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羽前往大理寺。
这都好几天了，肃亲王的案子不过问一下说不过去。
赵强见到他躬身便拜。
“下官拜见大人。”
“起来吧，调查的怎么样了？”
“唉！至今还是没有什么进展。”
赵强满脸无奈的说道。
这几日他早出晚归，将肃亲王府上的人，和将那日随行保护侧妃和安吉郡王的大内高手都审问了一遍，丁点儿收获都没有。
秦羽皱了皱眉：“刺杀安吉郡王的那人的背景有没有什么问题？”
赵强摇头：“此刻当场就被格杀，因为他是大内高手的身份，所以宫里有他的背景，就是个流落街头的孤儿，身份干干净净，才会被大内吸收在宫里办差。”
“孤儿？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如果他真的干干净净，又岂会做那种自寻死路的事情？”
“下官岂能不知？只是现在无从查起啊！”
“当年吸收他入大内的是谁？”
“前大内侍卫统领，名叫徐昌，在先帝驾崩两年前就退了下去，现在上京生活，事发后先帝令宗人府调查过了，下官昨日也去调查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秦羽眉头紧皱，略微思索一番后道：“去将此人带来，本官要亲自问询。”
赵强劝道：“大人，您还是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现在他是唯一突破口，本官只能在他身上试试。”
“好吧。”
赵强只能派人去召。
约莫半个时辰后，徐昌带了过来。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国字脸络腮胡，虽然头发花白，但精气神很好，身材壮硕魁梧有力，虎口上和指关节上有厚厚的老茧，一看就是练家子。
“小人拜见秦大人，赵大人。”
徐昌跪地磕头，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起来吧。”
秦羽抬了抬手说道。
“多谢大人。”
秦羽直视着徐昌眼睛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实力？”
徐昌闻言愕然。
他以为秦羽叫他来是问案情的，却没想到第一个问题是这。
顿了一下，徐昌答道：“回禀秦大人，小人乃是四品武师的实力，不过拳怕少壮，现在年纪大了，已经不复当年。”
“哦，刺杀安吉郡王的凶手是你当年招到大内的？”
“没错，人的确是小人招的，但小人只看他是不是练武的好苗子，能不能入宫还得看其身份背景有没有问题，那可不是小人调查的！”
秦羽闻言看向赵强。
赵强解释道：“这个是由宫里内务司负责调查的，原来负责调查凶手的人已经出宫多年回了老家，现在人还没有找到。”
秦羽收回目光看向徐昌：“说说你当年是怎么遇到凶手，以及后来如何培养等等一些细节，越详细越好。”
“是，秦大人，当年小人外出办差……”
徐昌开始叙述。
秦羽看似在认真的听，实际上注意力都在脑海里的时光回溯画面上，从见到徐昌的那一刻时，他便吩咐系统对其展开时光回溯。
很快，秦羽便看到了重要信息。
昨夜，徐昌跟其妻子在床上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夫君，咱们还是赶紧离开上京吧，待在这里太危险了。”
“妇人之见！现在秦羽他们正在调查安吉郡王之死，我现在这个时候离开，岂不是惹得他们怀疑？”
“可是叛军万一打到上京呢？他们可是乱咬的啊！”
“放心好了，苏老将军不会让人吃咱们的。”
“你竟然信一个反贼？万一他想杀了咱们灭口呢？别忘了，他可是连家眷都能舍弃的无情之人，你竟然指望他？”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徐昌叹了口气道：
“当初就不该鬼迷心窍让他的人进入大内，现在悔之晚矣！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咱们现在不能走，等秦羽他们调查不出个结果，大军快杀来的时候，跟上京其他逃难的一起走，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闻言秦羽心中不由得暗暗发寒。
原来苏天鹏早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在乾武帝身边安插人手了，这就意味着李承业身边很有可能还有苏天鹏的其他人。
必须将这些人揪出来！
得亏李承业身边时刻有曹景云跟着。
否则要是出什么意外，大乾就彻底完了。
以他跟苏家的仇怨，苏家就是将他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他找到杀之以泄愤。
秦羽心中逐渐酝酿出了一个计划。
他仔细听徐昌讲。
足足一个时辰才结束。
秦羽闻言长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只能等当年调查凶手背景的人带到上京，才能继续调查下去了。”
赵强不知他这话是故意说给徐昌听的，连忙拱手道：“秦大人放心，很快人就会带过来。”
“行吧，徐昌你回去吧。”
“是，大人。”
徐昌告退后，秦羽离开大理寺直奔皇宫。
李承业跟乾武帝一样勤勉，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看到秦羽前来笑道：“你可总算入宫看朕了，这皇帝当着一点都不好。”
秦羽可没心情跟他废话，直奔主题道：“陛下，臣是来找你借黑水台的高手的。”
此言一出，原本眼眉低垂的曹景云豁然抬头看向秦羽，李承业也是满脸愕然，微微一怔后问道：“借黑水台的高手做什么？”
“假扮苏天鹏的人，去前大内侍卫统领徐昌府上假装杀人灭口。”
“那个徐昌先帝调查时就排除嫌疑了吗？莫非你查到了什么？”
秦羽摇头：
“臣没有查到什么，但臣今天问询他时发现，他对当年招凶手入宫，以及后来凶手做大内侍卫的许多事情，竟然了解的非常清楚，甚至能讲出许多细节。
陛下你想这正常吗？
大内高手那么多人，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凭什么对关于凶手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除非他非常关心此人。
假设他受人指使行凶，那么最有嫌疑的就是苏家。
令人假扮苏家杀人灭口，他便有可能吐露实情，这样便能真相大白。”
秦羽说的这些话多少有些水分。
实际上徐昌并没有说太多关于凶手的细节。
但他只能用这个法子调动黑水台的高手，因为他手下没有这么多高手，去做此事未必能控制得了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