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不及,也顾不得现在是晚上,就要到君珩哪里去,走到了大门,碰到了一个身上满是泥泞的士兵。
他正在与门房拉扯,看见君双双出来,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
君双双慌在原地,“你这是怎么了?”
“夫人,是我们对不住您。”他痛哭出,“将军他死在了边境,尸骨无存。”
多少天的不安在这一天得到了验证,君双双踉跄一下,“你说什么?”
“将军战死在了边境。”
君双双扶住旁边的绿环,气血翻涌,她喷出一口鲜血,然后就晕了过去。
绿环赶紧喊道:“还在这里愣着做什么?赶紧去请大夫。”她又一指门房,“你赶紧把三少爷和小姐叫过来。”
“是,是。”门房慌乱的跑来。
绿环急得直哭,林子桉没有了,她的小姐以后应该怎么办啊。
林子桉战死一事,顷刻之间流传京城,君珩半夜还是到了林家,他问道林子柒,“姐姐醒了吗?”
“还没有。”林子柒的眼睛已经哭肿了,她说完这句话,就沉默的埋在了君珩怀里。
这件事情他们还在瞒着母亲,但是也只能够瞒得住一时,该知道,还是要知道的。
林子柒到了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她的大哥,英明神武的大哥,为什么就会死在了边境呢。
君珩揽着她,心中满是担忧,林子桉没有了,君双双现在还没有孩子,以后林家势必败落,他在想着君双双的后路。
他日后可以撑起林家,但是君双双没有了丈夫,以后应该怎么办呢?
君双双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人看不清面孔,只是卧在一个水边。
不知道为什么,君双双莫名觉得这个人就是林子桉,她走过去,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也不是她想要停住,只是被一个莫名的东西给阻挡
“林子桉!”君双双急切的喊道,可发不出来声音。
“林子桉!”她不甘心,继续声嘶力竭的喊着,声音由梦中到了现实。君珩在一旁听着,也是急得不行,他把外面的大夫给拽进来,“我长姐这是什么回事儿!”
大夫看着紧皱眉头,不都发抖还在呼喊林子桉的君双双,“夫人兴许是魇着了。”
“那该怎么办?”
“您等等,我扎个针看看能不能把夫人叫醒。”
“好,好。”
大夫刚拿出针来,君双双猛地坐了起来,她头上涔涔的冒着汗,不等人们反应过来,就要往下面走。
君珩赶紧跑过去,把人给抱住,“长姐,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君双双眼神空洞,她看着前面,“我要去找林子桉,他肯定没有死,我要去找他。”
君珩拧起眉头,紧紧的抱着君双双,“长姐,你先回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你出去也没用的。”
“没事儿,我会打着灯笼的。”君双双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固执,她看着君珩,“君珩,你放开我,林子桉真的没有死。”
“长姐!”君珩又用了些力气,把人给抱到了床上,可看到君双双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声音又变得温柔。
“长姐,今天太晚了,你好好休息,我们等天亮了再去好吗?”
君双双眼神落在地面上,“可是他在等我,等着我去救他。”
“长姐。”君珩半蹲,去看君双双的眼睛,“我知道,我知道,可现在外面很黑,你出去了,也什么都找不到。”
君双双不听他的话,还要继续向下走,“君珩,你不明白,他在等着我呢,我如果晚去一会儿,子桉要是真的有事情了呢。”
“长姐。”君珩下了狠心,他喊道:“别去找了,林子桉已经死了,死在了西夏的营帐那里,讣告已经送到府上了。他真的死了。”
君双双愣怔着,她眨巴几下眼睛,眼泪刷刷的掉着,“你在骗我。”她不停的捶打着君珩的肩膀。
“你在骗我,他与我说了啊。”君双双声音悲切,“他与我说了,等梅花开的时候就回来了,他说的。”
君珩默不作声,任由君双双这样捶打自己,事情到了现在,是所有人都不想看见的。
君双双的哭声越来越大,把自己的委屈和恐惧全部都发泄出来,“我该怎么办啊,他,他分明与我说了,会回来,为什么死在了边境。”
她不停重复着这些话,君珩把君双双抱在怀里,手轻轻的拍着后背。
权当是一点安慰。
等着过了一会儿,君双双那边才没了动静,君珩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发现君双双都已经睡着了。
她眼角还挂着一滴泪,鼻头和眼睛都是红扑扑的,看着让人心疼。君珩叹了口气,给君双双盖上被子,又把大夫给叫了进来。
他已经撑了一夜,刚才又与君双双闹腾半天,君珩累的瘫在椅子上面就不想起来。
绿环红着眼,过去问道:“少爷,隔间的床已经收拾好了,您过去睡会儿吧。”
君珩摆摆手,“不用了,长姐醒了身边不能够没人,我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你记得来叫我。”
“是,那我给您拿个毯子过来。”
“好。”
君双双梦中睡的也不安稳,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不过露了点白边,但是现在守在她旁边的人变了,是君母。
战死的消息,昨天到的京城,君父和君珩本来是想瞒着君母,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可消息这么大,是不可能瞒住的,君母得了消息,立马就到了林家。
君双双刚醒,昨天晚上闹腾的厉害,今天嗓子已经开始疼了,她也不在意,“母亲,您怎么来了,谁还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你。”
君母抹了一下眼泪,“你们一个两个居然还要瞒着我,我心疼你啊,我能不过来吗?”
君双双垂眸,眼眶里面也满是泪水,不过一天,她便经历了最难熬的事情。
“母亲,我其实没什么事情,我知道林子桉没有死。”她平静说道:“我想要去找他。”
君母愣怔住,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开口几次,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话,“双双,你去做什么啊?那边境现在正好是最冷的时候,你去了肯定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