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双双看着对面的大汉一下子白了脸色,不禁也露出了几分讶异。
这赌坊什么来头,怎么这大汉一听到赌坊的规矩,一下子惨白了脸色。
她刚见到他那样张狂的样子,还以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呢。
大汉白了脸色,底下围观的群众开始解释起来。
原来这赌坊背后开的人似乎背景颇深,前些天也有一些江湖混子,或者是自以为自己身手不错的人,试图在赌坊里出千。
被赌坊里的人发现了,把他的手摁在赌桌上,当场砍断了两只手。
被砍断手的人也算是京城里有点脸面的人物,叫嚣着要找人来弄他们,结果过了半个月也没见到赌坊出什么事。
倒是那个被砍断了手的人,自此消失在了京城的圈子里。
从那以后,大家就知道了这家赌坊不好惹。也把那天管事儿说的那四个字“愿赌服输”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这四个字真要计较起来,包含的可就海了去了。
大汉不敢惹赌坊里的人,自然只能将火气尽数泄在了君双双身上。
“这把我开,你开不开!”
大汉把罐子捏的嘎吱响,牙痒痒,“你开不开!”
不出所料,君双双照旧是随意的说了一句不开。
“老子开!”
“我不开。”
“这把!”
“不开。”
如此经过了五六个回合,君双双每回都是随意糊弄过去。
大汉越来越失去了理智,怒气冲冲,但是又不敢当着赌坊的面对她做什么。
一连很多回都这样,大堂的看客们都看的心焦。
等到最后,大汉脸色已经黑的跟锅碳一样,耐心彻底消失,眼睛赤红充着血丝,“这把我开,你到底开不开!”
这小子跟玩他一样。
已经连续这么多把都不开了。
君双双惫懒的动了动眼皮子,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她这回也要说不开的时候。
她摇了摇骰蛊,淡然一笑,“开。”
“我他妈就知……什……什么?”大汉怒气冲天地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君双双说的什么,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身旁的人总算是歇了一口气。
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结果这半个时辰啥也没看着。
“你可终于开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呢。”
“就你那点儿技术,也不知道你在磨蹭什么。”
“快打开,让我们看看结果。”
底下人的督促一声接着一声。
“我说开啊,你是耳朵聋了听不清吗?”君双双挑了挑眉,戏谑地看向大汉。
大汉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蛊。
前面十几次不开,已经消磨掉了他的耐心。
他刚刚情绪已经濒临崩溃,怎么可能还有耐心好好摇骰,根本不认为君双双会在这一轮突然开蛊。
他这一轮。……摇成什么样了?
大汉心里惊愕,连赢了几十场的赌徒,这回有点不确定了。
“你要是不开,我可就先开了。”君双双目露戏谑,毫不犹豫的掀开了手中的盖子。
“好家伙。”
周围的人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是说这人是个毫无经验的小白吗?这可不像是小白摇出来的点数。
“到你了。”君双双挑了挑眉。
大汉这回可算是骑虎难下。
他先前的每一把都好好在摇骰,结果偏偏是这一把,偏偏是这一把!
心里提着口气开了罐子,大汉看了一眼蛊里的点数,心里一沉,几乎瘫坐在椅子上。
输了。
旁边的人忙凑上去看他蛊中的点数,看完以后面面相觑。
他竟然。……输了?
君双双是全场唯一个毫无波动的。
大家都觉得这事儿让人看不懂,其实无非是心理学罢了。
刚刚发生的事,不管是接二连三的选择不开罐子,要或是刻意摆出的敷衍神态。
都在接二连三的触动大汉敏感的神经,在双方心理的博弈上,大汉率先失去了神智。
而且他对自己的赌技太自信了。
就在前面的十几局中形成了一种惯性反应。
习惯了非常可怕的,君双双从大汉接近癫狂的面部表情中确认他那一次的摇骰根本没有发力。
这就是机会!
“我输了。”大汉颓然地跌倒在地上。
君双双慢慢站了起来,从他的身前拿过了那个包裹。
“那我就只能不客气带走了。”
大汉眼眶充血,睚眦目裂,牢牢地盯着君双双的动作。
正在他打算突然暴起的时候,从二楼雅间飞出来的一把刀。
直直得插中了他的膝盖。
夏易心知是主子动手了,面上却不露声色。
“我已经提醒过你一回了。”夏易道:“不要在赌坊里动手,你怎么就不听呢。”
大汉被人拖着鲜血淋漓的出了赌坊。
君双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手里拿着银票,脸上扯了几分笑意,“你好,你们这儿押正月的地方在哪儿?”
被她询问的女子愣了一下,赶忙将她送到了地方。
“这里就是了。”
开这个赌的是赌坊里的人,看到她也是一愣。
“这位小姐,你要押哪一位?”
不等君双双回答,赌坊里的伙计就给她介绍开了,“您看,有人押的是沈丞相家的沈勉公子,还有人押的是王员外家的……这几位都是热门的才子,是目前看来可能性最大。……”
“君珩在哪儿?”君双双打断了伙计的喋喋不休。
“啊?”伙计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给您找找。”等到反应过来了,伙计连忙在身后摆的地方寻找。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君珩的押注盘,上面只摆放了一张纸,写着君珩的名字。
角落里藏了一个碎银子。
估摸着是赌坊统一押的。
君双双拿出了手里的两千两,将它放在了君珩的盘里,“我全押他。”
“什……什么?”
伙计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
“我全押君珩。”
“您真的不要再看沈公子王公子吗?他们可真的很……”
直到君双双快离开,伙计看起来还是格外的不敢置信,一直在试图说服她改变想法。
好不容易离开了赌坊,君双双也算了累了一天,打算先回林府。
也不知道林子桉站在怎么样了。
城门口的难民众多,安置起来也是个难题。
君双双正想着这些事,拐角的时候迎面撞到一个人胸膛上。
男人似乎颇为惊讶地开口,“君小姐是你吗?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