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汐的家乡处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县城,家里有她的妈妈,因为永汐的爸爸姓覃,所以大家都称其为覃嫂,还有一个小妹。
永汐的爸爸在她还没出世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只有从覃嫂那里听到有关自己爸爸的事情,看着爸爸的相片,感受着他的存在。
永汐的妹妹叫覃小妹,现在才上小学五年级,而他们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只是因为永汐和小妹在孤儿院的偶然相遇而认识并结下如此深厚的感情。
那时候的小妹才五岁,小妹遇到永汐就一个劲儿的叫姐姐,当永汐要离开时,她就抓着永汐的衣角狠狠的哭起来,一向心软的永汐,不得不和院长商量先让小妹和她一起回家,再送回来。
巧的是覃嫂也非常的喜欢小妹,小妹的到来给这个家带来了很多的欢乐。这个家最后也舍不得小妹离开,于是就把小妹领养回来了。
永汐家里的经济状况本来就不好,现在又多了一张嘴吃饭,那生活就更加的困难了。永汐为了减轻覃嫂的负担,不得不在课余时间顶着那个瘦小的身躯做小时工,虽然会累,但回到家看到覃嫂和小妹的笑脸就轻松许多了。
他们住在一个社区的出租房里,覃嫂的人缘还不错,后来通过小妹所在孤儿院院长的关系,在社区办公室里工作,家里的经济情况才得以好转。院长也会时不时的给他们帮助,就像是小妹的妈妈一样。
二十多年前的永汐出生在一个农村里,好像她的降生并不怎手欢迎,事事也不事那么的顺利。而恰恰是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她却倔强的成长起来。
在外人或是同学面前,她不会展现出自己这样的过去,总是以亲和的微笑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暗自感伤,但又只能选择坚强。
永汐回到家里,覃嫂和小妹早已在楼底迎接,永汐看到家人的期盼的身影恨不得飞跑过去,只是有行李的牵绊。
“妈,小妹,想你们了”说着扔下行李就抱住她们两个,喜悦的眼泪溢出眼眶。
“小汐,你是不是瘦啦,快上楼去,妈做了你爱吃的!”覃嫂总是那么的体贴,接过永汐手里的行李箱就往楼上走去,尽管永汐不想让她累着。
小妹拉着永汐的手,高高兴兴的说着进来家里和学校发生的事,好像又一肚子说不完的话,嘴里呱呱的说个不停。
在饭桌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永汐看着覃嫂,她好像真的不再年轻了,依稀可见那黑发之间夹杂着几根白发,她笑起来眼角和脸颊会显现出几道犹如干涸了的沟渠一样的皱纹,而她那双历经风霜的握着感觉如麻布一样粗糙的手,让永汐心疼。
可是覃嫂对她们俩个孩子都很好,让自己的乐观感染到孩子的身上,她始终相信付出的总会得到回报,将来的日子一定会比现在过得好,她时常叮嘱永汐和小妹要认真学习,而永汐和小妹的表现正如她所愿。
“小汐,在那边过得还好吗?还习惯吗?有没有被别人瞧不起?”覃嫂耐心和蔼的询问着。
“嗯,还行啦,只是那里的东西没有妈妈做的好吃!”永汐向覃嫂撒撒娇。
“姐姐,这个是你最爱吃的东西,我给你夹!”小妹的身世也不比永汐的好到哪里去,但她一直都活泼可爱、调皮,可是非常的乖巧懂事,早已懂得了关心与谦让。
永汐轻轻地捏了捏小妹白嫩的脸蛋,“小妹自己也要多吃一点哦,,这样以后才能长得很高很漂亮哦!”
“嗯,姐姐今晚要要和小妹一起睡哦!”
