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要命的江月摇面前,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男人互相对视一眼,还想找个机会上前下手。
但他们的举动显然惹恼了江月摇。
只见江月摇嘶吼着,不要命的追着其中一个男人砍,那男人一时间躲避不及,一双手差点被江月摇砍下来,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就跑了!
其他男人见状,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特么的,这个疯婆子可真是晦气!我们走!”
迫于江月摇的威慑,几个男人一步步往后退,最后溜的飞快。
等他们走后,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江月摇抱着手里的斧头跌坐在地,眼泪一颗颗往下砸落。
一个母亲的崩溃就在一瞬间。
在所有厄运苦难发生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一声不吭,照单全收。可当有人试图将那恶臭的手伸向自己的女儿时,身为母亲的底线一瞬间被人越过,彻底将她激恼。
江月摇又气又恨又后怕,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嘶吼道——
“老天爷!你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啊,我可以不要尊严不要面子,但求你把所有苦难砸在我一个人身上,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啊……”
一个母亲的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却注定得不到回应。
黎笙眼眶通红,她半跪在江月摇面前,试图伸手抱抱她,可手在伸出去的那一瞬间直接穿了过去。
黎笙哽咽着喊道,“妈妈,妈妈……”
这只是个梦境,她的声音,江月摇怎么可能听得到呢?
黎笙心如刀绞,却在这时,眼前的场景突然间一变,她还是在那条生死街上,只不过这回她漂浮在半空中。
往下一看,黎笙看见了那几个男人,此刻这些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给她们母女俩一点颜色看看。
有个男人出了个主意,说道,“要不这样,上次我们试图对那小丫头动手没能成功,要不这次干脆就……”
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即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他们彼此的心思心照不宣。
其中一个人立刻接过话茬说道,“可以可以,说实话,老子早就想这么干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名动四方的第一美人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儿……”
“嘿嘿嘿。”
“我也想知道,嘿嘿嘿。”
几个男人互相对视着,凑着脑袋在一起商量计划和行动时间。
听见这些话的黎笙恨不得将这些男人一个个直接弄死,心中被愤怒的火焰填满,黎笙气得想杀人!
这些人竟然敢,竟然敢!
黎笙捏紧了拳头,可是现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说白了,这里就像是一个梦,她在梦里以一个上帝视角看着当年这件事情的发生,除了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黎笙亲眼看见这些男人冲进了她们母女俩所租住的院子。
里面传来江月摇惊恐尖利的叫喊声。
黎笙站在半空中看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都在充血,目眦欲裂。
好恨啊,她好恨啊!
在心中的愤怒达到顶点时,黎笙突然听见遥远的天际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那道声音在问她,“大小姐,亲眼看着这一切,是不是很想杀人,很想回到过去改变这一切?”
黎笙猛地回头,看见的是常叔的脸。
黎笙皱着眉,意识到不对劲,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的梦境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常叔但笑不语,只是用那近乎蛊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大小姐,你难道真的不想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吗?只要你一句话,变异人军队将会立刻臣服于你!”
“到那时,不管你是想报仇,还是想为黎家洗清当年的冤屈,都在大小姐的一念之间。”
“大小姐,加入我们吧,我们一起推翻摧毁这个让人失望的世界,如何?”
在亲眼看见自己心底深处的噩梦后,再听见常叔的这些话,不得不说,是真的充满了诱惑。
黎笙难道不恨吗?她难道就不想报仇吗?
那些欺辱她母亲的人,那些残害黎家的人,那些令人作呕的世家财阀,一个个都该死,都该死!
黎笙眼眶充血,眼里噙着恨到极致的血泪。
可就在这时,黎笙听见自己母亲声嘶力竭的声音,冲她喊道——
“阿黎,走,快走!”
“阿黎,你要记住,我们黎家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从来问心无愧!”
“阿黎,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阿黎,往前走,天一定会亮……”
女人的呼喊声越来越小,小到最后几乎再也听不见。
可是这些话去都深深的刻印在黎笙的心里,在她的骨子里。
是啊。
黎家向来问心无愧,她就算要报仇,那也是冤有头,债有主!
那些害过黎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可是那些和黎家根本就没有关系的无辜之人,她又为什么要去残害别人?
黎笙心念定了定,冷冷道,“常叔,我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也不管你到底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想要煽动我、蛊惑我。”
“但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做问心有愧的事情。”
“请你回去转告你身后的那个人,如果他想要摧毁这个世界,我必然抗争到底!不仅是我,千千万万的烈焰军还有所有无辜民众,同样会抗争到底!”
在黎笙说完这些话后,常叔似乎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复杂,有些失望。
黎笙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但是这个梦境依旧在继续,并且一直在重复。
就好像背后那双操纵一切的手,为了拉拢她,无所不用其极,想到用这样的办法,让她一次次在梦境中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痛苦死去,以这样的方式试图折磨她。
也试图……唤醒她的仇恨和杀戮的心里。
黎笙紧紧闭上眼睛,努力不去回想,不去听周遭的声音,努力将自己的心坚定,不受外界任何干扰所影响。
黎笙仍旧在沉睡中。
守在床边的池棠摸了摸黎笙的额头,惊呼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一下发烧了,好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