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只是身形微顿,没有彻底的停住。
江怀瑜耐着性子又叫了她一声:“谢昭。”
知道她不会停,江怀瑜直接三两步上前拦住了谢昭,“跟我说会话,好不好。”
他眼底摇颤着光,视线直达谢昭的眼底。
声音很轻很轻,极尽温柔的那种。
谢昭抬起眸子,暼向江怀瑜那张脸,他最近又瘦了些。
本来想走的谢昭,却停住了脚步,她冷声问他:“你有事?”
“有事的。”
江怀瑜眼神坚毅地看着谢昭,他有话的,想对她说。
“那你说。”
谢昭语气漫不经心,没有不耐,也没有欣喜,平平淡淡的,除了怠惰的声音,听不出别的什么。
——我想你了。
这是江怀瑜在心底下意识想说的话,但他又开不了口。
可是那样的话谢昭会讨厌他的吧,毕竟他是她梦里的恶人,是她害怕的人,是她避之不及的人。
他别开眼光,扯了下唇,按住自己眼底对她的留恋。
“你那天为什么要坐在我的对面?”
江怀瑜说的是谢昭和刘东吃完饭,她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坐在自己的面前。
他当时有点吃醋了,见不得她对别人笑,也见不得她会别人好。
其实这样的情绪,江怀瑜在看见刘东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可他错误地认知了,以为是占有欲。
哪里有什么占有欲,最多就是私心作祟,谢昭是他的,独属于他的人,怎么可以对着别人笑?
谢昭心里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时候,可她却装作思考的样子,细细回忆了一下,“你说什么时候,我有点想不起来了,你再说一下。”
她唇角勾挑着带着笑意。
江怀瑜清楚谢昭在整自己,她记得的。
可就是想看他对她耐心的样子,屈服的样子。
她是坏的。
他苦笑了声,她想,他就顺她意,只要她笑。
江怀瑜从不是矫情的人,之前那一套大男子主义完全没有了,在谢昭面前他更像是一个听话的乖狗,只不过偶尔会有些小脾气。
“你和那个男大学生吃饭那天晚上,你要走之前在我身边坐了一会,你有话要对我说,对吧?”
江怀瑜目光恳切,说这话的时候,他试图在靠近谢昭一点点,她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和两年前的味道不一样,这味道的更轻了些,远了些,可依旧难让人割舍。
她对他的吸引力,从不是单单的一句玩玩而已。
不知不觉,深入骨髓,成了最难以割舍的那一块肋骨。
失去她,足够痛彻心扉。
两年前,他作过一次。
以后,他不敢在作了。
谢昭察觉到江怀瑜的小动作,她往后靠了下,退开一步距离,故意躲着他。
江怀瑜眼里的痛楚一闪而过,心伤吗,压下就好了。
“不好意思,当时可能是有吧,但是现在有点忘了,就一时上头而已,也不会持续多长时间的。”
她的话,别有深意。
好似不是在说问题,说的是人。
她在说,江怀瑜只是对他一时上头,持续不了多长的时间,劝他清醒。
谢昭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江怀瑜也没有挽留。
只是低声说了句:“一时上头而已,也不过三年。”
轻飘飘的一句话,没什么力度。
谢昭的话,江怀瑜听懂了。
她说的是他,不是她要问的东西。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有时候谢昭真的怀疑这个男的是故意的。
真狗!
一副无辜的样子装给谁看?
以为这样,她就会心软吗?
谢昭越想越气,步伐越来越急。
江怀瑜看着谢昭逐渐加快的步伐,心里更痛了。
走得那么快,就不能稍微慢些?
谢昭离开江怀瑜,心里的郁气才散开些。
怎么在哪都能撞到他啊,他是不是故意在跟踪自己?
他应该没有那么变态吧?
也不一定,之前他还在剧组门口堵过自己呢。
谢昭回到了车上,她开着车窗,听着随着风声沙沙摇晃着的树叶,才勉强沉静下来。
男人,总是会扰乱她的心神思绪。
但偏偏她只对江怀瑜有这种感觉,大抵是做的次数多了点,看见他,荷尔蒙泛滥吧。
谢昭是这样理解的。
可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江怀瑜那张脸,和他卑微求怜的眼神。
他真会装,明明那天还是不理不睬。
今天就换了一副样子,殊不知她软硬都不吃,任凭江怀瑜怎么整事,她都不为所动。
她说得清清楚楚,她们之间是没有可能的。
过往种种,谁也不能全当没发生过。
他江怀瑜能,她不能。
挨打总要知道痛不是。
在痛一次,就不礼貌了。
谢昭也不清楚自己在车上做了多久才回到的民宿。
回去就跟张晗做了一天的报备,说了谢大伟,说了警察局的事,唯独没有说见到了江怀瑜。
谢昭觉得无关紧要。
小助理在那边听得心惊胆战,好在结局是完美的。
谢昭没出事,而谢大伟没有个一年半载也出不来了。
谢昭现在可以心无旁骛地查谢大伟杀人的事了,知道答案,往前推,总比直到谜面往后推要轻松许多。
可谢昭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谢大伟那边被释放了,手机经营的个体店前的监控坏掉了,并没有拍到谢大伟进出的记录,而老板也拒不承认谢大伟来过的事。
谢大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偷窃的亏空补上了,并且和被偷窃人达成了和解,拘留的时间又到了,警察没有办法,只能释放了谢大伟。
谢大伟全须全尾地出来了,是谢昭没有想到的。
谢大伟一个人是做不到这些的,那究竟是谁要这么做呢?
谢昭脑海里闪过一人,除了他还能有谁跟她是对着干的。
谢昭沉默了片刻,拨通了那个电话。
半晌,那边才接通。
传来的是男人和女人的交织声,嘈杂又耐人。
谢昭拧了拧眉,他可真有心思。
不是说跟沈逸秋结婚了吗,不是说洁身自好吗,怎么还在外面乱来。
谢昭没说话,而是选择坏心眼地录了音。
这样传出去,未免不是一段“佳话”。
“陈导,你在做什么。”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电影啊,你不是听到了吗?”
他语气颇为无赖。
谢昭:“……”
她才不信是看电影,不过,他这么一说,她的心思算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