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
潘峰目光炯炯，盯着赵无极问道。
赵无极微微一笑：“这就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了。”
“哈！”
潘峰大笑一声道：“赵兄，你坐地起价我能理解，但要说还有谁联系你妄图获得红衣大炮铸造工艺，那就有点扯了。”
“我不能主动吗？”
“……”
此言一出，潘峰顿时语塞。
赵无极当然可以主动。
大乾周边任何一个国家，都渴望得到这东西。
潘峰也不傻。
明显就是赵无极坐地起价。
他是可以主动。
但问题是，他没有渠道，总不能跑到敌国去吧？
要是真去了，搞不好连人带图一起留下了。
真是贪婪啊！
潘峰暗自嗤笑一声，表面上却是一脸无奈模样。
“行吧，我往上报，事情能不能成还得上面说了算。”
“那就等上面有结论了再说，就此别过。”
“赵兄不留下喝几杯？”
“你今天心情肯定不好，改日再喝。”
“……也好。”
潘峰呵呵干笑一声说道，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
等赵无极走后，庞峰却展颜笑了起来。
心情不好？
开什么玩笑！
潘峰的心情非常好。
不怕赵无极贪，就怕他不贪。
前些日子带他在京城享受，甚至送银子给他，为的就是今日，红衣大炮的铸造工艺从来就不是最重要的，火药才是。
等赵无极把银子拿到手，那就等于彻底上了他这条贼船，到时候想要下去可就由不得赵无极了，只能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
接下来，便是帮他去搞火药配方。
至于上面，这事儿肯定会答应。
“秦羽啊秦羽，你不就是行走的火药配方吗？你能防备得了别人，未必能防得了身边人，将你抓走一切迎刃而解。”
潘峰嘿嘿笑着心里暗自想道。
他甚至已经开始思索后面计划的细节。
……
赵无极面无表情走在大街上。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嘴角带着微不可察的冷笑，眼眸中闪烁着隐藏的极深的杀机，潘峰在他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如果到了现在，他还没有意识到潘峰在给他挖坑，那就真是个蠢货了，今天提价是为了获得更多银子，也是为了试探。
红衣大炮有那么大价值吗？
他觉得没有。
火药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经猜测到潘峰的心思。
将来不是让他去皇宫偷火药配方，就是让他拿下秦羽交给他们，好让他们从秦羽口中得到最准确的内容。
至于自己的安危。
这些人会在乎？
他们只会拿自己售卖红衣大炮铸造工艺为要挟，逼迫自己做许多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赵无极岂会吃这一套？
红衣大炮的图纸，是他用左手抄录的，而且在抄录时特意改变了书写习惯，他相信即便是京城最牛逼的字迹鉴定专家，也不可能看得出来。
证据，指向不到他。
拿到银子后，再秘密将潘峰处决。
只要不留下痕迹，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作为一个二品宗师，这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有了这笔银子，我也算是有踏入上流阶层的底气了。”
赵无极暗自感慨道。
他是贪婪。
冒险搞银子，就是为了痛快的活着。
否则就以他正常的身价，连京城权贵的许多宴请都不敢去，这玩意儿你去了就得回请，可他是真没银子，觉得活的窝囊才铤而走险。
赵无极不知道。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个长相普通没有任何辨识度的中年男人，始终跟着保持着十丈的距离，不多也不少。
他的一切行踪，都在此人的掌控之中。
潘峰同样不知道。
他府上也藏着一位高手，暗中盯着他。
……
秦羽现在不关心这事儿。
但次日赵无极来府上给他和霍无常请安时，秦羽还是吩咐系统对其展开时光回溯，然后得知了昨日的事情。
实际上，他早就知道赵无极搞到红衣大炮铸造工艺图，因为那就是李承业刻意安排的，就在等赵无极上钩。
那份工艺流程图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
实际上屁用没有。
关键工艺都隐瞒了部分内容，有些甚至干脆就是瞎说，除非非常专业的人士，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之所以没有收网，就是在等潘峰联络其背后的人，李承业想要知道到底是不是严治，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赵无极无论在哪边，都是颗棋子。
而他对此还丝毫不知。
跟赵无极见了一面后，秦羽便出发前往大理寺。
又是这么多天过去了，秦羽要去看看霍无常孙子的案子有没有什么进展，哪怕有一丝一毫也行，总能让霍无常看到他的诚意。
“拜见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安好！”
“……”
入得大理寺，见者无论官职大小无不恭恭敬敬的参拜，这里面有许多人都是秦羽的熟面孔，秦羽也没摆什么谱，亲切笑着让众人平身。
如今他是丞相，不是御史大夫。
按说三司已经轮不着他管。
但大理寺的人不敢有任何怠慢。
快到大堂时，就见赵强一路小跑迎了过来。
“未能出门远迎，还请大人赎罪！”
说着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秦羽无奈，伸手去拉：“我说赵强，你现在身份也不低了，用得着搞这么大礼吗？赶紧起来吧！”
在扶人的同时，秦羽大脑快速运转，分析赵强突然行这么大礼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还是说被现任御史大夫严治欺压，需要自己替他出头？
亦或者说，是因为复杂的两个案子都丝毫进展都没有，害怕自己责罚？
“是，大人！”
赵强站起来，侧身弓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在前面引路，把秦羽带到大堂，吩咐人送上香茶，还打算要弄些点心来，却被秦羽打断。
“好了，喝口茶就行，其他无关人员都下去吧。”
把闲杂人等打发走后，秦羽直奔主题道：“说吧，你是闯祸了还是被谁针对了，亦或者其他原因？”
赵强闻言叹了口气：“秦大人，我能闯什么货？至于针对，其实也算不上，最只要的是我拒绝严治的一些安排，心里多少有些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