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大师兄,不好了,不好了,”重九急急的从大门口处冲了进来。
进到院中看到这惨烈的景像,不由的住了脚,傻傻的问:“咦?这是怎么了?”
话刚出口便反应了过来,拍了自己脑瓜一下:“笨啊,肯定是来坏人了!”
顾不得吵吵嚷嚷的衙役们,赶紧冲进里屋雪玉凤的房间,看到雪玉凤正在床上支着身子,呆呆的望着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忽然又看到了旁边的大师兄,赶紧走过去,将大师兄扶了起来:“大师兄,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大师兄咬着牙站了起来,左腿一软,差点坐倒,幸好重九用力搀住了。
“那三个送礼的和尚回来偷袭!”大师兄说话向来简洁,一句话便点明了事情经过。
“好啊,原来他们这么坏!人前施笑容,背后捅刀子,哼,让我抓住他们,看我不拆了他们的和尚庙,砍了他们的光脑袋!”重九恨恨的说,接着又把算命先生的事说了一遍,说明了回来的意思。
大师兄左腿受伤不轻,走不了路,自然不能再去救人了。
大师兄却咬咬牙:“不要紧,找匹快马,我骑马去,在马上一样战斗!”
这种情况重九怎么忍心让他去冒险,再说这里也不能离开人啊,万一那三个和尚或者他们的同伙再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这是很有可能的。
两人商量了一下,只得采取侯老三的办法,去旗峰山请千善出山帮忙。
“既是如此,你快去,这里有我!”大师兄急急的推了他一把,重九急急的又跑了出去,也来不及去与雪玉凤说句话。
重九打马如飞奔向东莞旗峰山,到了东莞县城忽然心念一转,转了个弯,冲进了县衙里,守门的衙役看到有人竟敢在黑夜里乱闯县衙,不由的纷纷出来高喝着拦阻。
重九上去展开插枝手,“啪啪”几个耳光打的他们眼冒金星,倒了一地:“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衙役中有曾跟过重九的旧人,借着灯笼一下子认了出来,吓的赶紧趴在了地上:“主薄……大……人,啊,不,知府……大人,饶命啊!小的们怎么也不知道是您老驾到啊?”
重九现在年方十七,比他们这些衙役都小,却被称成了“您老”,可见这老不老与年龄无关,与职位关系极大。
“齐远山呢,卜世仁呢,快把他们给我叫出来,急事!”
衙役们哪敢怠慢,赶紧爬起来,飞奔而去,重九也没时间等,跟着飞跑进去,他知道齐远山现在还是个白痴,管不了事,真正主事的是这个卜师爷,便直闯进卜师爷屋里。
这卜师爷此时却自在的很,在软床上搂着一年轻女子正卿卿我我,亲亲热热的欢好,卜师爷被那女子服侍的舒服至极,不自禁的脸上笑开了花,还哼哼唧唧的将那女子的头使劲猛按。
“咣,”重九一脚踹开大门,闯了进去,大叫一声,“不是人!”
卡师爷吓的登时软了,一哆嗦坐了起来:“谁?哪个王八羔子敢闯县衙?嫌死的慢哪?”
重九看了他的丑态,先是一楞,接着往地上重重吐了一口:“呸,这么小的东西也敢拿出来献丑?”
上去揪着卜世仁的耳朵拖着就走,顺便打量了一眼那女子,那女子用被掩着自己身子,惊恐的缩成一团,相貌倒很清纯,重九心说,这不是人眼光不错啊!
卜师爷一下子听出了重九的声音,赶紧叫道:“哎呀,都大人,你怎么三更半夜来了,有事您派人叫一声就好了,还用劳您大驾?”
重九尖酸刻薄的道:“哎呀,卜师爷,打扰你的好事,实行是过意不去啊!我这个知府是远远比不上师爷您舒服啊,要不,咱俩换换?”
“不敢,不敢,大人您说笑了,您这是干嘛去,有什么事,你交代一声,我保证给你办的舒舒服服,啊,不,是服服帖帖,啊,不,是完美无缺!”
“我要去旗峰山找人,给我把所有能发动的人全部发动起来!”
“是,是,是……”卜师爷一叠声的答应着,心说,不是来查岗的就好,找人这事也算不了什么杀头的大事,不由的咧着黄牙笑了,“大人,您能不能让我穿上裤子先?”
重九低头一看,卜师爷那话儿还当啷在外面呢,又“呸”了一口:“快点!”
两人刚一出门,便碰了无数的衙役挑着灯笼,打着火把而来,当先一人身材修长,粉面俊朗,却是正牌知县齐远山,齐远山一身官服,如果重九不是知道他失去了记忆,单看外表倒也相貌堂堂。
走近之后,齐远山弯腰行礼,像模像样:“见过知府大人!”
重九想到他之所以失忆也是为了自己,如果不去地宫,根本不会有这事,眼圈儿有点红,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齐远山却似不认识他一样,只把他当知府看待,恭敬的问:“大人深夜至此有何贵干?”
