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宛烟听了孙生的话,心中陡然一惊,努力挣扎着双手,可是孙生却死死按住她的手。
雨越下越大,姜宛烟感觉周围的泥土越来越软,就像化身一方泥沼正在吞噬她一般。
求助无门的苦,她方吃过了,在心里落下一个巨大烙印。
孙生抓着姜宛烟的双手,膝盖按在她不断挣扎的瘦弱双腿上。
孙生冷哼,“就你这丑态,老子当真吃不下去。不过,你放心,为了让你也成为人人喊打的贱人,我一定努力。”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姜宛烟的心就像是裹上一层坚硬的外壳,不顾泥沼,不顾日后。
敢伤她一分的,她定然还以三分。
敢伤她身子的,她就算死,也要阉了狗畜生。
孙生看姜宛烟脸色沉郁,不再挣扎,像是没了力气。
他放开姜宛烟的手,想去拽她的衣服。
“啊……啊……”
孙生的手还没有碰到姜宛烟领口,瞬间痛苦的吼起来。
姜宛烟虽不知道这一针扎在孙生哪里,不过闻着四周的血腥味,她唇角抚上一丝狠厉的笑。
就算鱼死网破,她也绝不让小人伤及半分。
趁着孙生吃痛的瞬间,姜宛烟大力屈膝,一脚将孙生踹到一边。
她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便跑。
却没有想到孙生如此快速的追上来,姜宛烟擦掉脸上的雨水,回头便看见孙生一脸血,她竟一针扎在孙生眼睛上。
目前看来,真是敌人更惨。
姜宛烟快速向村里跑,她想好了,只要是有人的人家,她就冲进去求庇护。
大雨滂沱,孙生敢在荒郊野外对付她一个姑娘,却绝对不敢在村里行凶。
可是也正是大雨,外面的敲门声哪里能有人注意。
姜宛烟连着敲了两家,没有回应,便不敢多等。
孙生眼睛伤了,脚步却还是快的。
两人径直跑到东西村中间的石桥旁。
姜宛烟捡起地上的石头大力的朝着孙生砸过去。
孙生捂着一只眼睛,总是躲闪不及,被砸了两下后,更是像疯了一样朝姜宛烟冲过来。
姜宛烟也不敢停下,快速跑开。
可是走了没几步,突然感觉肩头被人拉住。
姜宛烟周身一怔,随即握着针狠狠朝身后的人刺过去。
手腕却瞬间被握住,随后一道沉稳的声线传来。
“别怕,是我。”
姜宛烟此时,发髻披散,长发被雨水打湿,全贴在纤弱的背上。
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身边的一切,但是当她看清身后是孟彦琛时,眸色渐渐恢复往日淡然。
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是却觉得一言难尽。
此时,孙生已跑到二人身边,伸手就要去抓姜宛烟,却被孟彦琛抬脚踹进五米之外的河里。
只听他声音极冷,犹如地狱阎罗般的沉声呵道:“把人给我带回去。”
说罢,雨中突然出现几个人影,俯身从河道里将孙生犹如鸡崽子一样的拎出水面,消失在空气中。
不过这些,姜宛烟没看过,孟彦琛故意挡住她的视野。
他柔和眼神,看向怀中显得十分狼狈,却又让人忍不住心疼的女子。
孟彦琛一手环着姜宛烟,一手脱下披风扬手盖在她身上。
随即一把将她抱起。
“我……”
“闭嘴。”
孟彦琛清冷的声音里掺杂着浓浓怒火。
姜宛烟不知为何,但是也没有时间细想。
只看他大步朝着自己家茅草屋的方向走,姜宛烟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孟彦琛领子。
“不行!”
孟彦琛还是第一次被人猛揪住领子,脖颈一瞬间的憋闷,转眼拧眉,脸色阴冷的看着怀中的人。
“我这样回去,我阿姐会担心。”姜宛烟眉头紧蹙,额头的疤痕被雨水打的泛着暗红。
孟彦琛一切理智都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冲散,脚下发力,带着姜宛烟再次来到自己的院子。
孟彦琛院子里有三间卧房,中间的谁住姜宛烟不知。
不过孟彦琛住东厢,她则被孟彦琛安置在西厢。
躺在床上,姜宛烟也不客气,快速将被子盖在身上。
孟彦琛一言不发沉着脸出去,回来时端着两盆炭火,放在她床边。
姜宛烟看着他,明明自己也周身湿透了,“你不烤烤火吗?”
“既是你要求,那我便留下烤火。”说着, 孟彦琛也不客气,径直坐在姜宛烟床边。
“我是说,你不回房间烤火吗?”
姜宛烟心里怒吼,他留下自己怎么烤衣服?
“院中就两个炭盆。”孟彦琛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姜宛烟咬唇,行,谁叫她嘴欠呢。
眸光在屋内看看,这屋子布置倒是和孟彦琛房间很不一样。
若他房间是糙汉子住的,简单到令人发指。
那么这间屋子,则精细的很。
木质床榻,浅蓝色帷幔,床头一步距离摆着一个梳妆镜,进门处摆着一方圆桌,圆桌四周放着四个锦缎榻子,虽然也不算繁华,却胜在雅致。
“道长真是好雅兴,出家还带着红颜知己?”姜宛烟啧啧两声,看向孟彦琛。
孟彦琛眸色一顿,转眼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姜宛烟摊手,又将被子拽紧。
似乎有点冷……
虽然没有直直看向她,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孟彦琛却都在眼里。
起身道:“我出去,晚饭时过来。”
姜宛烟算算时间,大概两个时辰,烤衣服似是能干了。
见她点头,孟彦琛踱步离开。
姜宛烟下床看到孟彦琛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眸光暗了暗。
手不自觉的攥紧……孙生……此事,不可能这么轻松过去。
她将屋内搭衣服的架子费力搬到床边,将披风和外衣搭在架子上。
自己则蜷缩在床边的脚榻上,烤着身上带着补丁的里衣。
之前一直忙碌,她倒是只顾着置办家里刚需,倒是忘了她和姐姐两人身上穿的皆是补丁旧衫。
想着这次回去,定然要给自己与姐姐置办身好衣服,再给曾赠予她们衣衫的程奶奶买几尺棉布。
思索着,便听到门口响起敲门声。
她一慌赶忙我抓过被子,裹在身上,方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