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吃痛,口中含糊不清地“呜呜”叫唤了几声,接着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的天真无邪。
曲寡清皱着眉头看着顾策,关心道:“你没事吧?”
顾策捂着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将胸口那一阵翻涌的血气压了下去,然后冲着曲寡清摆摆手:“我没事,曲寡清,你还真是个乌鸦嘴。”
曲寡清委屈地翻了个白眼:“唉,我哪知道我这嘴巴还有这么灵的时候啊,你要知道,在大家上捡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是个有武功的人,这概率,比我用出凤凰蛊还要小……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啊?”
顾策看了一眼被曲寡清按住命门,却全然只顾着“哈哈”傻笑的疯老人,叹了口气:“你先把他放了吧。”
“放了他?你有病吧?要是他突然有上来给你一掌,把你头都拍飞怎么办?”曲寡清白了顾策一眼,仿佛他再说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
“我觉得他不是有意的。”顾策说着,捂着胸口,向着那老人的方向走了过去,皱眉道:“让我再试一试好了。”
“你试就试,干嘛要放开?直接我摁着他,你直接上手扒不就好了。”曲寡清奇怪的看着顾策。
顾策瘪着嘴摇了摇头:“不行,行不通的,刚刚他打我的这一掌虽然没有使出全力,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他身体里强大的内力,我们要是真的来硬的话,可能真的被他把头拍飞了去。”
“真的假的?”曲寡清瞪着眼睛看着顾策,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手上的老头,“你别吓我啊,你的功力和我的功力可是不在一个水平的啊,你别把我和你放在同一个等级啊,你说的是你的等级吧?”
顾策一边慢慢靠近那老人,一边摇摇头:“不是,是以你那个等级的功力来看的。”
曲寡清脸上十分欣喜地“哇”了一声:“没想到我现在扣着一个大杀器啊。”
“好了好了,你先放开他,他被你弄疼了。”顾策说着,冲曲寡清挥了挥手。
“真的?你确定啊?”
顾策点点头,但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你要是一会儿受伤了,还得我来帮你来治疗,我……我可不想受这个累。”曲寡清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废什么话啊!快点放开!大不了我受伤不找你治疗。”顾策便曲寡清这副模样弄的有些不耐烦,皱眉道。
“好吧。”曲寡清闻言,迅速把手放开,举过头顶,向边上一跳,跳到了顾策的身后。
那老人突然失去了禁锢他的力,却是没有什么反应,依然高高兴兴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时发出“哈哈哈”的声音,一会儿有发出了“呜呜呜”的含糊不清地声音。
顾策一只手搭在了老人的肩膀上,老人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肩膀,顾策笑了笑尽力和颜悦色地说道:“你不要害怕,我是好人,不是坏人,是帮助你的人,不会伤害你的,现在我们只是要把你的衣服脱了,帮你清洗一下你的身体而已,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不要害怕……你……明白了吗?”
那老头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缩着脖子,那眼睛像个孩子一般盯着顾策看。
“顾策你是不是傻啊?”曲寡清标志性的坐在桌子上,一边荡着双腿,一边紧紧盯着顾策那边的动静,见顾策一脸和颜悦色地和那疯老人说话,脸上便露出了鄙夷之色,呛道:“那老头儿疯成这副模样了,还能听得进去你的话吗?你这不开玩笑吗?我看你还是别费这力气了,咱两直接把他摁住,扒干净就得了,大不了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后果。”
顾策白了曲寡清一眼,没有跟他搭话,安慰一样按着那老人的双肩,努力瞪大眼睛,似乎想让他看到他眼中的真诚一样:“真的,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吗?”
那老人突然停止了傻笑,愣愣着看着顾策,就像一个小孩子观察着一个新奇的玩具一样。
顾策冲他抬了抬眉毛:“恩?相信我吗?”
