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薇来回看了两次。
阮月估计都快被烤熟了。
可能是她自带女主buff,老天也觉得,一直这么烤下去,对她有些不友好。
所以,天气在眨眼间,就阴沉了下去。
阮月被烤到滋滋冒油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缓解。
然而。
天气,越来越阴沉,似乎不只是阴天那么简单。
轰隆隆的雷声响过。
电闪雷鸣。
瓢泼大雨,说下就下。
雨点裹挟着大风,砸到阮月的身上。
她在暴雨里,摇摇欲坠,但双脚就像是被定在了喷泉上一样,宁死都不挪开半步。
助理来来回回去看了她几遍。
无论他怎么劝说,阮月都不肯走。
最后,过了二十分钟,阮月开始抖了起来。
她抖到身体都像是跳大神一样,来回抽搐了几遍,噗通一声,一头栽进了喷泉里。
五分钟后。
浑身湿漉漉的阮月,就出现在了君卿北的面前。
感受到君总拷问的目光,助理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妈的,这也太难为人了!
他刚才看她一头栽倒,赶紧去救她,生怕她死在公司门前。
她要是真死在公司门前,事情不就又大了吗?
但是他也没想到,这个叫阮月的女人,竟然有着这么旺盛的生命力。
他刚把她从喷泉里捞出来,她就活过来了。
然后就撕扯着他,说什么也要见君卿北。
看她随时都会死过去的样子,他一个小小助理,实在是不敢赌啊,所以,只好让她进来了。
阮月浑身湿透。
她的头发,也全部被淋湿了,发梢一个劲地向下滴水。
她抓紧背包的袋子,瑟缩着身体,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但这对此刻的君卿北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他已经很了解,阮月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而且。
他心里位置不大,只装得下一个沈幼薇,实在没地方去同情别的女人了。
见君卿北对自己反应不大,阮月眨眨眼,被雨淋透的睫毛,湿漉漉,样子很无辜。
她也看到了一旁的沈幼薇。
阮月踉跄几步,脸上露出那种凄苦的笑容,抬起的手,一个劲地颤抖着,指向了沈幼薇。
“是因为她,你才不见我的,是吗?”
苦涩的声音,仿佛浸透了黄连,无比的凄楚可怜,活脱脱是被负心人伤透了的模样。
沈幼薇看都不想看她,是她自己作死,被君卿北看清楚后才不搭理她的,关她毛事啊?
阮月却依旧踉跄着。
她好像知道,自己这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看上去很有破碎感,很叫人心疼。
她目光一凝,手指用力指着沈幼薇。
“沈幼薇,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妹啊!”
啧,沈幼薇皱眉,有病吧,怎么又关系上她了?
沈幼薇淡定地看着她,“有话能说就好好说,不能好好就闭嘴出门左拐下楼。”
“果然是因为你!”
阮月捂住胸口,神情痛苦不已,肝肠寸断。
眼泪在她脸上划出一道弧线,跟她脸上的雨水融合在一起。
无比苦情。
沈幼薇:不是,这怎么还演上了呢?
她到底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沈幼薇没想到的是,阮月不光不能好好说话,她甚至还想动手。
她跌跌撞撞,几步上前,劈手就要打沈幼薇。
“都是你的错,我没有害过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阮月觉得,自己现在简直苦情爆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不打沈幼薇一耳光,怎么能看得出她内心的凄苦呢?
要不是沈幼薇,君先生怎么会不见她?
她们可是曾经最好的姐妹,但沈幼薇居然如此对待她,她,她心里苦啊!
这一巴掌,是一定要打的啊!
刚看她扬起巴掌的时候,沈幼薇没多想。
但看着那巴掌即将落在自己脸上的时候,沈幼薇眯了眯眼睛。
她疯了?
这到底关她什么事啊?
沈幼薇的反应,比阮月想的要快得多。
那巴掌,还没落在沈幼薇脸上,就被她一把抓住了。
阮月想抽出手来,再给她脸一巴掌。
然而,她根本抽不出来。
阮月一直觉得,女孩子要娇娇弱弱的,才是最好的。
不娇弱,怎么可以被男人保护呢?
什么自强自立的大女主,那都是唬人的,娇滴滴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才是最受男人欢迎的。
所以,她怎么可以有力气呢?
阮月的视线,瞄到了君卿北。
一瞬间,她就脑补了许多。
自己就应该反击不了,这样才能被君先生看出来,自己是弱弱的。
这样,君先生才能激发出对自己的心疼。
到时候,君先生一定会保护她的。
所以阮月就算是能挣扎,也要装作挣扎不能的样子。
但她身体扭来扭去的样子,实在太惹人烦。
而且沈幼薇总觉得,下一秒这个戏精,就要把混合着鼻涕的眼泪抹到她身上了。
想想就后背发寒。
起初她只是本能地,想拦下阮月。
但阮月宛若一个疯子,不停地质问沈幼薇,为什么要阻拦君先生见她,为什么要置往日的姐妹情于不顾,为什么忍心伤害这么柔软这么可怜的她……
她像是被苍蝇附体了,一直在沈幼薇的耳边嗡嗡个不停。
沈幼薇实在被嗡烦了,想抽手,发现阮月竟然一直在抓着她的手不放。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反手一耳光,就喂给了阮月的脸。
阮月立刻闭嘴了。
她忽闪着一双小鹿一样无辜的眼睛,像上个世界最喜欢的苦情女主一样,悲戚哀婉。
她故意睁大着眼睛,好让眼泪掉的更清楚一些。
阮月生怕君卿北看不到自己眼里的泪,还特意调转了下角度,确保他能看得清楚。
她声音颤颤巍巍,“薇薇姐姐,你,你打我?”
沈幼薇抬手,“打住,你别喊我姐姐,恶心。”
她也不问问自己都对她做过什么,居然还能来姐姐妹妹的那一套。
“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阮月眼睛一眨,眼泪扑簌簌掉落,“就因为我身份低微,没有你那么好的身世,所以,你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欺负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