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的心微怔了下,又被江怀瑜看穿了,她眼神微微闪躲,装不在乎地说:“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许是,她说得有些急,连先生都没叫,不免让江怀瑜有几分惊讶。
同时,谢昭又因为之前的事情,生出了几分酸楚的情绪来。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醒了,只是装不知道,更是在那夜以后断了和她的联系。
“对不起。”
他冷清的声音,在谢昭的耳边响起。
谢昭拨弄水的手僵了下。
江怀瑜在跟她道歉?
有点不可置信。
她不确定江怀瑜有没有在把她弄哭过后,说过这三个字,那些瞬间太凌乱,她也听得不真切。
这三个字却是真真切切地从江怀瑜的嘴里说出来的,谢昭也是真真切切地听见了的。
亦或是三个字是从江怀瑜嘴里说出来的,又让谢昭觉得太过于虚幻。
她回身,视线悠悠荡荡地落在江怀瑜的身上。
却不知,他什么时候把衣服脱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布料,遮住重点部位。
谢昭忙羞涩地躲过头去,支吾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错乱:“先生,你……”
江怀瑜显得很释然,“矫情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谢昭被他呛得乖乖闭嘴。
水温散的差不多了,谢昭招呼着江怀瑜过来洗澡。
江怀瑜看着她问:“不一起?”
两个人一起的话,不出事才怪,谢昭很果断地拒绝了江怀瑜发出鸳鸯浴的请求。
等江怀瑜洗完,她才进去洗。
出来时,就见江怀瑜自在地躺在了她的床上。
他听到声响,偏眸看向踌躇在床边的谢昭,哼笑了声:“才一个半月,你就不习惯了?”
谢昭和江怀瑜已经一个半月没有过亲密接触了,倒没有不习惯,只是这次见他,谢昭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不大一样了。
这种异样,让她抵触,又心悸。
她掩饰性地说:“身子有点湿,怕把被褥弄湿,等我擦干再进去。”
江怀瑜垂眸,极具深意的笑了下:“管它呢,早晚要湿掉的。”
谢昭不接他的茬,这个坏男人,又在胡说八道了!
谢昭又磨蹭了半个多小时,才上床。
江怀瑜也品出来谢昭的想法,他将人揽到怀里,“不想做。”
谢昭别过头,身子试图从他的怀里移出来一些:“外面还在下雨。”
她绕过了江怀瑜的质问,说起了别的。
江怀瑜松了谢昭,没有强迫她,她现在正是心理敏感期,他该克制些。
江怀瑜回:“雨很大。”
接着,是一阵的静默。
谢昭睡觉的时候,喜欢在床前开一盏小夜灯。
此时,昏黄的光洒在两人之间隔出来的一段距离,空气像是凝滞了般,显得有些尴尬。
谢昭的睫毛轻颤,视线垂着,尽可能地避免和江怀瑜的接触。
半晌,他开口:“谢昭。”
谢昭掀起眼皮,疑惑地看向他。
江怀瑜开口:“上次的故事没讲完,还听吗?”
谢昭下意识地抬眸,眼里闪过欣喜,又怯然:“可以吗?先生?”
她的反应好像比之前更小心翼翼了。
江怀瑜的心微微揪起,他那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他抬起手,抚顺了谢昭额前的碎发,动作很轻,像是在抚摸一件易碎品。
温热的指腹擦过谢昭的额头,谢昭身子微僵。
江怀瑜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放松些。”
谢昭的情绪慢慢平复,身子也渐渐变软。
望着两人中间隔着的空隙,江怀瑜说:“过来些。”
谢昭不知道自己事着了什么道了,江怀瑜说什么她都听,她挪着身子,贴在了他的赤裸的胸膛,皮肤指尖不经意的接触,灼烫了她,红意瞬间蔓延到耳根处。
江怀瑜倒吸一口冷气,凑到谢昭的耳边:“你乖点,别乱动。”
谢昭的小脸垂丧,“哦”了声,带着很浓的鼻音,听着像是不大乐意。
江怀瑜安慰地拍了拍她单薄的后背,拿起一旁的手机,翻出上次的搜索页面。
他表情专注,昏白的冷光落在他清晰的轮廓,勾勒出他流畅的下颚线,他的五官在一半陷在暗处,整张脸半明半昧,真切,又不清楚。
温润的声音响在头顶,谢昭安然地闭上眼睛。
上次是在电话里,他的声音显得空。
现在他的声音就响在自己的耳边,时而轻,时而沉,伴随着故事的节奏,有情绪的推动。
“谢昭。”
忽地,江怀瑜停了下来,唤了她一声,口干地咽着口水,喉结滚动,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谢昭没有睡着,许是听他讲得太入迷,一点困意都没有,她甚至还有些伤心。
故事里的玫瑰死掉了。
她睁开眼睛,抬头看向江怀瑜,圆滚滚的眼睛带着疑惑,像是问他要做什么。
“讲累了。”他说。
谢昭有些沮丧,看来她又听不了结局了。
她平静地说:“我们睡觉吧。”
说罢,就要从江怀瑜的怀里脱离出去。
江怀瑜却没给她机会,按住了谢昭的肩膀。
视线相撞,谢昭从他的眼底看出了别的情绪,就要压不住。
“你总得奖励我些什么?”
江怀瑜抵在谢昭的额头上,清润的嗓音泛哑,不知道是讲故事讲得口干,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谢昭知道他想要什么,因为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江怀瑜的温热的掌心移到了她的腰间。
说些实在的,这些没他的日子,谢昭自己也过得艰涩。
总会不经意地想起他,她又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
谢昭圈住了江怀瑜的脖颈,嫣然一笑:“先生想要什么,我都给。”
江怀瑜的眸光一黯,心口狂动。
她的话,未免太迷人了些。
……
谢昭很累,骨头快要散架了般,她中午才勉强睁开眼睛。
今天小助理也很有眼力见地没有打扰她。
醒来时,江怀瑜不知道从哪弄来了电脑,在一边办公。
谢昭:“先生在工作?”
许是昨夜的亢奋,她嗓子哑得厉害。
江怀瑜低头偏了她一眼,给她递过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水。
谢昭接过,水杯的温度已经不烫了,温温热热的,灌进喉咙里很舒服。
她喝完水,把水杯放了回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江怀瑜的手心,一阵轻痒感传来。
他抬眼,温沉的视线撞进谢昭的眼底。
谢昭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真的不大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