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僵持,偌大一个客厅里,佣人和手下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江楚楚在一旁都看呆了。
苏凤眠那是什么人?商界巨子,年纪轻轻手腕了得,叱咤商业的奇才,更是古都第一大家族苏家的掌权人!
阴晴不定,喜怒难辨,让人望而生畏。
放眼整个古都,谁敢在苏凤眠面前甩脸色发脾气?可黎笙不仅几次挥开苏凤眠的靠近,那一脸厌恶几乎摆在了脸上。
江楚楚琢磨着,估计下一秒黎笙就会被苏凤眠丢出去吧?
再不济,苏凤眠指定也得发火吧?
可事实是,苏凤眠一遍遍耐心又卑微地哄着黎笙,求着黎笙,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重话,更没有半点不耐烦。
和在外面生杀予夺狠辣无情的苏爷判若两人!
江楚楚看得又酸又嫉妒。
凭什么呢,凭什么不管黎笙走到哪儿,都能受到别人前呼后拥的追捧?
如沈休辞,如苏凤眠,随便一个跺跺脚都能让风云变色的男人,唯独在面对黎笙时,无限疼惜!
换哪个女人看了不眼红不嫉妒?
江楚楚不由自主捏紧了手,任由指甲掐进肉里都无法抵消心底的妒火。
既然黎笙费尽心思想要从苏凤眠身边逃走,那她当然要助她一臂之力!
江楚楚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借着佣人的驱赶,江楚楚顺利从庄园脱身。
在回到城区后,江楚楚找了家小超市走了进去,问老板借了个手机打电话。
老板见她手机屏幕烂了,二话不说就借了。
江楚楚拨出了一个号码。
这个号码是刚刚在庄园时,黎笙让她记下来的。
江楚楚按照黎笙的吩咐,在电话接通之后,对着那头的人道,“想要救人是吗?人在古都城郊。”
说完江楚楚就撂了电话。
答应黎笙的事情她已经做到了,那么接下来她要着手趁着这次机会——让黎笙永远消失!
江楚楚回到江家,第一时间就去找江萍。
哪怕她已经被接回江家好几个月了,可作为亲生母亲的江萍仍旧对她爱答不理。
就连见她一面,还得要佣人通报。
江楚楚在门口等,江家是古都三大名门之一,吃饭有吃饭的规矩,等候也有等候的规矩。
就像现在,哪怕她站累了,也不能原地打转,更不能倚靠着扶手或墙壁,必须得站得规规矩矩。
这几个月来,江楚楚每天被安排上各种课,礼仪就是其中之一。
很快,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推开门道,“楚楚小姐请进。”
江楚楚快步走了进去,对着小花园里坐着的那个中年女人的背影喊了一声,“妈妈……”
下一秒,砰地一声巨响,瓷杯被人砸在了地上!
碎片飞溅,江楚楚尖叫一声吓得直往后缩。
江萍回过头,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我说了,别叫我妈!”
“对、对不起。”
江楚楚咬着唇,怯怯道,“以后再也不会了,江女士。”
江萍脸上的怒气这才消散不少,语气依旧冰冷,“什么事?”
“我想找您借几个手下。”
江楚楚不敢隐瞒,将和她黎笙的交易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接着道,“我想趁这个机会除掉黎笙,一来她是我的仇人。二来只有她死了,我才有把握拿下苏凤眠!”
江家如今的形式只有表面看起来的融洽,实际上窝里的内部争斗极其凶狠。
江萍虽然是江老爷子的二女儿,是江家二小姐,但并不占什么实权,能分到的遗嘱更是少得可怜。
否则的话,江萍也不会忍着恶心将江楚楚接回来。
她要的就是江楚楚以实际行动帮她抢占家产。
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美色拿下苏家掌权人苏凤眠!
只要和苏家搭上线,江萍才会有话语权,才能分得江家更多的财产和股份!
听完江楚楚说的话,江萍脸色稍有缓和,回道,“人要多少,你自己去安排。”
“好的。”
江楚楚露出一抹乖巧甜美的笑容,“谢谢……江女士。”
差点又要喊妈了,还好改口改得快。
江楚楚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退出去,江萍的声音再次传来,“记得做干净一点,不要让人抓到马脚。”
“明白。”
江楚楚离开后,佣人笑着打圆场,“楚楚小姐能有这份心为您分忧,倒是挺乖巧孝顺的。”
江萍嗤了一声,冷笑道,“你可别以为她是为了我,还不是为了自己有所图。她什么心思,我能不明白吗?”
佣人没敢接这个话茬,倒是江萍自顾自说了下去,“不过也无所谓,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就好。”
所以江萍根本不在乎江楚楚从她这里要人是想做什么,杀人也好,放火也好,她只看对自己有利的结果。
至于那个叫黎笙的,除掉就除掉吧,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算她倒霉呗。
江萍优哉游哉地赏着花,好不惬意。
江楚楚带走了二十多个手下,都是她精挑细选看起来体格壮硕魁梧的男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狙击手。
江楚楚粲然一笑,很好,这回她要人有人,要武器也有武器,看黎笙还能怎么招架?
“都听清了吗,动手的时候,要做到一击毙命!”
……
城郊庄园,黎笙和苏凤眠陷入了冷战中。
确切来说,是黎笙单方面的冷战。
她讨厌苏凤眠的安排,讨厌他强行将她囚禁在庄园;讨厌他提出的盛大婚礼;更讨厌他说要给她重新安排一个身份的可笑。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黎笙现在连和苏凤眠虚与委蛇的心情都没有!
越想越气!
黎笙径直回了房间,然后将门锁得死死的。
为了防止苏凤眠进来,她花费了不少力气挪动了书桌将房门堵住。
可是一转身,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轻飘飘从窗口落地。
黎笙:“……”
累了,毁灭吧。
黎笙在小沙发上坐下,看都没有看苏凤眠一眼。
苏凤眠几步走到黎笙身旁,单膝跪在地上,视线和黎笙平齐,低声哄着,“吱吱,不气了好不好?”
黎笙懒得理他。
没什么好说的,更没什么可说的。
反正她现在就是一个囚犯,走不出这个金丝笼,还得像个宠物一样每天被注射一支针剂让她失去所有行动力。
今天要不是她曲意迎合哄得苏凤眠没有给她注射药剂,只怕现在她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黎笙撑着脑袋揉了揉眉心,突然感觉左手指尖一凉,有个东西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是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