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萧坐在车上,顿时有些小小的紧张,一双小手更是无处安放。
陆晚宁把他直接送到了秦氏门口。
秦风刚来公司,正巧就遇到了陆晚宁,看着这辆熟悉的车,他的眸子不由得亮了一个度。
“宁宁?”
看着陆晚宁从车上走了下来,秦风脸上的笑容逐渐浓郁。
陆晚宁却是冷声道:“我给你送个人。”
话末,她直接把车门打开。
秦萧萧从车上下来,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爸比……”
秦风微敛眉:“你把他送来做什么?”
秦萧萧是被判给了陆晚清,他可不想要这个孩子,每当看到他,秦风总会想起和陆晚清的点点滴滴。
那些往事,让他倍感恶心。
当初他有多宠爱陆晚清,现如今就有多么憎恶。
“你和陆晚清总得有个人站出来抚养秦萧萧吧?昨天学校可是都把电话打到我这边来了的。”陆晚宁沉声道。
话里话外,更是充满了谴责。
秦风在陆晚宁面前不敢表现出不满,只得缓缓道:“昨天我以为陆晚清会接走他,晚上我又比较忙,所以没有注意。”
陆晚宁却是懒得跟他废话,把秦萧萧往前一推,旋即淡然道:“孩子我给你送来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晚宁!”秦风喊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了嘴边,他又只能咽了回去。
陆晚宁淡然地扫了他一眼,随即直接转身离开了原地。
秦风的眼里有着落寞,他很希望陆晚宁能够多跟他说说话。
“爸比,妈咪呢?”
秦萧萧不知所谓地抬起头来看着秦风,眼里充满了疑惑。
秦风却是瞪了他一眼。
“谁知道你妈现在在哪儿!”
他的语气不善,即便是秦萧萧反应那么迟钝的一个孩子,此刻也能感觉出来。
秦萧萧低着头闷闷不乐。
而秦风却是抬手叫来了司机:“把他给我送到陆晚清的住处去!”
他可不想要一个拖油瓶,他离开了陆晚清,没准还能找到更好的,孩子对他来说,只是个累赘。
“爸比,萧萧想跟着爸比!”
秦萧萧的心里难受极了,拼命地想要示好挽留。
但是秦风却是看也不看。
*
陆晚宁联系了Lisa,果断地去了海城收容所,在那儿他遇到了之前的陆管家。
陆管家苍老了不少,看起来完全不像五十多岁的,而像七十多岁了。
她们也不知道,这些年来,陆管家都经历了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陆管家独自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似乎在数蚂蚁。
“明伯。”陆晚宁走了过去,轻轻唤了一声。
陆管家没有丝毫的反应。
Lisa站在一边开口道:“他早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听这边管事人的说,好像他脑子被人打过,受过很严重的伤。”
留在收容所的,都是受过人间疾苦的人。
陆晚宁皱了皱眉,不死心地拉住了陆管家:“明伯,我是晚宁,你还记得我吗?”
明伯当年对陆晚宁也挺照顾的,除了在最后苏语凝去世这件事上,他做的并不地道,其他事情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别碰我,别碰我!”
明伯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突然反应就激烈了起来,一把猛烈地推开了陆晚宁,整个人的身子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陆晚宁愣了一会儿,想要上前,却是见明伯把自己的头往树上撞。
“明伯!”
“Luna!”
Lisa担心陆晚宁受伤,赶忙上前帮忙。
明伯的力气大得出奇,根本就不能被她们两个控制。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陆晚宁趁着明伯不注意,给他扎了一针。
很快,明伯就安静了下来,陆晚宁松了口气。
而不远处的管理员听到动静,立马走了过来一探究竟。
陆晚宁见到面前的几人,淡然地站起身来,沉声问道:“冒昧问一句,他在这儿几年了?”
“他跟你们是什么关系?”管理员有些警惕地看着陆晚宁。
被丢在收容所的人,大多都是可怜人,身世背景极其悲惨。
陆晚宁解释道:“他是我的伯伯,我找了他很多年,现在才得到了他的踪迹。”
管理员眯了眯眼,打量了陆晚宁一番,觉得她不像是会说谎的,不由放松了警惕。
“他从三年前就被送进来了,至于是谁,我们这边并没有记录,不过这位先生不太爱说话,而且情绪容易激动,我们有送他去医院做过检查,他是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的,我们这边也有市场安排医生过来救治,不过效果好像并不大。”
对病人来说,最要紧的就是陪伴,而很明显,明伯缺少这个。
陆晚宁的眉头不由得轻蹙,这么些年来,明伯过得一定很苦吧?
管理员看着他们,不由轻声道:“不过现在好了,你们来了,这位先生也就有家了,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老人家办个出院手续?”
“现在吧。”陆晚宁把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
她早就提前准备好了这些。
管理员立马点了点头,着手去照办这些事。
Lisa不由有些担心。
“这么做,对你不太安全。”
一直把明伯留在收容所,他们安排人保护着,反而更能不容易引起陆晚清和沈清的注意。
但是要是陆晚宁把他带走,搞不好就会被人发现。
“放心,我有安全的地方给他住。”
陆晚宁的眸色微敛。
明伯她必须要带着,有很多事情,她都需要等他清醒的时候问个究竟。
她的母亲不能白死,当年的那件事,她一定要掀开那层遮羞布!
Lisa也知道她的脾气,见她至于如此,也只能默认随她去了。
“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陆晚宁微颔首。
给明伯办理完手续后,两人一道离开了收容所,而此刻的医院内,却是异常混乱。
蒋莹莹的父母历经千辛万苦赶来了海城,见到的却只是女儿冰冷的尸体。
那一瞬间,蒋家人仿佛被雷电击中了似的。
蒋母坐在地上就嚎啕大哭。
“莹莹啊!我的好闺女啊,你怎么就走了呢!妈妈还没见见你啊!你这几年都不着家,妈妈市场担心你,谁知道,这担心着担心着,居然就成了永别!”
蒋父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猩红的眼角,也能看出他此刻隐忍着的情绪。
席墨深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
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医生,我女儿还有救的,你们帮帮她!”蒋母爬到医生的脚边,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角,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