“嗯,好啦!”……
饭后,永汐帮着覃嫂做家务,小妹也吵着闹着要来帮忙,两个人小吵小闹的,不时又发出一阵欢笑声,让在客厅里的覃嫂也忍不住跟着乐。
在永汐的心里,对于覃嫂并不只是爱那么简单。还有深深的敬佩,她也把覃嫂视为一个女强人,因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依然还是能够坦然的面对人生,不去抱怨任何人,永远保持着一种乐观的心态。
她也很心疼覃嫂,希望能够快点有能力给她过上舒适的生活,能够保护她,保护小妹。
永汐从覃嫂的口中得知过去。她的爸爸和覃嫂是因为一场一场雨相遇相知相恋,最后走向结婚。
永汐的爷爷奶奶貌似并不喜欢覃嫂,奶奶总是经常的刁难她,交给她很多重活去做,见不得她闲着,而覃嫂也老实,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永汐的爷爷奶奶还是摆脱不了封建的思想。
永汐爸妈结婚一年后,爸爸因在外做事回来时发生车祸而去世。永汐的奶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一直认为是覃嫂把自己的儿子给克死的,这以后便加倍的向她讨债了。
覃嫂此后不仅要承受着丧夫之痛,还得顶着婆婆给的压力。恰好这个时候,她却怀上了覃家的骨肉,但覃家二老对此却不以为然,只是希望她能为覃家生个儿子延续香火。
几月之后,覃嫂的肚子已可以清楚的就看出怀孕的迹象。但她的婆婆还是让她下地干活,挑担子,做饭,真是没有停过。村里的人都替她感到惋惜,但她却不敢说什么,只因心地太善良老实了。
好几次覃嫂都快要坚持不了了,可是想到自己的男人和肚子里的孩子,咬咬牙还是拼了命的在生活。
当覃嫂怀孕七个月之久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干活因为太累而晕倒,然后是肚子的一阵阵剧痛。还好有小叔子及时出现把她送到乡里的医院,医生说是难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生产这件大事没有自己的男人在旁边陪着,一个人孤军奋战是见多么无助和悲哀的事情。
覃嫂在生死边缘挣扎,不仅是她危险,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难逃此劫啊。她双手死死的抓住床单,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往下滑落,大声而凄惨的叫喊声,好似要给天堂的他听见,她想着他还在的时候,鼓励自己一定要撑过去。
几个小时过去后,一声响亮的哭声,她终于挣脱出来了,是个女孩。永汐的出生都是那样的不顺利,但她带着一股冲劲,这一刻她已经比别人经历得多了。
永汐的降生,在这个不完整的家里,好像并不受欢迎。她的爷爷本来要到医院去看望覃嫂,刚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股怪笑,肯定是认为自家要后继有人了吧。谁知听到医生说是女孩后,他的脸色马上沉寂下来,掉头就走。
覃嫂一个人在医院里抱着自己的孩子,仔细的看着她的每一个部位,嘴里在念叨着什么,好像在告诉在天国的永汐的爸爸。
村里的其他亲戚到医院里看望覃嫂,给她送了小孩要用的东西。自己生孩子家里的人都不是第一时间开看望,而是隔壁的邻居们,覃嫂心中的苦难以言表,留下了感动而心酸的眼泪。
休息时间还没到,她的婆婆就把她接回家里,说在家也可以休息,住院怕浪费钱。覃嫂只好稍微收拾一下,自己抱着小永汐回家去。
小永汐因为早产,那小小的一团肉才三斤,看着另人揪心。覃嫂在月子里的时候,永汐的爷爷奶奶就没有帮忙抱过她,都是覃嫂一个人来忙。她也没有能够吃到一点补身体的东西,甚至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奶水来喂养小永汐。
直到一天,覃嫂的妈妈就是永汐的外婆,到这边来送月米才给覃嫂带来鸡蛋和一些调理身体的东西,过来帮照顾这两母女几天。而覃嫂在这里的一切又不能告诉自己的母亲,害怕两方失和。
也只有亲家母在的时候,覃嫂的公婆才变得一改往常的体贴和热情。
覃嫂的母亲回去后,她又得开始辛苦的生活。依然是自己带着小永汐,永汐出生在冬天,就连覃嫂下地干活也得带着她。把她放在用小裹裙铺好的冰凉的地面上,自己就在一边干活,累的时候过来逗一逗笑永汐,两个人能够相依为命,心里还有自己的男人,她也感到很满足了。
可是又一次,她真的被吓到魂都丢了。她带着永汐在菜地里干活,还是把永汐放在地上,可是当她累了停下来去看小永汐的时候,却发现她不哭也不闹,没有任何反应……
这可把覃嫂吓坏了,她用手触碰到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发现她那柔软的小身躯变得僵硬,冷冰冰的,覃嫂赶紧丢掉手里的活,裹着自己的女儿疯了一样急速的往家里跑。
到家里,她脱掉自己的外套,紧紧的抱着小永汐,希望把自己的温度传到她那里。一边在引火烧着热水。她急得丢了魂一样,脸色苍白。在这一瞬间,她有想过离开这个家,这个让她没有安全感的家。
她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去揭开锅盖看看睡热了没有。此时在她怀里的小永汐发出了一声呻吟,她这时才回过神来,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她把永汐放在床上,自己去打热水放下一个并不大的盆里。轻轻地揭开永汐的衣服给她洗了一个热水澡,看到永汐慢慢地好起来,她心中的恐惧感终于消失了。
永汐的小时候真是多灾多难啊,覃嫂时常说她是福大命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