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抬手压了压。
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但所有人都对孙远怒目而视。
没有人比秦羽更清楚，敌人得到手雷也仿造不出来。
现在他最关心的不是手雷被何人弄出去的。
他关心的是金兴腾之死。
秦羽问道：“金老丞相是你害死的吧？”
“不是！”
孙远连忙摇头道：“我孙远虽然混蛋，但还没到那等程度，金老丞相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说什么也不会对他下手！”
秦羽闻言皱眉道：“不是你是谁？”
他不太相信孙远的话。
“我是内奸，但没有谋害金老丞相！”
似乎是怕秦羽不相信，孙远继续说道：“当时苏天鹏不是没有人派人来联系过我，只是我拒绝了！秦大人您别不信，事到如今我已经是必死无疑，如果是我做的我又何必否认？”
闻言秦羽没有说话，直视着孙远的眼睛。
苏远坦然与之对视。
片刻后，秦羽收回目光，扫了现场众将领一眼。
“那你觉得谁有嫌疑？”
以他办案的经验来看，刚刚孙云没有说谎。
但不能保证。
假设苏远说的是真的，那么凶手大概率就在现场这些将领中，金兴腾地位非同寻常，一般人谋划不了这么大的事情。
只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苏天鹏也太可怕了。
现场众将领闻言神色肃然。
许多人下意识的左右前后瞅了起来。
孙远则依然摇头。
“秦大人，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我绝对会拉着那个贼人一起死！反正我也要死了，死之前也要将苏天鹏那老贼的暗桩拔掉！”
这话说的符合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态。
秦羽挑不出毛病。
继续问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秦羽摆了摆手，冷冷的道：“把他带下去，交给左寺丞调查，将军中蛀虫一个不留的全部揪出来！”
孙远闻言急眼了：“大人，我都老实交代了，求你了给我家眷一个痛快，下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放心吧，本官说话算数。”
秦羽点了点头。
这个世界实行连坐制，他不想改变，他甚至觉得其家人既然享受了孙云叛国带来的好处，就因该为此付出代价。
这事儿没有什么不公平的。
只能说是他们倒霉。
当然，他的观点有些极端，未必正确。
但无所谓。
反正人都要死，动动嘴皮子就能让其免受极刑，答应下来也无妨，这种情况下若是食言，以后谁还会信他？
人总得考虑长远一些。
孙远被带了下去。
秦羽扫了现场众将领一眼后叹了口气。
“如果孙远所说为真，那说明咱们军中还藏有另外一伙内奸，我大乾军队，竟然被苏天鹏渗透成了这般模样！”
姜青山接上话茬道：“本将觉得孙远应该没有说谎，内奸可能就在你我中间，本将希望你们各自回想一下，可有哪位将领有可疑之处！”
此言一出，众将领下意识的前后左右瞅了起来。
秦羽见状说道：“各位将军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不必急着现在就说出来，有怀疑对象私下里来找本官便是，本官绝对会替他保密。”
有可疑之处，并不代表可疑之人就是凶手。
万一检举揭发，调查过后发现不是，岂不是要得罪人？
现场这些将领大多都出生入死过，有的共事多年，多少都有些交情，秦羽只能以这个方式打消他们的顾虑。
姜青山当然明白秦羽这么说的用意，接上话茬正色道：
“本将得提醒诸位将军，叛国之人已经不是你们的手足兄弟，他们是你们的敌人，他们敢谋害金老丞相就敢谋害你们，所以不要试图替任何人掩饰！”
众将领闻言点头连连。
秦羽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现在真凶已浮出水面，没有必要继续调查下去。
但众将领却没有一人离去，都是一脸担忧的表情。
“秦大人，现在敌人得到了手雷，这可怎么办？”
“是啊，他们要是有了这玩意儿，咱们该如何应对？”
“……”
秦羽闻言微微一笑。
“诸位，诸位，请静一静！”
他大喊一声，等众人安静下来，语气笃定的道：“各位将军大可放心，手雷是本将军搞出来的，没人比本将军更清楚其制造方式，敌人即便得到也休想仿造出来。”
听到他这么一说，众将领这才安心。
将众人打发走后，姜青山问道：“孙云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军中处理罪犯的方式跟朝廷不同，只要证据确凿便可斩首示众，如果秦羽没在，他可以直接做出决定。
现在秦羽在军中，他就只能听秦羽的。
“按军法处置！”
秦羽冷冷的道。
在军中，自然就得按照军中的规矩办。
迅速调查，快速结案，然后斩立决。
如此才能形成震慑效果。
至于其家眷，发文回京城上报李承业，李承业自然会交付于大理寺严办。
“这就好。”
姜青山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你说会有人检举揭发可疑之人吗？”
“不确定。”
对此秦羽也没有多少把握。
要是有人知道些什么，金兴腾死了这么久，早就应该站出来检举了，也不会等到今天，只是秦羽现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行事。
且不说大大小小的将领有几十位，以他每日三次的时光回溯次数，需要很久才能过一遍。
单说凶手，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把自己干过的事情挂在嘴边，时光回溯也未必能看出些什么。
这种没有第一时间到达案发现场的案子，是最难查的，因为一旦超过二十四小时，便错过了最好的时光回溯机会。
案子的事情，姜青山插不上手帮不上忙，便不再多言。
“陛下那边什么时候送来下一批手雷？数量能有多少？如果足够多的话，咱们就能尽快结束战事回京了。”
姜青山略有些疲惫的说道。
他参军的时间短，晋升速度太快，指挥如此多的大军作战，对他而言略有些艰难。
秦羽猜到了他心中顾虑，笑道：“现在优势在咱们这边，你也不用太过着急，就当历练好了，至于陛下那边，肯定会皆尽全力生产手雷，数量肯定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