是更糊涂了。做官的药要那些草药,难道是皇家缺少药材?
如果药材都在皇家,那就麻烦了。
“姑娘要这些药材是和用处?若是姑娘当真想要,便只能等到初春。”
初春时候会有一批新的药材生长。
姜宛烟自然清楚,可是那个时候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况且若是那个时候,再有人买走那些药草该如何?
思索半晌,姜宛烟道:“可否请先生替我运来药苗,我自己培育。”
“这倒是没有什么不妥。”韩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何姜宛烟如此执着那几味药,但是要点药苗属于小事。他倒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韩先生做事情很稳妥,很快便叫人将草药运到姜宛烟家中。
草药运到,姜宛烟特地派人搭建了暖棚,生怕这脆弱的药苗不能在这冬日存活下去。
不过姜宛烟的个性自然也不会将解毒的一切都堵在这还没有成长的小药苗身上。
这药苗能用怎么也要四个月,这些药苗是她最后的机会,却不是全部机会。
姜宛烟去县城医治钱夫人前,特地去拜访钱员外。钱员外有多间药铺,之前不在她这里进草药前,有其他购买草药途径,姜宛烟希望那些途径可以有自己需要的那两味药。
不过姜宛烟到钱员外家,却不曾见到钱员外,门房的人客客气气的告知她,钱员外钱少爷皆不在府中!
姜宛烟无功而返,思量着其他路子,同时也感觉这古代实在不方便,没有电话,又完全不知道这些人的行踪。
她曾记得,孟彦琛要找到一个人很容易,每次她遇到麻烦,他都能神兵天降。
可是自己就像是是沧海一粟,只看得到自己眼前的一切。
去钱夫人家路上,姜宛烟心里一直在思量这件事。她不想迷失在信息匮乏的古代,更不想总是被动的迎接事情。
想着人已经走到钱大夫家门口,姜婉烟推门没有推动,便敲了几下。
姜宛烟知道有杰染的人守在外面,钱夫人不会有事,但是见半晌没人敲门,心里有点急,敲门的速度也加重加快了不少。
就当她觉得里面不可能有回应,打算叫来附近的暗卫时,钱家院内响起一个老妇人尖利,气躁的声音。
“你敲什么敲报丧啊?”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时门便被从里面打开。
一个身穿深色袄裙的老妇人探出头来,比不屑地扫了姜宛烟一眼,便想着将门关上。
姜宛烟眼疾手快,一把扣住门板。
“大娘,我来找钱夫人。”
姜宛烟不知道老夫人身份,语气还算客气。
可那老妇人听了姜宛烟的话,态度更加傲慢。
冷哼一声道:“这门里哪里来的前夫人,眼下只有一个垂死干瘪的将死之人而已。”
姜宛烟神色不善的打量老妇人,语气淡漠道:“敢问大娘和这钱家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需要告知你这一个外人吗”老妇人说完,不耐烦的去推姜宛烟按在大门上的手。
“快些松开,哪里来的回哪去!”老妇人语气更是急躁。
姜宛烟无奈,见这场面也知道老妇人不是钱夫人的母亲。许是钱大夫的什么人?
可这钱大夫明显就不重视钱夫人,自然跟他有关系的人更是不会把钱夫人放在心尖上。这样一来,姜宛烟便更是不用对着老妇人客气。
姜宛烟手上的力道加重,一把将门推开,大步朝着前夫人的房间走去。
那老妇人见了忙跟着他的脚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我说你,哪里来的死丫头,竟然敢私闯民宅。你快给我滚,小心我去衙门告发你。我说你,听见没有?”
老妇人撵不上姜宛烟的步子,便就只能嘴上不饶人。
不过姜宛烟也恰好不是那嘴上送人的性子,脚步骤然刹住,回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那老妇人?
“你说去衙门告我?可知那京城来的大人,正是我挚友?那可是县令都不好惹的角色,你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妇人惹得?”
姜宛烟倒不是那种显摆炫耀之人,不过若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麻烦,姜宛烟倒是也不介意偶尔的夸大其词。
果然,老妇人被她的话糊弄的一愣一愣,半晌都找不到说辞。
直到姜宛烟进入钱夫人的房间,关门声才将妇人从惧怕中唤醒。
那老妇人忙凑到钱夫人房门口,手扶着门垣,毫无威慑力的警告道:“她可是个早死的,这可是你自己要进去的,若是那贱人恰好死了,可别怪我给你加个杀人罪名。”
姜宛烟见到钱夫人便一心给她喂药,把脉。哪里还有心思搭理外头那个。
任由老妇人说什么,屋里都没有回应。这妇人更急了,刚用手指肚沾口水,打算在窗子上开个洞,就听到自己身后惊呼声。
“娘,您在那女人门口做什么?快点下来,别沾一身晦气。”鹤儿刚进院就见自己娘站在钱夫人门口,一边说一边嫌弃的挥手帕,似乎是真看到晦气一般。
老妇人一听,忙解释道:“有个丫头进去了,娘帮你看着点不是!”
听老妇人如此说,鹤儿和钱大夫当然都知道是谁。
鹤儿一甩袖子,冲着老妇人发脾气:“不是告诉你,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嘛!你怎么这点事都做不好?”
“鹤儿,朱大娘许不是姜姑娘对手。”钱大夫语气婉转,态度儒雅,仿佛见异思迁的禽兽不是自己。
鹤儿听了,身子一僵,似乎也觉察到自己对待娘亲态度无理,生怕钱大夫因此厌弃她,忙笑道:“是了是了。看我,都说孕妇脾气容易暴躁,看来是真的。娘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