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放心。”皇上一摆手,话中满是自负,“西夏现在是我大梁的属国,公主嫁过去,那必然奉为上宾,不管以后西夏谁得到了皇位,福康都不会受人欺负的。”
“这样就好。”可过了一会儿,静妃又问道:“皇上,可让福康嫁过去,是不是太远了,我们完全可以从宗室里面找一个女子啊。”
皇上看向静妃的眼神有些不满,“静妃这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福康虽是朕心爱的公主,可眼下西夏归顺,又是大皇子亲自求娶,那必然是要展示出我们的郑重,福康的身份就很好,正好大皇子也喜欢她,这样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是臣妾刚才多嘴,我只是有些舍不得福康远嫁。”
“自古以来,也有不少公主远嫁,静妃可要放平心态。”
“是,臣妾知道了。”
晚上,回到宫中,还没有进门,静妃就听到了福康的哭声,她顿时心疼起来,连忙向一旁局促不安的宫女问道,“公主哭了多长时间?”
“已经一个时辰了,娘娘,公主不让我们进去,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好,你们去准备鸡蛋和帕子,一会儿给公主净面。”
“是。”
静妃推门进去,没有等着福康开口,便先说道:“你哭什么?”
福康听到静妃声音,身形一滞,她泄愤般的说道:“我哭什么,关母妃什么事,反正以后要嫁入西夏的人不是母妃。”
“现在事还未成定局,你倒是先埋怨上了我……”
“我没有埋怨母妃。”福康赌气,说得急促。
静妃叹了口气,“福康,这件事是皇上说了算,你不想嫁过去就得改变你父皇的想法,哭是没有用的,求也是没有用的,而且你也应该做好远嫁的打算,享受了这么多年荣华富贵,远嫁就是代价。”
福康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可她心中不忿,“为什么是我?”
“谁让大皇子偏偏就看上了你。”
赐婚的圣旨还没下来,但皇上时常让大皇子进宫觐见,好似这门婚事已经板上钉钉,福康旁敲侧击过几次,皇上的答复都是确定的,这也让她心中更慌乱。
晚上,林子桉与西夏大皇子在林家见面,林子桉打量着他的脸色,然后调侃道:“看来,大皇子最近醉倒在了温柔乡里,那福康公主,你可喜欢?”
“一般吧。”
林子桉笑起来,“我还担心了好长时间,你会被公主迷住。”
“将军想什么呢?公主虽身份尊贵,可也就只有这一个优点,而且看上去,她不大想嫁给我。”
“可这件事由不得她做主,只要皇上同意了就成。”
“板上钉钉的事了。”大皇子说完,又叹了口气,颇有几分怅然,“我可是没想到,来了京城一趟,居然还能讨个媳妇儿回去,真是稀罕。”
林子桉笑起来,“这样不好吗?成家与立业,你来一次两件事都齐了。”
大皇子又叹了口气,好与不好,这不能别人来说,只有自己感受,可他现在觉得不大好。
“行了,先不说公主的事,你准备得如何了?我们虽答应给你盟军,可也不能一直这样拖着。”
林子桉正色,“那你们最晚能够拖到什么时候?”
“来年。”
“三月行不行?”
大皇子思忖,觉得也差不多,便应承下来,“也可以,只是不能再多了。”
“这是自然。”
林子桉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心情也变好了,又把话题扯到之前,“其实吧,福康虽刁蛮任性了些,但也不会兴起什么大的风浪,你放宽心。”
大皇子呵呵一笑,“就你现在说的话,我才觉得不放心啊。”
眼看到了年关,西夏大皇子也要回西夏了,走之前他又正式向皇上求娶福康,这次得到的是皇上肯定的应允,说让他明年再来求亲,还想多留福康一年。
外人眼中秦晋之好的好事,在福康的眼里,就像要了她的命一样,又是绝食,又是闹腾,但这些消息都被静妃捂得死死的,皇上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闹腾了几天,福康又换了法子,天天对着静妃哭,把眼睛哭得生疼,动一下,就如同针扎。
静妃冷眼看着她,最后只是冷淡说道:“你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眼睛哭瞎,这样兴许皇上就不会让你嫁过去。”
福康随即哭声,便对着静妃凄厉的控诉,“母妃难道就这样心狠,非要用女儿去维护你现在的地位是吗?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死活。”
“不是没有想过。”静妃声音极其冷淡,“福康你从来都没有为了我着想过,你有没有想过你违抗皇上的后果,这不是嫁给朝中的大臣,嫁给西夏,你便是两国交好的象征,你如果不愿意,你的父皇会如何对我?”
静妃深吸一口气,说出自己最不愿意说的那句,“福康,你现在唯一的依仗只有我,如果我都被你的父皇厌弃,那没有人会再帮你。”
“母妃这是在做什么?威胁我是吗?”福康突然开始发狂,她知道事情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发泄着无用的怒气。
大梁公主、郡主无数,凭什么嫁过去的人就一定要是她,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静妃在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满眼凄凉。
小小宫殿的动静,左右不了皇宫中喜庆的氛围,更是阻止不了京城中的氛围。
林家为了迎接新年,已经挂上了红灯笼,从外面一看,甚是喜庆。
不止如此,君双双还为自己和府中众人定制了一套大红的衣服,图的就是红火与吉利。
林子柒拿着自己手中的衣服觉得好笑,她问道:“嫂子你想什么呢?为什么做这样多红色的衣服,虽然是过年,但也没有必要这样吧。”
“不只是为了过年。”
“那还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吉利,为了明年红红火火,有个好的开始,有个圆满的结束。”
听到君双双意有所指的话,让林子柒脸上笑停滞一下,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