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辉很有雅致,开车带着谢昭绕小景镇兜了两圈。
期间,他很主动地跟谢昭交流。
谢昭的视对着窗外,语气不善:“快拍,拍完我要回去了。”
陈泽辉也没有不识趣,到了几个有特色风景的地方,排满十张就回去了。
谢昭刚下车,大雨瓢泼而至,地面点点坠湿。
她怨怪地瞪了陈泽辉一眼,双脚徘徊在车座边缘,雨水顺着冲刷进来些,谢昭把脚挪了进去。
陈泽辉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伞,他比谢昭先下车,站在车门处为谢昭遮挡住风雨。
节目组赶紧抓拍这浪漫的一幕。
“下车吧,都等着你呢。”
陈泽辉朝着谢昭伸出手。
谢昭躲开,露出虚假的笑意,拒绝了陈泽辉:“我喜欢在雨里的感觉,不必麻烦陈导为我撑伞了。”
陈泽辉没有勉强,撑着伞独立穿过雨幕,他遮得严实,雨水不曾把他淋湿。
谢昭刚探出脚,裤子迅速被雨水浸湿,湿泞一片,她不悦地皱起眉,望着外面的雨势,虽然短短几步路,但也足够把她浑身淋湿了。
谢昭一鼓作气,全身被浸泡在雨中。
不经意间,谢昭抬起头,瞧见了一把黑色的伞,雨幕的隔绝中,她隐约瞧见了那人,黑色的雨伞遮住他的脸,身形颀长俊逸,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劲长的腿稍稍分开,裤脚隐约有被雨水蕴湿的痕迹。
谢昭莫名觉得熟悉,那人的身形有些像江怀瑜。
他站在摄像头拍摄不到的角度,雨伞就那样遮住脸。
谢昭怔愣地停在雨中,若是雨伞能够稍微抬起些就好了。
一把伞挡在了谢昭的头顶,谢昭偏头,是景冉冉。
景冉冉推她一下:“愣着干嘛?快走啊,被雨浇傻了?”
谢昭缓过神来,“没。”
她抽回视线,从那道熟悉的黑色身影上移开。
想什么呢?江怀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歇了半个月应该很忙才是。
才一天不见,谢昭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想他。
由于忽然下雨,当天节目组安排的户外活动的节目都无法录制,只能进行室内拍摄。
拍摄期间,谢昭一直在留意着拍摄人员是否有穿黑色西装的人。
可他就像是谢昭的幻觉,只出现在雨幕中过,接下来的一整天,她再也没见过。
晚上,谢昭吃了点东西,就回房间休息。
她躺在木质的小床上,望着同样木质的天花板,民宿的防水系统很好,下了一天房顶都不见漏水。
让谢昭不由得想到自己小时候的家,记忆里它一直都是破破烂烂的,尤其是在雨季,房顶总会渗水,雨稍微大一些,不平的地面上会积攒出水坑。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子也是湿漉漉的,没有个落脚的地方,小小的谢昭像一株浮萍,她站在雨水侵蚀过的小房子里,无依无靠。
她讨厌雨天,也讨厌置身湿泞的世界里。
渐渐地,谢昭蜷缩在被子里,她抱着双膝,缩成一小团。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耳边缺少了淅淅沥沥的声音,万籁俱寂,连风声都不曾有。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谢昭方才闭上的眼睛倏地睁大,心底有种恐慌的感觉蔓延而出。
她翻开手机,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会是谁呢?
外面漆黑一片,刚下过雨,月光都是微弱的。
谢昭不敢开门,身子缩得更紧,佯装睡着。
敲门声没持续多久,谢昭的心跳也平复下来。
夜灯下,她的手机屏幕亮了。
谢昭探出手,把手机拿过来。
江怀瑜的消息一跃而上,两个小小的字落入谢昭的眼底。
-开门。
谢昭蹭地从床上坐起身,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下。
“先生,在外面?”
她掀了被子,光着脚飞快地跑向门口。
谢昭迫切地打开门,微弱的光线顺着门开启的空间,渐渐照亮了男人的脸。
五官分明清晰,眉骨深刻,一双深谙的眼眸微垂着,泛着迷离的光,他薄唇轻启:“谢昭——”
他没说完,谢昭就勾住了他的脖子,把小脸凑了上去,唇贴上他的唇,他的唇些微泛凉,却依旧柔软。
谢昭辗转延绵,直到不能呼吸,才想起把江怀瑜从门口拉进来。
江怀瑜穿的一身黑色西服,谢昭发觉,原来白天看见的身影不是幻觉。
她的手指搭在江怀瑜的衣襟上,似乎在外面站得久了,他浑身都裹挟着凉意。
“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江怀瑜抓住她的手,先是捏了两下,又放在唇边亲了亲:“今天早上过来的。”
“那你怎么不找我?”
江怀瑜:“不想打扰你拍摄。”
他的眼睛抬起,从她的手缓缓转移到她的脸颊,“淋雨了?”
他冷不丁的话,让谢昭有些摸不着头脑,转而又想起,应该是自己中午淋雨的时候,被他撞见了。
谢昭撒娇似的贴在江怀瑜的怀里,小脸蹭着他的胸膛,声音故意放软了:“是啊,淋雨了,要生病了,先生明明看见了,还不来给我撑伞。”
“不是有人要给你撑伞?”
江怀瑜的手抚摸着谢昭的发尾,指尖卷起一缕发丝,勾缠在关节处,绕了两圈。
谢昭扬起不知何时变得湿漉漉的眸子,声音更加委屈了:“先生不疼我,还让我撑别人的伞,多靠近陈泽辉一点,我都怕得要死,怎么敢蹭他的伞。”
江怀瑜知道谢昭是在假哭,他温润的指腹擦净谢昭眼眶溢出的泪滴:“这么可怜?”
谢昭惨兮兮地说:“可怜死了,先生快疼疼我。”
江怀瑜指尖撩起谢昭的下巴,盯着她方才由于激-烈亲吻发红的唇,眼里的光越发深邃。
“两天不到而已,昭昭,你越来越磨人了。”
谢昭把全身的力量都靠在江怀瑜的怀里,她一手勾住他的领带,一手在他的胸膛画圈,还是时不时亲吻江怀瑜的下巴。
“我一直很磨人的,先生。”谢昭娇笑着说。
谢昭这般蓄意引诱,江怀瑜不是苦行僧,怎会忍得住?
江怀瑜情难自禁地压下头,去寻找着什么。
不多时,窗帘倒映出两道交错的影子。
窗帘被夜风掀起,上面的画面开始浮动。
民宿的小床是木头的,有些年头了,木板之间相互摩擦,发出“吱——吖”的声响。
“先生……”谢昭喃喃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