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常闻言微微一怔。
随即摇头笑道：“不敢担，不敢担，老夫只是有一点同情心而已，不愿意看到太多的人间疾苦罢了。”
“仅此一点，便比千千万万人强了许多。”
秦羽由衷的说道。
倒不是说他觉得这个世界的普通人有多冷漠。
而是那些身居高位，站在顶层的许多人，根本就没有把底层人看成人，而是把他们当做耗材，或者是用来奴役创造价值的工具。
像霍无常这样的存在，也算是顶层了。
能有这样的想法，属实难得。
“好了，不说这个了。”
霍无常摆了摆手，结束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脸色正色道：“老夫还有一事相求，倘若秦大人答应帮老夫去做，成与不成老夫都欠大人一个人情，将来有求必有所应。”
“哦？什么事，霍前辈明言。”
秦羽顿时来了兴趣。
霍无常这等一品大宗师的人情可不得了。
将来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他出手便能迎刃而解。
比如说某个搞不定的对头，就让霍无常去刺杀，以他的实力不可能失败。
霍无常长叹了口气，情绪逐渐变得低落，低声道：
“老夫有个孙儿，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快六十了吧？可惜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十八岁那年，他死于非命，老夫希望你能帮我查出凶手是何人。”
秦羽闻言愣了一下。
惊疑不定的道：“霍前辈，你的意思是，让我查……四十二年前的一宗凶杀案？死者还是你的孙子？”
霍无常点头：“没错。”
“这……难度不小啊。”
秦羽有些无语。
他知道自己办案如神的名头早就传遍天下。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系统协助的话，根本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但系统只能回溯过去二十四小时的时光。
死了四十二年的人，尸骨恐怕都没了，怎么查？
霍无常苦笑道：“老夫知道这的确有些强人所难，所以才说无论成与不成，老夫都欠你一个人情，你有空就查查，没空就算了。”
秦羽没有说查，也没有说不查。
斟酌了一下问道：“是怎么个事儿？”
“那时候老夫还只是个二品宗师，儿子被江湖仇家所杀，留下一个独子……”
随着霍无常的叙述，秦羽眉头越皱越紧。
当年霍无常成就二品宗师，儿子被杀后给他留下一个孙子，便把孙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导，他自己则在冲击一品大宗师境。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能受得了跟他在山上枯燥的修炼，便偷偷跑下山去江湖上上闯荡。
结果去了没多久就死了。
霍无常得知消息后悲痛欲绝，亲自去调查。
可惜什么都没查到凶手，当地官府的调查结果和他调查结果一样，都是死于江湖仇杀，至于是谁就不知道了。
他足足花费了一年时间，愣是什么都没查到。
最后只能放弃，回到定军山修行。
但这块心病永远留在了他心里。
秦羽仔细听霍无常讲了各种细节，最后也是没有任何头绪，最后只能说道：
“这个案子过去的年代太过久远了，我不能保证能查出结果，只能说会竭尽所能，前辈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霍无常苦笑：“有大人这句话就足够了，能不能让我那可怜的孙子沉冤昭雪，就看天意了，不管怎么样，老夫欠大人的人情都作数。”
秦羽闻言暗喜欣喜。
有这个人情在就好。
他没有敷衍霍无常的想法，打算回京后便派人将当时案发地，关于霍无常孙子的卷宗和相关人员调来调查。
不管怎么说，都要尽力而为。
见现场气氛有些沉闷，赵无极转移话题道：“对了秦大人，你要不要去找官府通个气？现在皇帝怕是都急疯了。”
闻言秦羽有些犹豫。
按理说现在的确应该通知地方官，让李承业知道，免得他们担心自己。
但一旦让他们知道了自己在这，肯定会派人将他请到京城，就没有时间跟霍无常修炼了。
没有霍无常指导，他没有一点信心成就二品宗师。
犹豫了一下，秦羽试探着说道：“霍前辈，你跟我一起回京怎么样？我打算回京后就对你孙子的案子案子展开调查，有什么问题就能随时跟你交流，免得来来回回耽误时间。”
闻言霍无常皱了皱眉头。
显然，他不想踏足红尘。
秦羽见状又道：“前辈放心，我不会让前辈做任何事情，到了京城我就在府邸后花园划出一片区域，禁止任何人打扰你，不让你跟任何官员打交道。”
霍无常闻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
“可以。”
然后看了眼唐浩和赵无极。
“唐浩，你岁数已经不小了，继续留在山上苦修未必能成就一品大宗师，这个是靠悟的，旁人帮不了你。
你可以选择去游历天下再历红尘，兴许有突破的可能，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跟着为师，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唐浩犹豫了一下，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
“弟子还是选择游历天下，我岁数的确不小了，搞不好就会死在游历的路上，可能无法在师尊身边尽孝，请师尊保重！”
“希望你能突破吧，如果突破不了就别回来找为师了，为师不想看着你死在为师前面，那样为师心里会很难过。”
霍无常摸着唐浩满头白发说道。
一百零八岁高龄的师傅，害怕七十八岁的徒弟死在自己前面，看到这一幕，秦羽觉得有些荒诞，但这就是成就一品大宗师的好处。
可以长寿。
这让他对提升实力产生了更大渴望。
毕竟谁不想活的久一点？
“是，师尊，徒弟这就下山去了。”
“去吧，去吧。”
霍无常扭过头去，神情有些悲伤。
显然，他不认为唐浩有突破一品大宗师的希望。
“师尊保重！”
唐浩磕了个头，起身后也不收拾什么东西，跟赵无极和顾冷月，以及秦羽告别后，便朝山下走去。
霍无常又看向赵无极。
“你呢？是打算离去游历天下，还是跟为师一起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