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车上，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江怀瑜，乔伊斯更不会把谢昭往外面推。
方才谢昭看江怀瑜那一眼，乔伊斯已经感受到谢昭的情绪波动了。
不过他才不会去问谢昭什么，顾堂安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蠢得很。
“回晋城吗？”谢昭垂下眸，“等这边忙完的吧，过两天还有几个活动，现在回去的话，不太行。”
她偏过眸问乔伊斯：“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你说的国外还是晋城。”
谢昭笑了下，“当然是晋城，你想家了？”
谢昭虽然在国外生活了两年，但是她还是更加适应国内的生活。
谢昭却不懂乔伊斯，他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理应是国外的更适合他才是。
可她一说回国，乔伊斯扔下那边的事，就跟她过来了，一呆就是小半年了。
她两部戏都杀青了，乔伊斯却没提过一次回国的事情。
“还行，但是我挺喜欢这里的。”因为有你。
乔伊斯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谢昭，眼波里海浪翻腾。
他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惊涛骇浪，难以消沉。
“好，你要是想回国的话，记得跟我说，我去送你。”
谢昭声音体贴，善解人意。
可她的话并不是乔伊斯希望听见的，他想听谢昭对他说，如果他想回去，她会一起和他走。
而不是送他。
乔伊斯没有在这个问题停留太久，“你到时候回晋城，告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
既然谢昭说不出那样的话，就交给他来说。
“好。”
谢昭并不知道乔伊斯一番话里面藏了那么多的心思，她在乔伊斯身上从未多想过，也从未掺杂过男女之情。
谢昭靠在车边，周边的路灯化作缩影，一段一段地向后挪去。
她百无聊赖，不知不觉中谢昭想到了江怀瑜。
他今天打扮的怪纯的，像男大学生。
好像回到了拍《朝朝》的时候，白灰色的运动装，白色鸭舌帽，矜骄清冷。
谢昭扯动了一下唇角，他不像他了。
三十多岁男的装嫩，真是不害臊。
……
古偶的剧本已经谈妥了，拍摄地据说是在云城，谢昭听到这个地名后没有像以前那么激动，表情平淡。
“云城不错，算是一块福地。”她对张晗说。
张晗还是不信谢昭能坦然面对这里，她迟疑地又问了句：“昭姐，你是认真的？”
谢昭点了点头，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当然是认真的，《无端》不就是在这拍的，影后呢。”
谢昭垂下眸，没来由地说了句，“这里真的很好的。”
这句话不像是评价，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那里哪里好呢，全是些乌糟的会回忆，乌糟到谢昭这辈子都想着原来那个地方。
谢昭心底深处依旧不喜欢这个地方，但也没有以前那么的抗拒了。
也到了时候回云城探望下，她的“父亲”了。
……
谢昭参加完上京的活动，跟乔伊斯约好回晋城，她打算去看下心理医生。
下了飞机，乔伊斯对谢昭说：“我送你。”
谢昭拒绝了，“不用了，我跟张晗一块回去，还有点事情，不麻烦你了”
谢昭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客套，乔伊斯不会强求人，问了一遍，谢昭不同意，他也不会问她第二遍。
这样的感觉，谢昭很舒服，也是正因为这样，谢昭才愿意跟乔伊斯多相处。
他尊重她。
谢昭和乔伊斯分开后，小助理就凑过来，小声地问她：“昭姐，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乔伊斯先生送你。”
为了谢昭的爱情，张晗也是操碎了心。
她认为乔伊斯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跟昭姐也般配，可是谢昭始终无动于衷，对乔伊斯的态度完全不像是暧昧的关系，到更像是朋友。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去看心理医生。”
谢昭垂了垂眼帘说，她已经麻烦乔伊斯很多事情了，不想在这方面再让他担心了。
谢昭不是不清楚乔伊斯的情分，就是因为太清楚了，所以才不想靠近。
她跟乔伊斯的差距太大了，就像是她跟江怀瑜，最多只能是情人的关系，在往深了就不太可能了。
“昭姐，你就不能稍微别那么清醒吗？”
张晗跟了谢昭着那么多年，多多少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就是太清醒了。
“不醒着怎么成，以前就是因为太昏太沉，才生出了幻想来。”
谢昭知道自己不能再做梦了，她跟乔伊斯的关系根本就不可能，她默了会又说：“总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吧。”
张晗只是想让谢昭开开心心的，她想着谢昭单身了那么久，乔伊斯又一直陪着她，张晗自然是希望两个人能在一起的。
可是郎有情妾无意啊。
她想不明白，昭姐这不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乔伊斯又不是江怀瑜，怎么会没有结果呢？
谢昭下了飞机，就去了吴医生的心理治疗所，是提前约好的时间。
吴医生看见谢昭，情绪上面多少有些变化的，她盯着谢昭看了半晌，说：“好久不见啊，谢昭。”
谢昭笑着冲吴医生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吴医生顿了声，声音有些淡的说：“我以为你不会来我这里看病了。”
“怎么会，吴医生的治疗对我很有效，只不过——”谢昭笑了下，旧事重提：“两年前的事，对我的打击大了些，没有办法，在国外治疗能轻松些。”
“可以的。”吴医生不是小气的人，她能看出来，谢昭的状态明显比以前好了不少，她的病人能好就成。
“看你状态恢复得应该很不错，这次约我是为了？”
“我做了一场梦。”
谢昭因为这场梦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最近又开始失眠了。
吴医生下意识地反应过来，谢昭口中的这场梦应该就是江怀瑜跟她说的那一场。
吴医生装作不知道，“说说。”
谢昭将梦境又重复得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江怀瑜的口吻跟谢昭的口吻不一样，讲出来的内容虽然一样，但是感受确实大相径庭。
吴医生能感受到，谢昭恐惧了，以前她的恐惧对象是谢大伟，和刘忆南。
可通过这场梦境，吴医生知道，她最怕的人不是别人，是江怀瑜。
“谢昭相信我，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