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轻轻眨了眨,搁浅出一片煽动的完美弧线。
赫连苍穆皱眉,但见凤兮博唇一勾,咯咯的将玉手指向门外。
媚眼如丝,朝他望来微启朱唇。
“你,也可以滚出姑奶奶视线中了,我会如你的意,嫁给墨国太子。绝没有半点反悔之意——”
如此明目张胆的话,也就只有她凤兮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对他道出了。
知她意思,他不但没有一丝离开之意,反而扬起面颊豪迈大笑。
“苍穆你是在嘲笑自己吗?”
薄凉话音一落,他有力结实,令她眷恋的指尖下一秒有力扎进她细嫩面颊,一丝丝的红色烙痕从他手指尖慢慢泛开,蔓延了她晶莹剔透的小小面颊,惊艳出她一双无邪的清凉眸子,越发惹人怜爱疼惜。
“难道昨夜,小东西是与子夜殿下春宵一夜?才有了今日这一番举动?毕竟是墨国的准太子妃,自然不会害怕我这么一个废物王爷。”
他在看她,黑眸闪过急切,她却只是慢慢的眨着纯净双眼,薄唇缓缓绽开,清脆娇笑将他掌心喷出瘙痒难忍的热气。
“既然你都猜出来,我在隐瞒下去也不是什么精彩事情。你一向都知道我性子,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让人有多失望。”瞳孔一敛,色彩斑斓。她低低的又笑:“忘记了告诉苍穆,那墨国子牙殿下竟然是个童子呢,咯咯……,你是不是也很意外呢?堂堂墨国太子殿下竟然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纯净得让人圆满,哪里像是某些男人,无情无义,只会将女人当成工具利用,玩弄——”
话至末音,变成了透心冰冷。再也没有半点温度。
“再说本王吗?”赫连苍穆皱眉,唇角薄开弧度,尖锐得让人寒心。
“不,我怎么会说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呢,你们有理想有抱负,更是有让女人投怀送抱的资本,要什么样的女人,数目多少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我说的,只是那些他人。”
“小东西——”
“抱歉,我给自己起来个名字,叫妖娆。”
“你这是在故意?”
盯着他灼灼打探双眼,凤兮娇唇绽放,认真而执着的摇头:“这是我的名字,生我养我父母取的名字,并不是在故意跟你作对。”
“你父母?”赫连苍穆双眸一沉,话音宛如大提琴,低沉回转着令人抵抗不住的魅力。
“我从来没有跟你说过,既然都这般,那我也如实跟你说了,我并不是清灵月和墨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而是从另外一个时空而来的灵魂。你们之间的一切与我无关,我不叫凤兮,不叫小东西,我是妖娆,从今往后只为自己而活的妖娆——”
双目清亮,弥漫一层说不出来是悲哀,还是凄凉的红雾,转眼即逝,仅望得见她娇甜笑颜。
没有迎来他的追问,只知道下巴被他冰冷掌心捏得要碎掉一般发疼。“你这是想要与本王划清界限编造出来的借口吗?”
“你不相信?”抬眸,她无惊无喜,无悲无泪,只是这么望他,冷淡得不近人情,无欲无求,让他眸中瞬间暴戾残忍。
没有说话,只是将她狠狠提起,掌心力道挤压着她咽喉,双眸血红愤怒,一瞬不瞬盯紧她,好似非要从她口中听到她承认是胡乱编造的谎言才甘心。
“你要将我掐死?别忘记了再过几日,我可能会成为你们光荣的牺牲品嫁入墨国和亲。”
也许是心口疼得太多,慢慢的溢着堵塞身体所有出口,让她麻木,面无表情的忽然咯咯娇笑。
眼眶温温热热,酸涩成一脸冰凉涌出,口说的话,比黄莲还要苦上几分。
她没有哭,她也不会哭。
只是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而那个出口,恰好凑巧的是眼角罢了……
咽喉的窒息松开,他大手沾染她面上晶莹泪滴,骤起墨眉:“你想用这样的方式报恩吗?”
“对,这不是你需要的吗?纵使不嫁入墨国和亲,你也会亲手将我送给他人,对吗?”
他不语,手背青筋暴涨。
“谁告诉你这一切?”
“若是你从来不这么打算,又何必害怕有人盘出与我听?”
“你不相信我?”
“哈哈,这本该是我问你的才对吧?”凤兮笑得很大声。动作过大,变成了如同木偶那样僵硬。眉目一转,她纤手抚上他绷紧,寒心的面颊,轻轻那个呢喃:“十年来,我凤兮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哪怕是任何一种别的借口,都要比你这句话来得温暖,知道吗?”
十年,她对他的信任和依赖,难道是她做得还不够明显,不足够好吗?
呵呵,男人啊——
而女人总是这么傻,明明知道,却还是被灼得遍体鳞伤才甘心。
道理谁都懂,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往往总是这么的,看不透。
可是不会了,在也不会了……
“你不需要觉得难堪,因为是我在对我自己负责,与你无关。”别开脸,妖娆的五指抹掉脸上冰凉。
泪痕模糊,干涸消失,渗透下的肌肤,剐得有那么一瞬间,疼得要死掉。
“我只是让你乖乖呆在府中,而你从来都不听话——”
他放开她,任由她娇软身子滑落,转身再也不看一眼。
“我不过是担心你,错了吗?不过是想让你记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错了吗……”
无力的质问,落入空气,空洞洞散开——
颤抖娇身猛然被人提起,他低沉冰冷嗓音贯穿神经末梢!
“你没有错,是我错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本王给你!”狂野的吻痕落下。他愤怒面容如此清晰在眼眶里逐渐放大。
他在生气,浑身都在愤怒之中变得狂野,连着他一向冷静无比的情绪,都已经失去了该有理智,随着本能的冲动从他动作里阅览出来。
别开脸颊,他无情唇瓣刷过灼灼温热,带起的烙印,烫伤着彼此的心,无限延伸蔓开。很疼……
“怎么?跟了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便开始嫌弃本王了吗?”
冷笑从耳际薄凉洒下,刺耳难受——
蹙起秀眉,凤兮望入位于上方这张比起眼都能清晰描绘出来的面容,忽然陌生无比。
唇角上扬,她笑了。
笑得放肆讽刺。笑得入心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