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难道您中的毒一直都没有解掉吗？”
听见李湛用习以为常的语气描述自己承受的病痛，苏小荷疑惑的问道。
苏小荷以为李湛的病在当初就已经被治好了，此时身体里还残留一些余毒，但是剂量并不多，因此才能瞒过自己。
她以为李湛这次发病只是偶然现象，偶尔会发作的，次数并不频繁，可是看他的样子和语气，他似乎对此事习以为常。
难道在过去的两年当中，他的头痛之症经常发作吗？苏小荷心下猜测着。
“之前的事情朕已经不记得了，不过这个病倒是很准时，每月的十五都会准时发作，像个伙伴一般。”李湛淡淡的说道，他的语气云淡风轻，听起来，仿佛他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每个月都会发作？”
苏小荷大惊，她没想到众人以为早已控制好治好的病情，却依然一直折磨着李湛。
同时苏小荷忽然想起来，怪不得每个月十五月圆的这个时候，李湛都不会让她为自己诊脉，而十五过后，他总会看起来虚弱一些。
原来他竟是向自己隐瞒了如此重要的事情！
难道在过去的两年当中，李湛一直遭受如此病痛的折磨吗？只是想想，苏小荷酒觉得心下十分沉痛。
她当初与李湛分别，是为了换取李湛的健康，让他不在忍受头痛的折磨，可是她牺牲那么多，李湛体内的毒却未清除干净。
那么她不辞而别的这两年究竟算什么呢！
想到这两年没到十五月圆夜，李湛独自忍受那巨大的疼痛，苏小荷就感觉自己心如刀绞般痛。
“其实朕已经习惯了，毕竟每个月只会痛一天，母后之前告诉过朕，在治好朕的病之前，我每隔几日便会发作，如今跟那个时候相比，朕已经很满足了。”
李湛的神情闪过一丝坚毅，他仿佛在说着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他的态度平静。
“皇上，请您相信臣女，臣女一定会治好您的病！”
看着李湛云淡风轻的模样，苏小荷心中却十分痛苦，她心疼李湛承担的痛苦，同时她下定决心，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为李湛清除体内的余毒。
之后的时间里，苏小荷每日进宫为李湛仔细把脉，请过平安脉后，她便在偏殿里捧着大部头的医典古籍研究，虽然她师傅归云已经是当时最有名的神医，而李湛的病就连她师傅都没能治好。
但是苏小荷相信，她一定能找到师傅也没能想到的办法，她一定会帮助李湛清除他体内的余毒。
当然了，要想治好李湛的病，她目前还没有头绪，她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时间，所幸她还有时间。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又到了十五月圆之夜。
这一日苏小荷特意在宫中逗留许久，入夜都没有离开，她已经想好了，她决定陪在李湛身边，陪他度过这头痛难忍的一夜。
用过晚膳后，苏小荷随着李湛一同回到他平日休息的地方，每月这个时候，李湛都会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忍受毒发的折磨。
“苏医女，夜深了，你不便留在这里，你回去吧。”
走进大殿，李湛开口屏退了宫人，他身边侍奉的人对此事习以为常，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李湛不愿意被别人瞧见自己狼狈不堪的模样，宫人们散了，他看见苏小荷却仍旧跟着自己，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看着苏小荷，对她说道。
“皇上，我是医女，在我的面前，您不用忌惮男女之别，今晚我要留在这里陪您，只有完全熟悉您的病情，才能为您研制解药，不是吗？”
苏小荷拿出自己医女的身份对李湛说道，无论如何，今夜她是不会离开李湛身边的。
“你……”
李湛想要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一阵剧痛却已经传来，这让他有些踉跄的站不住，他急忙快步走到内室，避开苏小荷，无力的在软榻前坐下。
也许是因为前不久刚发作过的原因，这一次的疼痛异常剧烈，李湛双手用力的抓着桌角，他似乎使出全身的精力来抵抗这疼痛。
同时也是抵抗这疼痛所带来的冲动。
想砸东西，想杀人。
此时李湛的眼中房间天旋地转，他的眼眶通红，面前的世界似乎跟着也变成了血红色。
“皇上。”苏小荷没想到李湛的病痛如此严重，她急忙走过去，担忧的说道。
李湛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在强烈的剧痛的驱使之下，他的身体叫嚣着，想要去毁灭一切。
可是他要忍耐，他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他不想伤害的女人，因此李湛咬紧牙关对苏小荷说道。
“苏音，你赶快走，你赶紧离开这里，趁着，趁着朕还认识你。”
李湛命令苏小荷趁着他还有意识，不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的之前，马上离开自己。
可是，苏小荷并不只是普通医女，她还是深爱着李湛的，她又怎么会在此时离开李湛呢？
“皇上您不用管我。”
看着李湛这样痛苦的模样，苏小荷的眼眶不知不觉中已经红了，她哽咽的说道，却不肯离去。
疼痛一阵又一阵的袭来，一下比一下剧烈，李湛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浸湿，软塌塌的贴在他的额前，他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崩塌了。
为什么她还不走？
李湛疼的说不出话来，他又从软榻上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桌子前，他想发泄，又不忍心伤害苏小荷，他只好抡起胳膊，将桌子上摆放的茶盏，还有糕点等物全部挥到了地上。
苏小荷不忍心看着李湛这样疼痛难忍的样子，她又走到李湛身边，扶着李湛在床上歇着。
看着李湛疼痛到身体都跟着抖动的模样，苏小荷只希望这疼痛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愿替代李湛承受这份痛苦！
这样想着，苏小荷将胳膊伸到李湛的嘴里，失去理智的李湛只是犹豫一下，便毫不留情的用力咬住。
苏小荷忍耐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小声的安抚着李湛，希望可以缓解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