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应该回来的,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会欢迎她,没有一个人。
如果不是为了小豆豆,自己或许早就放弃了,这条道路太艰难,她和叶蓝川的相遇,一开始就是错的,叶蓝川是天上的神,而她,只不过是人间如蝼蚁一般的凡人,这么多神话故事里,神仙和凡人相恋都是不得善终,更何况,她和叶蓝川,从来都是她的单相思。
笃笃笃,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叶蓝川愣了一会儿,然后将手中为燃尽的香烟掐灭,“进。”
兰姨挥了挥手,试图驱赶充斥在她周围的烟雾,缓缓地往叶蓝川跟前走来。
“她现在怎么样了?”叶蓝川说话的语气极冷,仿佛就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可是他的眉心,却皱成了一个“川”字。
兰姨的眼神晦暗了几分,然后无奈地摇摇头,“姜先生说,高烧到40度。”兰姨顿了一下,想起刚才她给顾余笙洗澡的时候,看到顾余笙身上满是青紫,不用想她都知道刚才两人在卧室里发生了什么事,顾小姐也真是的,明知道先生脾气不好,也不去顺顺先生的脾气,偏要和先生对着干,先生也一样,都不懂怜香惜玉。
可是这些话,兰姨终究没有说出来,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多嘴的。
“我知道了,去叫姜宪来我书房一趟。”或许是吸了烟的缘故,叶蓝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再像之前那么磁性。
兰姨叹了口气,然后退出了书房。
没一会儿,一个身穿白大褂,身材挺拔,眉清目秀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男人看到叶蓝川的时候,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姜宪离开了许久,叶蓝川才从书房走出去,来到了卧室。
卧室里,兰姨在收拾着残局,而顾余笙,则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若是没有看见她此起披伏的呼吸,叶蓝川大概会以为,他看到的只是一个死人。
叶蓝川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顾余笙的面容,姜宪离开之前留下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散都散不去。
过了好一会儿,叶蓝川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李生,打电话给《避尘记》的剧组,就说顾小姐要请假一个月……李涟漪这个角色的演员不能换,如果换的话,就告诉他们,这部戏也不用拍了……就这样,按照我说的去做。”
挂了电话,卧室又归于平静。
顾余笙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梦里好像不是很安稳,她的表情极为痛苦,甚至有两行泪水从眼角溢出来。
到了晚上,顾余笙才悠悠转醒,却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叶蓝川,“是,是你么?”顾余笙低喃了一句,抓住了叶蓝川的手。
叶蓝川低头看着顾余笙的手,身体变得僵硬起来,本能的想要抽开自己的手,却又鬼使神差的没有这么做,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真的是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真的好痛好痛,我差点以为我快死掉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顾余笙哭了,哭得那么伤心,寸断肝肠。
她为什么要哭?而且还哭得这么伤心?她说她痛,难道会比他痛么?
“顾余笙,如果不是因为孩子生病了,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回来了?”
顾余笙有些迷茫地看着叶蓝川,到底还是点了头,她刚才差点以为他们回到了四年前,可是当叶蓝川开口说话的时候,一下就把她拉回了现实中来。
叶蓝川说得一点都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小豆豆生病了,她是根本不打算回到这个地方,也不会再跟叶蓝川见面,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所以,如果小豆豆病好了之后,她还是会选择离开,想必那个时候,叶蓝川身边也有了别的女人,她知道,那个女人不管是谁,都不可能会是她,所以,她不敢在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
“呵,顾余笙,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所以,这次是最后一次,等那孩子病好了之后,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利用我的机会。”亏他以为,刚才顾余笙想要告诉他,她后悔之前做过的事了,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却打破了他的自以为是,刚才的他,差点就心软了。
叶蓝川心情不悦地抽回了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顾余笙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苦笑着,她刚才差点以为,两个人会冰释前嫌了,果然,还是她多想了。
叶蓝川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在兰姨尽心的照顾下,顾余笙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顾余笙虽然已经退烧了,但身体还是觉得软绵绵的。
第二天,顾余笙起了大早,本想要去剧组的,但是被兰姨拦住了。
“顾小姐,您的身体还没好利索,还是在家把身体养好了再去吧,也不差这天的。”兰姨有些担忧地说道,虽然知道顾余笙已经退烧了,但是看着顾余笙的脸色还是很差。
顾余笙不以为然的笑了,这种小病小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以前做替身的时候,曾把韧带拉伤过,但是为了保住工作,只能带伤工作,因为那会儿做的都是高难度动作,受伤对顾余笙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反正现在烧也退了,根本造不成什么影响。
“兰姨,我已经好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拍个文戏应该不成问题,武戏可以让导演稍微推到后面再拍,更何况现在自己才刚刚复出,还不是耍大牌的时候,而且顾余笙自己本身也不是那种耍大牌的人。
“可先生已经帮您向剧组请了一个月的假,顾小姐,我觉得先生还是很关心您的,昨天您昏睡不醒的时候,先生就躲在书房里抽烟,虽然他一句话都没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着急您的病情,不然也不会吸这么多烟,连工作都放在一边。”兰姨有些心疼地看着顾余笙,这么好的一个人儿,为什么偏要受这种折磨,如果不是门槛问题的话,这两人怕是早就结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