重九咳嗽一下,将事情说了一下。
齐远山马上答应道:“此事不难下官马上去办!”
转过身去,忽然一声大喝:“孩儿们,吩咐下去,召集所有人立即奔赴旗峰山,路上多召集百姓,哪个敢不起床,就干他老母!”
齐远山的话让重九愕然,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怎么说出这种话来,一回头看到卜师爷正一脸窃笑,立即明白了,狠狠在卜师爷屁股上踹了两脚:“以后不准你教他,找个儒生!”
好久没有踢这不是人的屁股了,再次踢起来真过瘾。
旗峰山并不高,不到二百米,却是整个东莞的制高点,山极为清秀,气质不凡。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股郁郁葱葱的生机充沛山间。
人多好办事,上千人手撒开了在山中乱找,却没有找到侯老三说的那个老道士。
忽然重九想起了侯老三临走时的那句“芝麻开门”,让上千人漫山遍野的站了,跟着他扯开嗓子喊:“芝麻开门!”
他喊一句,上千人跟着喊一句,巨大的声音不断在山间各处回荡。
喊到第三声时,重九身后一阵香风刮过,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小九哥哥!”
接着,双肩上一沉,一个什么东西坐在了肩头,“咯咯”的笑声不断从上面传来。
重九两手伸上去抓住两条软软的小腿,用力一扯,将肩上的人儿扯了下来。
“啊!”鼻中幽香一闪,一个俏生生的女孩立在面前。
多年未见,重九先是感到一阵陌生,这女孩与记忆中的相比,首先是变高了,以前到腰部的人儿现在到胸口了。
容貌更是明艳了许多,光彩照人,只是那调皮的神情一点也没有变,一只眼眯着,一只眼睁着,小舌头伸着做着鬼脸。
两只蝴蝶辫还是以前的形状,连身上的衣服似乎都没有换,还是最常穿的粉红的那件连衣裙儿。
“小九哥哥,你有没有想我?”说话还是那么直截。
这样的身高,这样的容颜,在重九的感觉里已经不能把她当成那个一尿床就打屁股的小女孩儿了,应该算个小萝莉。
“想?当然想了,我朝也想,晚也想,连每一秒钟的呼吸都在想!”这话很久没说了,已经生疏的很了,哪知这第一次却是对一个小萝莉说。
“骗人,”小叶子眼中闪着泪花,“那你为什么不亲亲我?”
“亲?啊!”重九傻呼呼的,这也太亲近了吧。
一张小脸贴了上来,在重九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仰着,微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该你亲我了!”
重九的嘴唇在那小脸蛋上轻轻一触,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小叶子非常不满的嘟起了小嘴,眼中透出几丝哀怨:“小九哥哥,你变了!”
天哪,这话重九前世倒经常听,只不过眼前这个小东西才九岁啊!
重九感到旁边的人眼中都透着笑,不由大是尴尬,挥挥手:“散了,都散了吧,打扰各位睡觉了。卜师爷,记得开工钱!”
卜师爷和齐远山领人退了,知趣的留下了重九的马,并且布了暗哨,一为保护,二为防止别人来打扰。
“咳咳,”重九装着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小叶子,千善道长呢?我找他有点儿事!”
“哼,我还以为你是来看我的,原来是找我师父的,我不告诉你!”小叶子一赌气坐在旁边一片草地上,别过身子不看他。
重九挨着她坐下,伸出手去想揽她的肩膀,手快要触到她香肩时又停了一来,这是不是太不文明了,最后狠狠心,终于搂住了。
小叶子轻轻倒在了他的怀里,抽咽着道:“小九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你,我吃东西的时候在想,睡觉的时候在想,连练功夫的时候都在想。师父是一个很好的人,却也总骂我心不在焉。小九哥哥,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呃……我~我~,”一个九岁的小萝莉居然说出这种话来,重九也摸不清这是小孩儿的心性还是她的真心话,总之这感觉即奇妙又古怪,说不清道不明,心脏“扑通扑通”乱跳。
忽然小叶子跳了起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我现在就去把她杀了!”
“没……没有,”重九赶紧伸出手将她拉住,再次施展转换话题的大法,“我的一个兄弟被妖人捉了,那妖人很厉害,我想请你师父去救他!”
“哼,不就是胖子和侯老三嘛!我师父说了,他们该有这一劫,我师父说他不愿见你,让我跟你走一趟!”小叶子说话跟放机关枪一样。
“你?”重九吃惊的打量着这个九岁女孩。
“怎么?小瞧我?我可是跟千善师父学了两年多呢,”小叶子扬着俏眉,满脸的得意,“师父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学他本事的人,也是学的最快的人!”
“那好,我们走吧!”重九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道,他也知道这些高人都有怪脾气,说不见就是不见,求是无用的。
重九决定骑着马带小叶子转一圈,就再回府衙另外想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