老人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懂顾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瞧着顾策看。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阵难熬的沉默。
一旁的曲寡清看不下去了,有些着急地骂了几句:“顾策,你傻子吧,我看你就是傻子,你跟一个疯子讲话,和跟一个聋子讲话有什么差别……”
“相……相信。”突然那老人浑浊的眼球动了动,突然张了张口,含含糊糊地吐出来两个字。
曲寡清和顾策一愣。
顾策十分得意的叉腰笑着看了曲寡清一眼:“怎么样?”然后转身,俯下身子,对身体有些佝偻的老人说道:“既然你说相信我,那我现在开始解你的衣裳,你不能像刚刚那样对我防御性那么强。”说着,顾策的手就向着老人衣服的系带处伸去。
曲寡清出乎意料的没有说话,从桌子上蹦跶下来,偏这头看着这边,脸上依然是鄙夷的神情,但脚下却是情不自禁地向顾策这边靠近了几步:“你小心啊,一会儿出了事情我可不管你。”
顾策没说话,轻轻拉开了那老人的衣服系带,又看了一眼老人的神态,见老人不仅没有了刚才的紧张,而且还依然高高兴兴的玩着刚刚被顾策放在一旁的红绳,于是他舒了口气,轻轻地把老人的衣服打开了来。
揭开了那老人的衣服,顾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
曲寡清刚刚一直在紧紧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一见顾策的异常表情,连忙快步走了过来,站在顾策后面看了那老人的身体,同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老人那黑色衣裳覆盖之下的躯体上,密密麻麻的覆盖了一片大大小小的伤疤。
顾策愣了愣,慢慢将老人的衣裳完完全全的褪了下来,剩下的可怖的伤疤便一并露了出来。
“曲寡清,你真的说对了,这位老人绝对是个大人物,一般人是得不到这么多伤的……”顾策发着愣,盯着老人身体轻声说道。
曲寡清轻轻的应了一声,突然惊道:“我操!?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顾策被曲寡清着突然吼得这么一嗓子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快看啊!”曲寡清说着,战战栗栗的一指顾策手上的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
顾策皱着眉,好奇的将手上的衣裳反过来看了一眼,不由得流露出了和曲寡清一样吃惊地表情——谁也想不到,这么件破破烂烂的,给人当抹布都没人要的衣服的里层居然有画了一个极大的符咒,这符咒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将某个符咒放大,而是因为它的画法极其的复杂,要将它画完全,必定要用上如这件衣服后背这么一张大的画布。
顾策看着这件被脏污弄的有些模糊了的巨大符咒,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张口问道:“曲寡清,你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吗?总不可能是老人家觉得好看画到上面的吧?”
曲寡清舔了舔嘴唇,喃喃道:“我倒希望这个只是这老头儿觉得好看画上去的,虽然我不知道这具体是干什么用的,但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怪不得老头儿这么宝贝他的衣服,碰一下都要给你一掌打飞呢……我看你还是将它好好的收起来,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不要告诉第三个人,”曲寡清停顿了一下,突然强调道:“包括朱默语。”
顾策嘴里答应着,心里却腹诽道:“让朱默语知道,可要比你知道要保险得多吧。”
曲寡清似乎是察觉到了顾策心中所想,没好气的说道:“我再强调一遍啊,包括朱默语,管他是不是个人,只要是个人形儿的,都不能告诉,怎么着?朱默语是你亲爹还是怎么着,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他?把这件事情当做一个秘密来看待,是保护你,也是保护这个老头儿!”曲寡清说着,又跳下了桌子,走到顾策的身边,抱着手臂,指了指那疯老人:“这老头儿的身份着实古怪,不管怎么说,对外还是把他只当作是一个普通的疯子就好了。”
顾策点点头:“这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曲寡清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知道,那你就现在就应该就地忏悔为什么把这么个麻烦的东西带回来了!”
曲寡清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个疯老人,那老头也不知道曲寡清再说什么,只是一只盯着曲寡清的手指“嘻嘻哈哈”的笑,伸手就要摸,曲寡清一甩手躲开老人污浊的手,无奈地说道:“这老头儿身份不明吧?”
顾策看着曲寡清,点了点头。
“这老头儿为什么而疯,你不清楚吧?”曲寡清偏这头,又问道。
顾策又是点了点头。
“可是你看他衣服上那东西,以及他身上的那些伤,”曲寡清说着,用手指了指老人脱下来的衣服,又指了指那老人,说道:“说不定他正是因为这些东西疯的,这也说明了,极有可能有一批人正在寻找他的下落,要将他除之而后快,现在你把他带回来了,而且还是闹了一出好戏,然后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把他带回来了,现在谁不知道是你把这个身份不明的老疯子带回来了,你说说,你这是不是算把一个大祸害带回家了?哪天朱默语的朱府因为你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遭遇了灭门惨案,你说这罪责是不是在你的身上?”
顾策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没办法,带都带回来了,难不成还能把他丢回去啊?好了好了,赶紧帮他处理一下身上的脏污,先让他安顿下来再说吧。”说着,他随手就把老人的衣裳递给了曲寡清。
曲寡清叹了一口气,便伸手去接,谁料刚刚碰到那衣裳,不巧他的指尖便碰到了那个黑色的墨迹,接着他的指尖就闪出了一道绿光,接着“滋”了一声,一阵青烟从他的指尖冒了出来。他大惊失色,连忙缩回手,那件黑色的衣袍便掉在了地上。
顾策看到这一幕,神情也十分古怪,俯下身子,将那件衣袍拾了起来,却是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体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曲寡清看了看顾策,也一脸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只见刚刚触及到那件衣裳的地方,居然微微的发黑,呈现出了一种烧焦了的痕迹,他轻轻的搓了搓自己的指尖,居然还有一种微微地焦灼感。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曲寡清看着自己被烧焦了的指尖,大惊道。
顾策砸了砸嘴:“我不知道啊,你不会是妖怪吧?”
“去你妈的妖怪!我可是活生生的肉体凡胎,什么妖怪?!我不管!这老头儿肯定是个妖怪!”曲寡清看着那老头,滋着牙往后退了几步,那老头只当着曲寡清实在同他玩乐,也向后退了几步,冲他眦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