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可以,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力气。
几碗鱼汤下肚,林子桉只觉得昏昏沉沉,慢慢的趴在桌子上睡了。
君双双冷笑一声,将林子桉扛回厢房旁的贵妃榻,随便扔了一床被子。
鱼汤里用的是嫁妆里几个安神的药调配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睡的这么快。
拍了拍手,君双双就躺回了自己的床榻上,阖了眼躺着就睡熟了。
醒来的时候,君双双特意向贵妃榻那儿看了两眼,发现空无一人。
这时,外面来了人,给她送了好些绫罗绸缎。
君双双只觉得有些面红耳赤,叫人把东西送去。
但那侍从脸色却不好,为难的紧:“这是将军让小人送来的,小人不敢退回去……”
罢了,看样子,是得她亲自送回去了。
无功不受禄,平白就来的东西,就算消受,心里也总是不舒服的。
君双双走的很快,脚步生风,绿环甚至都要跟不上她的脚步。
一路来到潇湘院,君双双就看到林子桉在书房看书,依旧是雷打不动的冰块脸,认真起来肃穆三分,让人生畏。
绿环缩下了头,一副乖巧的模样。
君双双敲了敲门。
林子桉本是皱着眉头,看到她的一瞬间,眉间的不耐烦,硬是减淡了好些:“怎么?”
“将军,你送的那些东西……”
“不喜欢?”
“这也不是喜不喜欢的事,只是贸然送我,我心里虚的很。”
她想来觉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从来不白要别人的东西,这点底线她还是有的。
“这些当做是酬劳,昨日的鱼汤炖的不错。”
嗯?仅仅是因为鱼汤?
“我常年征战在外,夙兴夜寐,睡不好觉,昨日睡得轻快,向你讨方。”
原是这个原因。
这下君双双心里有底了。
君双双站在林子桉对面的位置,故意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林子桉轻轻一抬头,便看到她这个样子,示意她说。
“是这样的,昨儿这鱼配好的药材具体有什么,我忘了差不多,不过,我的丫鬟相思倒是知晓这个药方,若是让我去见见相思,说不定可以……”
她说的同时,不断地看林子桉的脸色,见他脸色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才继续说道。
想来一个丫鬟的芝麻大点事,应该是入不了林子桉的眼。
半晌,才听到林子桉说道:“我知道了,还有事?”
“没,没事了。”这样的答复,总比拒绝的好。
君双双心里有谱,总不能一口改成了个胖子。
她正要离开,不曾想手臂突然被人禁锢,下一秒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你……”面前陡然放大的俊颜,让君双双下意识的喊出声。
绿环赶紧闭上眼睛。
林子按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昨晚,好似没有留宿在你床上。”
“将军睡着了,我身子小,只能就近把将军放在软榻上。”君双双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林子按闻言,挑眉,“是吗,这么看来,倒是我冷落你了。”
君双双猛地挣脱他,急忙解释,“没有的事!我就不打扰将军了,妾身先行告退!”
说罢,几乎落荒而逃。
这个林子按到底想干什么!……
林子桉的举动向来都是整个林府的大事,比如饿了渴了,今夜睡在那哪了,都是顶顶要紧的大事。
更何况林子桉竟然在弄玉院留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六月飘雪呢。
一堆小丫鬟叽叽喳喳的,一边干活洒扫,一边对昨夜的事儿谈的欢实,脸上都红红的。
“听说了没,昨儿将军在夫人那留宿了!”
“听说了听说了,真稀奇,此前将军不是挺讨厌夫人的么,这些主人家的,还真是一天一个样。”
平儿凑了过去,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好像天底下的事情,她全都知道似的。
“我听人说啊,是因为夫人用了药,今儿将军可神清气爽的呢?”
“药?”丫鬟们的脸红的更深,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故作懵懂的问,“什么药啊。”
“男女行房交欢的药啊,你想啊,将军之前那么厌烦夫人,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呢?”
众人恍然大悟,虽然说夫人自身子大好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但喜好这种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平儿见众人听的津津乐道,便更起了兴致,摆出得意的神情:“今儿还说呢,夫人特别跑到了将军的书房里去,紧着跟将军缠绵呢,这种手段果然是下作,亏的是嫡女正妻,怎么也这么的腌臜。”
“是……”
所有人也跟着点点头,忽然瞳孔收缩了好些,惊慌失措的看着前方。
平儿还以为自己说的太过于唬人,轻轻“哼”了一声。
“你们真没见识。”
“就你有见识?”君双双冷不防来了一句,听的平儿身子都僵了。
后面的一众丫鬟顿时都跪了下来,对着君双双赔罪:“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平儿哆哆嗦嗦的转身过去,颤巍巍的跪下,也跟着人说饶命。
君双双真是佩服自己极了,抓包这种事她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平儿应该是君忆莲院子里的人,说话做事这样口无遮拦,直直的向她枪口上撞。
平日里许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罢,如今她不做声真当她好欺负了?她也不是平白吃素的。
“饶命,倒是说说你犯了什么样儿的过错?”
君双双走到了丫鬟面前,来回走动,生气倒是不曾,跟着这群人生气,气到自己就犯不着了。
平儿声音颤抖,心里酸酸的,也是有些不服气,但自己落了人的话柄,就算是二姨娘护着自己,也落不着个好。
“奴婢不该这么说夫人,奴婢真是该死。”
君双双冷哼一声,看了看平儿的脸,点点头:“你这丫头,倒是有几分的姿色。”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听到别人说自己好看不开心的,平儿亦如此,只是这种话从君双双的嘴里说出来,倒是有些奇怪。
“这么一张清纯可人的脸,说出这样卑鄙下流的话来,倒是不登对呢。”
平儿的脸“唰”一下子的就白了:“夫人,奴婢真是无心之失,是真的。”
君双双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知道认错,不妨说说要如何才比较诚心?”
“这要如何?”
怪不得今天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可算是把这问题找到了。
虽然说谣言止于智者,但这府里上下的智慧都用在内斗上,实在是不雅。
“打。”
君双双抬了抬眼,一副慵懒的模样,别以为任谁都能爬到自己头上。
见平儿犹犹豫豫,半天还没动一下手,她也算是不耐烦了,抿了抿唇:“自己打,还是我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