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瑜离开的第二天早上,景冉冉出奇地没有叫谢昭出去晨跑,她因此得个清闲的懒觉。
两人晨跑的习惯从上京延续到云城,如无意外,景冉冉一定会过来敲门。
谢昭醒来已经是九点了,综艺时间从八点开始录制,她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
景冉冉看着一脸提不起精神的谢昭,故意大声地说:“谢昭,你是不是感冒了?”
不远处,导演阴沉的脸这才好了些。
谢昭假装揉了揉鼻子,声音闷闷的:“昨天被雨浇完一直晕晕的。”
两人配合默契,成功让节目组对谢昭的不满消散了大半。
景冉冉凑到谢昭的跟前,静悄悄地说:“谢昭,你昨天的床板不结实是吧,我怎么听大半夜吱吖吱吖的呢?”
谢昭的小脸顿时羞红,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没,你听错了,不是我房间的床板。”
景冉冉啧啧两声,眼睛眯起,贴在谢昭的耳边,“谢昭,你就装吧。”
谢昭倔强的小声反驳:“我才没有装。”
节目组估计是看出了谢昭跟陈泽辉的不和,没有再给两人安排共处的镜头,就连做任务都是把两人分开,谢昭也轻松了不少。
录制得差不多,谢昭像往常一样,拿着一袋鸟食去喂鹦鹉。
鹦鹉红艳的翅膀,在夕阳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谢昭的指尖隔着笼子揉搓着它的羽毛,鹦鹉没有去琢谢昭,而是顺从地由着她摸。
身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停在谢昭的跟前。
“逗鹦鹉呢?”
听见陈泽辉的声音,谢昭的脸冷到冰点。
“坏种,坏种。”
鹦鹉情绪激动,扑闪着翅膀。
谢昭缩回了手指,径直走开,不想搭理陈泽辉。
陈泽辉端详着面前的笼子,唇角露出一丝阴森笑意。
他不知道从哪弄的钥匙,打开鸟笼。
鹦鹉还在叫,“坏种,贱种”两个词唤着叫,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直到陈泽辉大手一伸,捏住了鹦鹉。
他五指用力收紧,鹦鹉想挣扎,却力量微弱,哪里敌得过陈泽辉的力气,想逃脱简直是无稽之谈。
鹦鹉渐渐僵直了双腿,眼睛瞪圆着,生生地被陈泽辉捏断了气。
陈泽辉确认了它的死亡,把鹦鹉的尸体随手扔在地上,一只脚碾在鹦鹉一动不动的身体上,画面不忍直视。
谢昭恰巧回来,碰见这一幕,手里端着给鹦鹉盛水的碗翻打在地。
陈泽辉察觉到动静,偏头,转回眸,与其撞上。
谢昭被他眼底的嗜血吓得身体僵直着缩紧。
陈泽辉不紧不慢的掏出纸巾擦拭手心,他悠哉地把脚伸回来,皮鞋的上面沾上了点血迹,方才活蹦乱跳的鹦鹉已经瘪了下去。
谢昭步伐一个踉跄,就要站不住,还好扶住了门框。
小小的生命就这样陨落了。
“说我贱种,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不禁活的玩意。”
陈泽辉暼着鹦鹉,声音冷淡。
他偏头看向谢昭,语气无辜:“谢昭,我还没做什么呢,它就死掉了。”
在陈泽辉的眼里,它的生命不值一提。
谢昭颤了颤唇,鹦鹉艳红的羽毛变得暗沉,小小的身体污浊不堪。
它头垂低,歪着。
谢昭的眼睛里有泪水蓄出,她捏紧拳头,目光变得执拗。
他就是个浑蛋。
陈泽辉走到谢昭的身边,声音低劣:“早点从了我,否则你死得比它还要难看。”
谢昭克制着情绪,声音极其冷淡:“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倒要看看,最后死相难看的人究竟是谁?”
谢昭没有因为陈泽辉的恐吓妥协,亦或是惧怕,她反而放出了狠话,不是要刚吗,那就看看谁更刚。
陈泽辉盯着谢昭的眸子,由探究转为深深的笑意,他渐渐笑出声,声音愈发的猖狂:“就你?”
不置可否,他没把谢昭的话放在心上。
谢昭于他,和那只被他捏死的鹦鹉一样,命贱的很。
“谢昭,有人生来低贱,比如那只鹦鹉,还比如——”陈泽辉欲言又止,眼窝深陷出几道褶皱,唇张启开来,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你。”
谢昭扬起头,眼底漠然一片,她挑衅的弯起唇角,比对着口型,没发出声音:“贱种。”
陈泽辉眸光骤然一缩,眼底那股子戾气再次浮了上来。
谢昭偏眸,对着镜头指了下,将自己的修长的脖颈凑上去:“你是不是想掐死我,你试试啊。”
陈泽辉也注意到了摄像头,他退开一点距离,露出狡黠的笑意:“饿了,还没吃饭,要一起?”
谢昭拒绝:“不了,看见你没食欲。”
陈泽辉走后,谢昭将鹦鹉的尸体拾起,放进一个小小的盒子里,放了些它喜欢吃的鸟食,把它埋到一处风光好,数多的地方。
这里的鸟儿很多,死前它在笼子里困住一生,死后应该会自由些吧。
望着那一处空旷的地界,谢昭缩回了眸,不顾身上尘土,离开了。
鹦鹉的主人极其珍爱鹦鹉,得知鹦鹉的死亡,跟节目组大闹了一场。
最后谢昭从景冉冉口中得知,陈泽辉给了鹦鹉主人三十万,这事不了了之了,鹦鹉的主人也没再追究下去。
隔天,谢昭站在笼子前,望了会,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陈泽辉恰巧路过,他讽刺:“你看,玩意就是玩意,在珍爱也抵不过外界的诱-惑,你又能在江怀瑜身边呆多久呢?”
谢昭不停留,错身而过,她跟陈泽辉没什么好聊的。
恋综的录制彻底结束了,一期比一期的气氛压抑,谢昭想她以后应该不会在参加恋综了。
让谢昭没想到的是,离组那天,是江怀瑜来接的她。
他开的路虎揽胜,在一众平凡车有些显眼。
谢昭脚步踌躇,看着江怀瑜发过来的微信,只有简短两个字。
-上车。
她望着江怀瑜那辆车,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么多人呢,她贸贸然的坐上他的车是不是不太好?
过了会儿,那边的又发过来两个字。
-上车!
这回江怀瑜加了个感叹号,看上去迫切了许多。
谢昭也顾不上别人会如何看她,敲着路虎的车窗。
她已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临近打开车门前,一道娇俏的好心提醒声传了过来,是薛千。
“谢昭啊,车在这,你别上错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