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桉低头去看她,说道:“我走之后,你在家中好好待着,不用担心钱财。若是有什么地方用的钱多了,散出去也是一样。若是碰见有什么人欺负你,那就去找君珩,或者忍一忍,等我回来必然不会放过。”
“我知道。”君双双仰着脸看着他笑,望见他头发还是湿的,就踮着脚摘下他的发冠,拉着人到椅子那边坐下,又让相思递了帕子过来,给他擦拭。
林子桉说道:“我本来还说等着雨停了,就带着你出去玩玩,现在应该是没机会了。”
君双双手上动作轻柔,她笑着,“你与我在一起就好。”
林子桉抿着嘴,“可我有些舍不得你。”
君双双逗他,“要不然我变小了,躲在你的衣服口袋里,你日日带着我,就不会舍不得。”
“那我就更加舍不得了。”他抓住君双双的手,一个用力把人拉到自己面前,然后抱着坐在自己腿上。
君双双拨弄几下他的头发,“你做什么?”
林子桉低声笑着,“抱抱你。”
第二日早晨,君双双醒的时候觉得有些冷,一睁眼,果然没了林子桉的影子。
她叫着相思,门很快就被打开。
“夫人,您今日怎么起的这样早?”
“有些冷。”
相思担心,“我再去给您拿一床被子?”
“不用,我都要起来了,大人呢?”
“今天一大早,大人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君双双点头,然后又猜测,“许是护城河那边的事情。昨夜下雨了吗?”
“也下了,不过小些,到了今早便又大了。”相思手脚利索的帮着君双双穿上衣服。她也有些发愁,“我昨日听见福子说,河边路上的水都能没过脚掌了。”
“这样多?”君双双有些吃惊。
“对啊,今年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居然平白出了这么多事端,这个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停呢。”
护城河那边确实如相思说的一样,林子桉本来是不用管这里事情,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就又自己过来看看。
他从马车下来,走了几步,鞋子就湿透了。君珩远远望见他,便挥手喊道:“大哥!”
他走过去,“现在什么情况?”
“水位还在涨,要安排着往下面泄洪了。”君珩交代完,便问道:“您现在不是在集结军队,怎么到了这里?”
林子桉看着扛着沙袋走来走去的工人,“我没什么事情,就来看看。”
君珩后退几步,一边盯着这边情况,一边与林子桉闲聊。
“大哥你都准备妥当了?”
“太子有意拉拢,有的事情不用我操心。”
“你注意安全就好。”君珩自然也是担心,忍不住出言说道:“太子心中有鬼,你在军中也要多注意。你与他不和已久,这一次他定然不会让你好过。”
林子桉看向他,眼神锋利,“你知道什么?”
君珩只对他笑笑,没有在说话。林子桉垂下眼神,也没有再过问,二人就这样默契的把事情揭过,只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停歇。
连日不停的大雨带来的后果自然也是骇人,前几日还好。到了近几日,各地灾报频频传来,皇上也坐不住了。
他连夜召唤大臣进宫,商讨各地水患。
二皇子几人自然也再其中。
他与君珩到宫中时已是深夜,御书房里面依旧是灯火通明,宫女与小太监不停进出,让人看了平白觉得焦虑。
皇上低头看着地上跪拜众人,颓然说道:“起来吧。”
君珩抬头,打量这位帝王,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事情让他脸上多了几分疲态,在烛光照映下,脸上细纹清晰可见,他想,皇上是真的要老了。
皇上皱眉,额上皱纹更显,他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最近南方水患,诸公可有什么办法?”
先说话的是御史大臣,他冲着皇上行礼,然后又说道:“臣愿前往南方,治理水患,解殿下忧愁。”
二皇子出声,“程大人不必这样心急,各地水患,你一人前去是不够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商量出来对策。”
皇上点头,捏了捏眉心,又问道二皇子,“老二,你有什么办法吗?”
“现在水患最严重的地方是扬州,那边是粮仓,若是再淹下去所有良田都要毁了,我认为要先把扬州保住,必要时候些向下游泄洪。”
“若是泄洪,下游不就全部毁了!”有大臣反驳。
二皇子只说,“所以这是万般无奈之后的做法。”他看了一眼窗外,“如果雨一直不停,那就哪里都保不住。”
他这句话说完,屋子里面就陷入沉默。众人都知道断尾保命的事情,可真到那时,谁又能真的下去手。
又过了良久,皇上才开口,“除了老二说的,你们还有什么法子?”
房间里面瞬间变得安静,几乎能听见外面公公的呼吸,皇上叹了一口气,“君珩,你可有什么办法?”
“臣愚钝。”君珩说,“现如今,除非是雨停了,不然这样下去,我们谁都没有办法。”
“是啊,谁都没有办法。”皇上有些丧气,他坐着,身上全然没有帝王气势。
“儿臣愿意明日启程去南方巡查一番,兴许看了那里的情况,还能够想出什么办法?”
御史大臣听见这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几次想开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也好。”皇上说道:“南方之事就交给你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皇上没有继续说下去,可人们也明白他的意思。
“臣愿与殿下同往。”君珩赶紧说道。
“去吧,一路也好照应”皇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也是点头答应。
从皇上那里出来,已经是三更天,皇后正好端着汤过来,看见诸位大臣,也说了几句安慰的客套话。
皇上抬眼,见是皇后,“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皇后笑着,让身后宫女把汤放下,又亲自盛出来一碗。“皇上还在这里辛劳,臣妾又怎么能睡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