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怀瑜的冷脸，陈泽辉无关紧要。
过了会儿，他偏头，又问：“你觉得，这回我的胜算有多少？”
江怀瑜冷笑了声，并没有直接回答陈泽辉的话，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假证据的胜算有多少？”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江怀瑜的话算是变相回答了陈泽辉。
假证据的胜算可能性有多少，当然是零了。
陈泽辉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江怀瑜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兀自笑了声：“江怀瑜，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的。”
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但江怀瑜立马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他是说，如果没有他在这场局里乱搅和，谢昭也不会去找他帮忙。
“感谢你？”江怀瑜语调上扬，“你不觉得你说的这话很可笑吗？我跟谢昭的事，什么时候跟你扯上关系了？”
江怀瑜不觉得他应该感谢陈泽辉，他跟谢昭的事和这不相关，就算谢昭没有说要找他帮忙，他也会暗中相助的。
陈泽辉做的假证据手段很高，他废了好大的劲，才找出了证据，证明了谢大伟不是精神病的。
如果没找到，那就是另外一种结果。
感谢他？
真是有病。
陈泽辉垂头，双腿交叠：“太子爷，你说这话，是不是没良心？”
江怀瑜顿了声，唇角往上扬了扬说：“没良心的不应该是你吗？”
“呵，被你说中了，我确实挺没良心的。”陈泽辉故意停顿，笑着偏转回头，视线落在江怀瑜的身上：“但你也不例外，别忘了，当初谢昭沦落成那样可有你一份啊，你现在想弥补她？你觉得你做的这些事，就能和两年前的事撇干净？”
他转过身视线落在了谢大伟身上，指着他说：“你不觉得你在谢昭心里就跟他一样吗？还是说你觉得你是什么好东西？”
陈泽辉哼了声，江怀瑜这样的他看不惯，都不是什么好人，他倒是装起来了。
以前那么的自私，现在装的倒是无私。
江怀瑜看向台上的谢大伟，陈泽辉的话的每个字都在暗讽他不是什么好人，也做过伤害过谢昭的事。
江怀瑜自己当然清楚，所以被陈泽辉这么一说，他一点气都没有。
干过的事得承认，但是要说他在谢昭心里和谢大伟一个级别，他不承认，那么大的一顶帽子，他可扣不上。
江怀瑜看了眼陈泽辉，皮笑肉不笑地指着被告的位置，说：“陈泽辉，你说要是哪天你也站在那个位置，你会不会也跟谢大伟一样装疯卖傻？说自己是神经病？”
装疯卖傻四个字，江怀瑜咬得很重。
他听说陈泽辉的母亲，就是得了疯病自杀的，其中这里少不了刘忆南的助力。
所以这四个字对陈泽辉的打击很大。
可这回，他的反应却很淡，甚至说得上是没有。
他望着江怀瑜，轻笑了一声，“江少真会开玩笑。”
混不在意的语气，好像江怀瑜真的再说笑一样。
陈泽辉干过的龌龊事很多，这几年，他为了收揽陈家的财政，私下里不知道做了多少不入流的事。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实属不易。
不过这孙子，每次都能找到替罪羊。
给谢大伟辩护的律师下场应该会很惨。
有了确凿的证据，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当庭就判了谢大伟的罪。
判处死刑。
谢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她喜极而泣，谢大伟终于死了。
这个浑蛋，终于要走了。
她看着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心里的怨恨消散了不少。
陈泽辉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觉得可惜，好好的一步棋走废了，他又要想别的法子。
死者父母抱头痛哭，差点他们就不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了。
法庭上只有谢大伟在咆哮。
倒真像个失常的疯子，说的话都是不入流的脏话。
在他被警察带下去的时候，谢大伟终于看见了坐在旁观席的谢昭，他几乎是嘶吼地喊了出来：“谢昭，你个贱种，你妈是小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
他指着死者的父母：“帮着外人对付我，真有你的，老子杀了你，老子要杀了你个贱种。”
他越是咆哮，谢昭心里面就越开心。
他越痛苦，她就越开心。
他这样的人本就不配活着。
谢大伟被警察按住，想杀谢昭，是痴人说梦。
谢昭抬手朝他挥了挥，她用嘴型在对谢大伟说：“你死定了。”
谢大伟看得瞠目欲裂，两颗眼睛都是红的，他拼命挣扎，也挣扎不动，只能看着谢昭嚣张的样子，心里憋着好大一股劲儿。
“谢昭，你跟你妈一样，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任凭他怎么骂，谢昭都不再理她。
庭审结束后，她去找了徐律师，听说他最近又接了一个案子，明天就要回上京了。
忙了这么多日子，谢昭理应请徐律师吃顿饭。
徐巍明看见谢昭走过来，祝贺道：“这个结局还满意吧。”
谢昭笑了，“很满意，谢谢你，学长。”
徐巍明视线触到谢昭的脸上怔了一下，她的眼眶都是红的，“不是好事吗，你怎么哭了？”
谢昭蹭了蹭眼角的泪水，“没事，就喜极而泣。”
说着她的泪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
小助理还在观众席坐着摆弄手机，一会昭姐要请徐律师吃饭，让她提前预定位置。
有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紧了紧眉，抬头看是江怀瑜，怔了一下，眼里瞬间充满了浓浓的厌烦：“你起开。”
被谢昭这么对待就算了，连她的助理也这么对他，江怀瑜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敲了下。
他冷下声音，同样没什么好气地说：“你家影后被欺负了。”
小助理眨眨眼，说了句很中肯的话：“除了你，没人欺负她。”
江怀瑜：“……”
小助理挥了挥手，赶他走：“让开，别打扰我定位置。”
“位置，什么位置。”江怀瑜纳闷地问。
张晗这回学聪明了，没有告诉江怀瑜，哼了两声。
江怀瑜的视线往谢昭的方向瞟了过去，小助理再不过去拦一下，谢昭都要贴到徐巍明的身上了。
“你家影后真的哭了，你去看看。”
江怀瑜继续骚扰。
小助理这才抬起头，望了过去，谢昭果然哭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