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依依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她的声音带着绝望和哀求。
“母亲!你快说,这不是真的,你快说啊!”
“母亲,依依求你了!”
“依依可以什么都不要了,也不能没有母亲!”
她紧紧抓住高氏的衣袖,泪水涟涟,苦苦哀求。
她紧紧地抓着高氏的裙角,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高氏的脸色苍白。
她的手微微颤抖。
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她看着安依依,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依依,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依依打断。
“母亲,你不能这样!你一定要说清楚,你不能被冤枉!那可是一条人命!如果你承认的话,你会没命的!母亲,你不能让那个贱人得逞!” 安依依的声音尖锐,她恶狠狠的看着安卿月,眼中充满了愤怒。
如今的一切。
都是安卿月害的!
她恨死安卿月了!
高氏深吸了一口气,安依依说的话,她何尝不知?
只不过,她知道,今日自己必须做出选择。
而。
她的选择,也只能有一个!
她转过头,看向安丞相,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夫君,我.……我承认,我确实……”
安丞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神色却轻松了许多。
高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而后笑了。
她苦心经营这么久,最后却成了一场空。
可笑!
可笑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承认,是我做的……”
“母亲,你为什么要承认...…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高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安卿月有冷墨辰撑腰,来势汹汹,赵秋生刚才又已经指认了她,倘若她矢口否认,事情必然会继续调查下去。
如果真的把安丞相给牵扯进来,他们两夫妻都沦为阶下囚的话,安依依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心中万分不舍,也痛恨安丞相的无情无义,可是对上安依依红了的眼睛,高氏只能狠下心。
她扭头避开安依依,哑声说:“是,没错,当年的确是我害死了柳如烟。”
她的话刚落下。
众人便开始议论起来。
“天呐!竟然真的是她?”
“竟然真的是她!”
“咱们总算理解,安大小姐为何如此愤怒了,杀母仇人日日就在眼前晃悠,自己却不得其法,若是我,也定会愤怒至此。”
“确实是的……唉……安大小姐真是可怜啊……”
“唉……”
……
听到高氏‘承认’,安卿月闭了闭眼睛,心中尤有不甘,却也知道今日想要一并拉安丞相落马是难了。
倏然睁开眼睛,安卿月厉目看着高氏。
“你害死的又何止是我母亲一人?且不提你这些年对我明里暗里的算计,就在前不久,你打死我身边的丫鬟,又诬陷我偷盗安依依的首饰,我且问你,你是否认罪?”
高氏猛地抬头,恨恨瞪着安卿月。
她心中怨恨不已,认为自己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都是拜安卿月所赐。
早知今日,她就该在安卿月尚且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弄死她!
可如今为时已晚,自己还被安卿月给算计了。
即便如此,高氏却也不想安卿月讨到好。
纵然安卿月说的是真相又如何?翠儿都已经死了,她死无对证!
这般想着,高氏阴冷一笑。
“我是害死你母亲不假,可你偷盗我女儿的首饰也是事实,那首饰可是府里的下人亲自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还敢不认?”
“那个下人?叫她出来与我对质!”安卿月寒声道。
人群里,一个小丫鬟身体发颤,但在高氏的目光威胁下,想到自己父母家人的性命,她不得不走出来。
“奴、奴婢的、的确是亲自、亲自从大小姐屋子里搜出来二小姐的首饰......”丫鬟越说声音越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完了。
高氏冷笑,“大家可都听见了?安卿月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方才还对安卿月颇为同情的宾客们,又不免暗暗指责起来。
“看来这安大小姐品行还是有些差,也不知摄政王看上她哪一点了。”
“也许是美色,只可惜这种品行低劣的女子,再好看也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高氏听着众人的议论,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
她在安依依的搀扶下站起身,目光得意地看着安卿月。
“我害死你的母亲,的确有罪,可你偷盗太子殿下赏赐给依依的首饰,又该当何罪?”
冷望钧立马站出来,虎着脸说:“按楚国律法,偷盗皇族物品,当杖五十,发配盐场服役十年!”
像是生怕冷墨辰又要帮安卿月,他迫不及待地问冷墨辰,“皇叔,这律法没有错吧?”
冷墨辰看了眼他,淡声道:“律法自然没错。”
冷望钧虚假地笑了笑,冲安卿月道:“人证确凿,安卿月你还有何话可说?”
众人也都齐刷刷看向安卿月,何青青几人尤为兴奋。
原以为冷墨辰不在意安卿月的名声,她们还懊恼安卿月运气好躲过一劫。
却忘了安卿月偷盗的除了高氏的首饰还有冷望钧赠送给安依依的首饰,高氏的就算了,太子赏赐的那可不同。
见冷墨辰没有要为安卿月说话的意思,一群见不得安卿月好的人越发高兴起来。
安卿月抬眼扫过冷望钧眼中的恶意,冷冷扯了扯唇角。
她倏然看向高氏,“你说我偷盗你的首饰,还说我拿了你的首饰出去卖了换钱?”
高氏自信地抬起脖子,“没错!从你房间搜出来的金银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些金银,如今可还在?”安卿月问。
“自然还在。”高氏冷笑,“这可是你的罪证,难道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就毁掉吗?”
安卿月点点头,“还在就好,我想各位可以去打听一下,我常在城内一家医馆坐堂,每每找我看病的人都络绎不绝,所以赚点银子又有什么奇怪的?”
高氏等的就是安卿月这句话,“坐堂大夫赚再多又能有多少?你那五十两黄金难不成也是你看病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