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眸里闪烁和猩红色的寒芒,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看着余卿卿的眼睛,像是一只猎豹,在看着自己利爪下的猎物,继续说:“那时候,我亲口告诉过你: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你的命就是这么的不好,偏巧就让我给看见了……”
所以,他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过着太太平平的小日子?
四年前他们离婚的时候,傅君年就发过誓:如果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余卿卿这个人,那也就罢了,他还不至于无聊到上天入地的去找一个女人;
但是,倘若她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他就一定会将她牢牢捆缚在自己身边,再不让她逃出生天。
他恨她,所以,哪怕是下地狱,也一定要拉上她,让她给自己垫背,在深渊里陪着自己!
“曾经我对你的爱有多少,现在对你的恨就有多少,甚至更多……”
傅君年将手指梳进了她的长发,继续说:“余卿卿,我是*这么恨你!”
就连当初,他以为是她撺掇她父亲杀掉悠悠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恨她。
恨她抛弃了他,恨她把他的心狠狠甩在地上,踩她成泥。
余卿卿看着男人眼里的凛冽寒芒,忽然忍不住冷笑了声:“傅君年,你觉得你自己有多爱我?你对我的爱有多少?对悠悠的爱,悠悠多少?”
傅君年:“……”
“倘若你足够爱我,你就不会一次次瞒着我去看叶宁夕,不会为了叶悠然打我耳光……”
她说完,缓缓伸开了自己的右手。
纤细白嫩的小手,掌心里却横亘着一道疤痕,她说:“曾经你为了别的男人对叶悠然出口不逊,拿着啤酒瓶碎片,愤怒的想要杀人,是我阻拦了你,是我用手紧紧握住酒瓶碎片,差点废了这只手。我不光救了那个杜少的命,也让你免于牢狱之灾……”
即便他是傅君年,可是杀了人,也一样要付出代价的。
轻则坐牢,重则偿命!
那时候,她多爱他啊,爱到没有尊严,没有自我。
曾经她也天真的以为,自己只要好好爱别人,终究是会有回报的。
可事实证明,终究是她太天真。
你如果不好好爱自己,是没有人肯好好爱你的。
一个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女人,也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珍惜。
她为了叶悠然受过太多的苦,坐牢,挨打,甚至被叶宁夕搅和的差点连学都没法上——
而这样的付出,换不来傅君年的珍惜。
他心里深深爱着的,也依旧是叶悠然。
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她爱他,也是因为习惯。
“曾经你为了叶悠然的死,固执的将我送去监狱,现在你为我坐牢——这难道不是一报还一报吗?”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因为过于激动,一张小脸有些泛红:“所以现在,你凭什么报复我?凭什么?”
傅君年的神色缓缓黯淡了下去。
曾经,他以为那些事情都会过去的,他打过她,伤害过她。
但是,只要他好好对待她,给她想要的,替她去坐牢,她就会感动,就会忘掉曾经他带给她的那些伤害——
而现实,却并非如此。
有些事情,在他那里过去了,可是在余卿卿那里,却还没有。
即便两人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那些旧伤也依旧是一个隐患,轻易就会被燃爆,然后将他之前对她的所有感情和付出,都燃烧得一干二净。
余卿卿看着他失神,心底有种复仇之后的愉悦。
她伸手抓着他的肩膀,冷笑着问:“傅君年,你是不是还没有见过,你的悠悠跳舞似的样子?一边跳舞,一边脱——那场面有多美,你知道吗?嗯?要不要我提供给你一小段视频?”
无论任何时候,翻一个死者的旧账,都是一件很没品,甚至很卑鄙的事情。
但是,她真的恨这个男人,恨他以权势压人,任何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只要能打击到他,她愿意做任何事。
傅君年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随即,深深吻上了她的唇,不给她再度开口的机会。
其实,他很清楚的知道:他是真的不怎么了解悠悠。
他爱她,但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毕竟聚少离多。
而且,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学生,根本不可能知道她在外面的具体内容。
他爱她,可是有的时候,他也疑惑过:
他爱的,到底是叶悠然这个人,还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个漂亮完美的女人。
后来,他用了整整四年的时间,才想明白,他爱的,是爱情本身!
被激怒的余卿卿,像是一只疯狂的小狮子,对着他又撕又咬,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傅君年伸手重重掐着她纤瘦的腰肢,随即俯下头,狠狠咬住了她的唇。
口腔里渐渐多了几分血腥的味道,却莫名让傅君年觉得有些兴奋起来。
因为,他觉察到:余卿卿变了。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忍气吞声,唯唯诺诺,甚至有些木讷的女人了。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冶艳,却带着锋芒,轻易便能燃烧起他骨子里的疯狂。
而傅君年清楚的记得:在南大读书时的余卿卿,也是这样子的。
世事兜兜转转,她竟然又回到了两人最初相识的模样。
夜,渐渐深沉。
一切,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傅君年破天荒的没有早起。
他原本是个高度自律的人,基本上每天起床的时间是固定的,尤其是出狱之后。
而今早上的迟到,他只能理解为,不光是针对余卿卿,也针对自己。
他是被头上的座机电话个惊醒的,唐安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焦急:“君年,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到?今天是你阔别四年后,*参加傅氏集团的股东大会,可不要迟到了啊!”
傅君年伸手狠狠揉搓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随即挂断了电话,迅速起来准备洗漱。
他的动作很快,不可避免的惊动了睡在一旁的余卿卿。
她此时睡得正香,被弄醒之后,起床气大发,伸腿便朝着男人的腰上用力踹了一脚:“滚!”
傅君年的脑子里一直在想公司的事情,被她这一脚踹得有些发懵,半晌,才冷笑了声:“嘿,小女佣,长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