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巴黎,秋雨霏霏,一阵又一阵的寒风夹挟着凉凉的雨丝吹进车内。雨太大,前方大堵车,这辆宾利,已在街口停了大半小时。
实在受不了这凄风苦雨,蔡特助回过头,小心翼翼地说:“白总,关上车窗吧?”
后座,白骏擎的手自然交叠在腿上,衬衫纽扣开了两颗,一块金鱼形状的玉佩静静躺在胸前,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锁骨上的颈窝里,有颗醒目的红痣,为他冰冷的外表下平添了一份危险的神秘。
此时的男人,正望向窗外,冷冽的双眸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偶尔,喝一口洋酒瓶中的伏特加,完全将蔡特助无视。
巴黎此行,他是奉爷爷之命,来寻找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不过,看那不冷不热不急不躁的样子,他似乎不是很在意。堵了半小时车,他就一直盯着窗外,一句话也没说。
出于好奇,蔡特助顺着主人视线向窗外看去,许久,才勉强看清,好像是对情侣在吵架。
重重雨幕中,并不能十分看清女人的面目,只能通过那湿透的衣服,和那不断颤栗的身体,判断出她已经在这风雨中站了很久了。
“不要离开我!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待我?!”
男子脸上面无表情,看着女人,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人,狠狠地,甩开了那已经冻地发青的手,“我已经说了无数遍,我们之间,结束了!”
说罢,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犹疑。
女人雨泪横流,眼睛估计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东西,却还是拼命追了上去。然后,脚下一滑,重重摔到了花岗岩石子路上。
好可怜,蔡特助心有不忍,回头,想请示主人看是否能给那可怜的女人送把伞。只是没想到,刚触到主人的眼神,心就凉了一半。
果然,白骏擎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只冷冷一句:“别管闲事。”
……
街边的萧悦甜,胳膊率先着地,一阵剧痛顷刻间袭来,可仅仅一秒,却再无任何感觉,如她的灵魂那样,已经彻底麻木了。袖子上慢慢渗出血水,跟冒着白沫的雨混在一起,流进了下水道。
可挽回男友心切的女人,却丝毫没有觉察到。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爬了起来。
“圣远!”
女人痛苦的呻吟,让急于逃离现场的男人,骤然停下。慢慢回过头,雨水顺着发丝,流到了他冰冷的脸颊上:“真想知道我离开你的原因吗?”
萧悦甜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我知道你想成就一番事业,可以啊,我们萧家可以帮你,真的,圣远,别离开我,想想我们在一起的五年……五年啊,难道你就这么狠心!”
她浑身颤抖,嘴里像在说着呓语,温热的眼泪滑落到男人单薄的衬衫上。
“不可能了。”男人冷冷地将她推开,眼神中见不到一丝怜悯,“萧悦甜,你家根本帮不了我。我只有尽快离开你,才能实现梦想,才能少奋斗三十年……”
然后,坚定地转过身,抹了一把脸,头也不回地走了。
“薄圣远,你有种就别再回来!”
女人突然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精神彻底崩溃了,雨越下越大,任她一次又一次地重重跌倒,前面的人再也没有回头。
而宾利车里的男人也始终袖手旁边,只有那坚冷的目光,再没从女人模糊的身影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