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一番话把矛头全部指向刘麻子等人,对山下的牛将军等人却只字没提。
谁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黑虎寨这群做事不带脑子的弟兄们根本没发现他们已经踏入韩阳的计谋里。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不光黑虎寨的人精神紧绷。
山下的牛将军等人心里也不平静,特别是那一声声响彻云霄的口号传到山下时,他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特么的,黑虎寨刚打了一场败仗,怎么还这么亢奋?难道想出了应对之策?
想到这个,牛将军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头发都快被他揪掉了。
说心里话,他是真不想和黑虎寨对上,灭了他们,撑死了上面的人也就几句口头上的褒奖。
对他们没有任何实际上的好处,反倒是手下将士会受伤,甚至折损不少人,简直是费力不讨好。
第二日,天空刚刚泛白,牛将军便派出五十人分散摸向山上,他领着余下将士紧跟而上。
哪知道还没到半山腰,便被黑虎寨的人发现。
一块块巨石接连不断地从山坡上滚下来,巨石滚落的力量之大,连牛将军都差点被撂倒。
“你大爷的!黑虎寨这帮人是一宿没睡专门等着咱们吗?”
牛将军踉跄几步,气急败坏骂道。
就这会功夫,不少将士躲避不及被巨石砸伤,甚至有人脑瓜子直接碾碎。
“将军,这样不行啊,青峰山易守难攻,咱们捞不着好,要不咱们撤了吧!”
一个腿上满是血迹的将士,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来到牛将军面前谏言。
话还没说完,山上又是一阵箭雨飞来。
那“嗖嗖嗖”的声音仿佛一道道催命符,惊得牛将军来不及回话,一把拉过那将士仓惶躲过。
“啊!”
将士们传来一声声痛呼。
牛将军紧皱的眉头都快扭到一块了。
“将军,咱们撤了吧!没必要在这里丢了众将士的性命啊!”
“是啊,将军!”
“咱们打了多少次黑虎山都没能拿下来,这次又何必如此执着?”
狭路相逢,勇者胜,众将士一上山就吃了大亏,士气低迷,纷纷出言劝道。
牛将军脑子飞速权益利弊,虽然还是放不下赵玉的新武器,但将士们的性命他不能不管。
他正准备下令撤退,就见一群人簇拥着两个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些人个个手握弓箭,矛头直直指向牛将军为中心的众人。
“将军!”
众将士见黑虎寨的人来势汹汹,赶紧把牛将军护在中央。
“牛将军,清晨大驾光临,我黑虎寨众弟兄甚感荣幸,不知可否到黑虎寨上一聚?”
说话的人正是二当家韩阳,他早就猜到他们会来偷袭,一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牛将军送上门来。
牛将军知大势已去,大手一挥,示意将士们稍安勿躁,又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裳,大笑着回道:
“哈哈哈……我当是谁,原来是鼎鼎有名的二当家啊,大清早就送我们这么大礼,牛某真是受宠若惊!”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牛将军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嘴上一点不客气地反驳回去。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干啥,没听我二弟请你去山上坐坐吗,你耳朵不好使?”
黑虎听不懂什么宠啊惊的,不耐烦地把韩阳的话又说了一遍。
牛将军:……
憨批,要不是有你们二当家这个智多星,劳资早就把你们一锅端了,得瑟啥啊?
牛将军翻了个白眼,狠狠瞪了黑虎一眼。
“请吧,牛将军!”
韩阳面带微笑,仿佛只是请朋友回家吃饭一样随意。
他身后的弟兄们却拉满弓箭,仿佛只要牛将军拒绝,等待他的就是万箭穿心。
牛将军等人紧张的青筋爆出。
“既然黑虎寨诚意邀请,我哪有不应的道理。请!”
牛将军眼下别无选择,唯有答应。
不过他心里清楚,有二当家这个有脑子的人在场,他必不会有危险,所以答应的也很痛快。
那日,牛将军只身上山,待了整整一个上午才从青峰山下来。
也不知黑虎寨的人和他谈了什么,下山时他笑容满面,很是高兴,直接带着众将士返回军营。
黑虎寨的事情似乎已经圆满解决,但谷安县城赵府内却是哭声一片,弥漫着浓烈的愁云惨雾。
赵玉他们快马加鞭,赶回谷安县城时,已经是第二日清晨,天已大亮。
她推门而入时,听见的的不是往日里的欢声笑语,而是死一般的寂静。
往日总爱笑嘻嘻同她讲话的门房已经不见踪影,赵玉不敢猜想他去了哪里。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内院挪去,祁文彬和欧阳澈呼吸都轻了,跟着她一起踏入内院。
“夫人,您终于回来了……”
一进内院,陈嬷嬷便迎了上来,赵玉看着她包扎了一圈又一圈的手臂,还有泛红的眼眶,哆哆嗦嗦地问道:
“我娘他们呢?”
“夫人……老太太为了保护小姐不受欺辱,背上被……被匪徒狠狠砍了一刀……如今……”
一向情感内敛的陈嬷嬷说到这里也忍不住落了泪,她赶紧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擦干净眼泪接着说道:
“老太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瑭少爷也受了重伤,人事不知……”
赵玉等人听到这里,哪里还稳得住,赶紧让陈嬷嬷在前带路。
此刻院里本该盛开的花朵,被砍落一地。
地上斑斑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如此混乱的样子,一看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
破碎的花朵和血迹交相辉映,仿佛也在哀悼赵府的不幸。
王如的房间早就被土匪打砸的不成样子,此刻正躺在赵玉的床上,气若游丝。
西儿和南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静静淌着眼泪。
“娘!”
赵玉进屋就奔向床前,看着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气的王如,泪如雨下。
她想摸摸王如的脸颊,又怕弄疼了她。
“娘,阿玉回来了,您看看我啊…”
“娘,都是阿玉不好,连累了您,阿玉不乖,给您惹麻烦了,您起来骂骂我啊……”
“娘~”
赵玉趴在王如的床前,哭的不能自已,她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
“娘~阿玉求你了,看看阿玉吧……”
赵玉那一声声动情的呼唤,听得欧阳澈和祁文彬鼻子一酸,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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