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英语考试两个小时。
甄小柒却只花费了十分钟，就涂满了所有的选择题。
至于作文题，她根本连答题纸都没打开。
放弃！
甄小柒很快收起了手心里的三枚乾隆通宝。
除了她的同桌胖乎乎的女孩子，注意到她的这些小动作，其他人都没看到。
而同桌李真早就已经习惯了甄小柒这副做派。
所有的考试，甄小柒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选择题跟判断题涂完。
凡是要写字的作文啊，语文阅读理解啊这种，她都是看心情做或者不做。
这种自我放飞，反正看了一学期，同桌女生从一开始的惊愕，已经到接受跟麻木。
不接受也不行。
甄小柒乐意这么干，她这个同桌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她隐隐地就升起了一股钦佩之感，这种钦佩来得莫名。
一个成绩比她还差的女孩子，可偏偏身上就有种说不出的潇洒跟恣意来。
这么涂考卷的，她相信整个学校都找不到第二个。
而偏偏，作为同桌，她很清楚，每次甄小柒的几门考试得分都堪堪及格，除了她特别不擅长的数理化之外。
高考看各科综合总分，每次甄小柒的分数都不多不少，正好到了最低的二本大学录取线。
就是这样乱涂，还能那么神奇。
说不佩服，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想想自己，就算认真听讲努力做作业，也无法理解老师讲的很多知识，成绩也就是堪堪一个二本分数。
她就觉得更加自卑了，连带着看向甄小柒的眼神又变得更加敬佩。
而甄小柒涂完了整张选择题的答题卡，并没有注意到同桌偷偷投过来的目光。
她一手撑着脑袋，闲来无事，无聊到爆表，只能又抓着2B铅笔在试卷上乱涂乱画起来。
这种英文考试，轻轻松松。
只要她愿意，作文留白，剩余的选择题也能妥妥地拿到130分。
选择题，靠师父送给她的乾隆通宝，用梅花易数的占卜之术，就可以轻易找到正确答案。
相比于为人看相解惑，破除命运坎坷这种技能活，看破一个ABCD，找到个正确答案，还不简单吗？
分分钟，就手到擒来。
她练了五年铜钱占卜，就算闭着眼都能摸清楚乾隆通宝的正反面纹路，从来不会失手。
只是，做事留三分。
锋芒毕露，从来是他们这一行的忌讳。
130分太过亮眼，马马虎虎做个100分就好，能够顺利毕业就好。
甄小柒低垂着眼眸，用铅笔就在卷子上画了一只圆滚滚的长耳朵小兔子。
她就是按照师父教导，来体验常人生活以及疾苦百态的。
考试。
读书。
大学。
工作。
这些……显然，这都不是她最重要的人生目标。
甄小柒想到这里，歪着的小脸上就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愤愤。
那个不讲道理的暴君，就算他身上味道很好闻，屡屡让她回忆起幼年时期的爸爸，但也真是太讨厌了！
她闭眼都能做对的选择题，非得给她讲解什么让人昏昏欲睡的化学公式！
不抄完公式，还不准她爬上床睡觉……真是过分，她还要长高呢！
甄小柒生气地嘟着嘴，下意识得就在那只蠢胖的兔子边，画了一个有些过分高大的火柴人。
画完，她还嫌不够得皱眉，给这个长手长脚的火柴人脑袋上，加了两个魔鬼一样的尖角。
然后，就给胖兔子手里添了加长版的胡萝卜。
那有些尖的萝卜头，啪一下就敲在火柴人的头上。
哼哼！
甄小柒飞快地涂完这几笔，就嘟着嘴又在魔鬼火柴人的脸上加了两条眼泪！
这样，她才放下手里的铅笔，拿着考卷端详了一会儿，嘴角高高翘起，就捎带上了十分满意的笑意，白皙的牙都露了出来。
整张小脸，都是心情很好的笑容。
用笔又戳了下火柴人的脸，她一双水眸里更加水灵灵得发光。
这个暴君！
总有一天，她要代表月亮，惩罚他！
现在……看在每天丰盛的晚餐，还有足够支付学费的薪水上，还有，那总是撩动她脆弱幼年回忆的味道……
那淡淡的像是雨后青草，又像是混着湿气的木头，充满了大自然的味道，让她莫名地觉得可靠又安心……就像是小时候爸爸把她抱在怀里，给她讲故事，带她看天上星星，包围着她的暖暖味道。
让她忍不住得想要闻了再闻，吃饭睡觉都想要闻着……
甄小柒的脸蛋突然有些发热，水光潋滟的眸光瞪着考卷上的简笔画恶魔，就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脏。
突然，心跳有些快。
唔，她咬了下嘴唇。
甄小柒，你就这点出息！
按照师父说的，爸爸已经死了好久好久，再也找不回来了。
她应该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未来的生活上，让更多的孩子能够拥有爸爸才对！
现在只是遇见一个暴君，你就闻闻味道过过瘾就好，你就把持不住了竟然！
可恶！
甄小柒的眼眶微微发红，握着铅笔的手突然就有些无力。
纵使她再乖，在暴君面前装得再乖，她的爸爸……也回不来了。
**
“少爷，小柒小姐今天的英语考试获得了107分，班级排名第35。”陈管家擦着汗，第一时间就又拎着刚从甄小柒那里拿回来的小书包，到书房报到了。
司烨霖一双眼眸略微沉了下，“打开，考卷。”
陈深嘴角抽搐，只好假装咳了一声掩盖过去。
少爷越来越奇怪了。
他日理万机，竟然有空看小姑娘的试卷。
他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他还真要把小姑娘培养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三好学生？
陈深的脸上神色越发古怪，但还是听从命令，很快就拿出了里面的试卷。
“听小柒小姐说，需要家长签字。所以她刚刚也拜托我帮忙……”陈深其实已经答应小姑娘了，但想着还是要跟少爷报备一声。
经过调查，陈深也知道了甄小柒大概的遭遇背景，知道她寄人篱下却又得不到应有的亲戚照顾。
所以，对这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少女，也真的多了几分包容。
但很快陈深拿着卷子的手就僵硬了下。
刚刚摊开试卷，要呈现给司烨霖看，整个房间的温度就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是她、画、的？”冰渣子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