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瑜扣紧谢昭的腰肢，声音里带着点胁迫的意味：“刘东是你什么人？”
谢昭指尖搭在江怀瑜肩膀上，眼尾泛红，气若游丝。
“他就是我资助的大学生。”
“为什么资助他？”
谢昭视线放在江怀瑜身上，他衬衫敞着，胸肌轮廓清晰，她抽回手，落下指尖，搭在他的胸口画圈。
酥麻的感觉从江怀瑜的胸口窜进了头顶。
他克制住，“谢昭，问你话呢。”
谢昭敛下睫羽，把小脸贴在江怀瑜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特别有安全感。
“先生，我小的时候过的不好，很多人都欺负过我。”
谢昭说的模棱两可，像是故意在卖惨似的。
江怀瑜视线下沉，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你说这些做什么？”
他不会安慰人，说出来的话硬邦邦的，没什么人情味。
谢昭表示理解：“正是因为体会过，才知道有多艰难，先生没体会过，不会知道我们这些人想走出阴影有多难，要不是有人资助我上了大学，我可能还在穷乡僻壤里做我的小村姑，先生，你就见不到我了哦。”
谢昭语调轻快，不甚在意，可她扬起水漾的眸子时，江怀瑜看见了里面颤抖的光。
影影绰绰，让人难安。
谢昭继续感慨，“要不是程先生资助了我四年的大学，我哪有机会待在先生身边，刘东他跟我的境遇很像，只有淋过雨的人才会感同身受，我资助他，没有任何图谋，就是为了抚慰我自己而已。”
江怀瑜抿着唇，不吱声，静静地看着谢昭。
谢昭圈住他的腰身，亲着他的下巴说：“别和我置气了，陈泽辉就是想整我，你真信他了？”
江怀瑜撩起她的下巴，声音很轻地吐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程深。”
他沉冷的嗓音回荡在车厢里。
谢昭眼睛一亮，又带了些疑惑，“先生怎么知道资助我的人是谁？”
江怀瑜敛起眼色，突然没有了和谢昭继续下去的兴致。
他坐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
谢昭上学的时候，程深早就死在了手术室里，是他以程深的名义资助了几个云城的落魄学生。
没想到，谢昭竟然是其中一个。
程深是云城山沟里走出来的大学生，老家在石头小镇，破败荒凉。
帮助家乡里的学生是程深生前一直想做的事，奈何资金周转不开，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江怀瑜为了慰藉自己，完成了程深生前的心愿。
谢昭原本以为江怀瑜折腾一次不够，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叫停了。
她衣服被他脱得差不多了，大片雪白的肌肤极为惹眼。
谢昭温吞着穿着衣服，不知道江怀瑜的窗户能不能把她遮挡住，谢昭就把头垂得低低地穿，很是费力。
江怀瑜偏眸，冷声开口：“放心，外面看不见，我没特殊癖好。”
谢昭“哦”了声，这才大着胆子穿上了衣服。
穿完衣服，谢昭偏眸，江怀瑜的情绪已经彻底冷了下去，眼底像是覆了成霜，让人无从探究。
“先生呢？先生还没说跟程雅姐的关系呢？”
谢昭誓要问到底。
程雅现在拿的毕竟是江怀瑜要给她的资源，心里怎么想都舒服不起来。
“我跟她没关系，我跟她哥有点关系。”
江怀瑜声音清淡，没什么情绪，却让人觉得压抑。
“她哥？”谢昭皱了下眉，不知道江怀瑜在卖什么官司。
“程深。”
“嗯？”谢昭狐疑着目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她哥。”
江怀瑜偏眸瞥了谢昭一眼。
谢昭微顿，呼吸轻窒了下，似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资助我上学的人，是程雅的哥哥？”
江怀瑜没说话，默认了。
江怀瑜是替程深做的资助，所以在他看来谢昭的话没有问题。
……
自那天以后，谢昭再看见程雅，客气了很多，但不至于巴结，基本上就是不理睬，也不讽刺。
程雅倒是挑衅过谢昭两次，谢昭连个回应都没给。
隔天，谢昭在剧组里面碰见了江怀瑜。
他很是熟络地跟张导聊着天，下午是没有程雅的戏份的，所以江怀瑜是来看她的？还是记错了时间？
谢昭还有一场戏，拍完就能回酒店了。
江怀瑜跟张导说话，视线却一直寻着谢昭。
张导皱了下眉，眼下的几个人关系有些混乱，拍《朝朝》的时候，江怀瑜就跟剧组的女演员们搞的不清不楚地，明面上钓着陈涵涵，可最后竟跟把谢昭签到了安诚传媒。
这回更是离谱，以程雅未婚夫的身份专门来看谢昭拍戏。
张导蹙眉，不是说太子爷私生活很干净吗，他瞧着也没有那么干净啊？
“张导想什么呢？”
江怀瑜抽回目光，平静的视线停在了张导身上。
张导反应很快，支吾了一下，立马周旋过去。
“拍戏啊，最近拍的我头都大了。”
江怀瑜缩回眸：“听人说程雅给你填了很多麻烦？”
“那倒没有，程雅很努力拍的不错的。”
张导连忙摆手，虚伪的夸赞了一番程雅，他拿不准江怀瑜的心思，顺便也夸了下谢昭：“当然谢老师也很省心，拍戏进入状态很快。”
这是真心实意的，谢昭的演技在女演员里为数不多。
江怀瑜轻笑了声：“她演技是不错。”
夸奖中又带着点讽刺意味。
张导赶紧附和着又夸了两句，然后试探性的问了下程雅跟江怀瑜的关系。
江怀瑜：“不是未婚妻，我朋友妹妹。”
“哦，朋友妹妹啊。”张导立马会意的笑了笑，说：“害，这帮人都乱传，说什么你们两个是未婚夫妇的关系。”
江怀瑜礼貌性的笑了下：“那麻烦张导制止一下谣言，我的名节挺重要的，免得有人给我乱扣帽子。”
谢昭想问张导剧本上的问题，碰巧就听见了江怀瑜这几句话。
他说的“有人”是指的她吧。
谢昭欲要上前的动作顿住，脚缩了回去，垂下头，视线偏转到了一旁。
“谢昭。”
忽然，身后的声音让谢昭顿住脚步。
谢昭整理了一下表情，笑盈盈的转过身去，问：“张导，有什么事？”
张导朝她摆摆手，看了眼身边的江怀瑜，说：“我这边有点拍摄上的事，你陪江少聊会天。”
谢昭朝江怀瑜眨眨眼，很轻的“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