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果真好艳福。”
见穆凤姝离去,人群中顿时笑声阵阵,似调侃,又似揶揄。
这样的话,这段时间宇文宿已经听得够多,自然,也就不会特别在意。
何况,他很清楚,穆凤姝那句不想嫁给他,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她怎么的就忽然改了主意,且是这般的坚定?
同样,他也不明白,明明是穆云瑶自己想要撮合于他们,怎的忽然间也因这事而恼他?
“四皇子若不是放心,便去看看吧。”穆云瑶黯然道。
若是往常,有人这般调侃宇文宿,宇文宿定会立即反驳,而后趁机表白,称他心里只属意她穆云瑶一人。
可现下,他不但未有反驳,甚至没有出声。
穆云瑶不禁怀疑,莫非,穆凤姝说的是真的?
“瑶儿……”宇文宿愣怔,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见状,穆云瑶越发信了自己的猜想。
宇文宿,果真变心了!
“你走!”穆云瑶低吼了一声,直接哭着跑开了。
他怎么敢!
他怎么可以!
“五姐姐!”见穆云瑶哭着跑走,穆瑾萱唤了一声,有些犹豫地量了宇文宿一眼,也跟着离开了。
“呃,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柳家公子愣怔,看着先后离去穆家姐妹,暗自莫名不已。
“没有,你说得很对。”宇文懿浅笑道。
宇文宿,确实好艳福。
那个穆四小姐,呵……
……
倚风楼。
穆凤姝抓着木香原路返回,一回院子便甩开她自己进了阁楼。
院子里,木香咬着嘴唇迟疑了下,终是低着头跟了进去:“小姐……”
内室偏厅,穆凤姝倚在窗前的软塌,斜斜地量着木香,没有出声。
她就那么坐在那里,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在木香的眼里,却是那样的威严,那种感觉,就像是见着大夫人了一般。
不,就是大夫人也没有她家小姐现下有气势。
“小姐,您现在的表情,好可怕。”木香心下这么想着,鬼使神差的,口中竟也这么说了。
“可怕?”穆凤姝蹙眉,她可怕么?更重要的是,木香这表情,是怕么?
“不对不对,不是可怕,是……有气势,对,有气势,有威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木香立即改口,为了证明自己,说话同时还重重地点了下头,“小姐,木香知道错了,您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知道错了?”穆凤姝挑眉。
“知道。”木香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木香不该乱说话,不该……”
“知道就好!”见她真的知晓,穆凤姝挥了挥手,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记着,下次……”
穆凤姝忽然默声,眉头也下意识地蹙了起来。
“小姐?”木香不解,有些担心地望着自家小姐。
“你先下去。”抬眼量了外间竹林一眼,穆凤姝冷声吩咐道,“去换壶热茶来,然后去楼下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要上来,也不要让旁人上来。”
“是。”木香低声应了声。
不过片刻,便将穆凤姝要的热茶送了过来,而后自己退了出去。
“茶都备下了,还不准备现身么?”穆凤姝起身,再次量了窗外的竹林一眼,冷道。
窗外秋高气爽,除了风过竹林的沙沙声,便再没半点别的声响。
穆凤姝眯眼,不现身么?
“也罢,左右也不是什么好茶。”说着,穆凤姝直接伸手,将窗户拉了起来。
眼见窗户就要合上,凌空却忽地伸出只手来,反手一拉,硬是将其重新拉了开来。
跟着,一道玄色身影闪身跃了进来。
“是不是好茶,也要看煮茶的是谁。”
“我家丫鬟可不会煮茶,不过烧开了热水往壶里一倒罢了。”穆凤姝嘴角噙笑,冷眼瞧着这人,揶揄道,“怎么,这才一天的功夫,就好了?”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天才被穆凤姝挖了“心肝”的明烈。
那么大的伤口,还中了毒,现下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看来,这墨神医的本事,果真不一般呐。
“说吧,什么事?”穆凤姝眯眼,伸手倒了两杯热茶,一杯给自己,一杯递给明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明烈挑眉,伸手接过茶盏,浅饮了一口,便顺手放在了一旁。
穆凤姝撇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斜眼量着明烈,淡声道,“我们有那么熟么?”
他虽应了她给她做研究,可那也不过是场交易罢了吧?
“宇文宿找你了?”明烈皱眉,略微思索片刻后,如此问道。
“也不算吧。”
“不算?”
“嗯。”穆凤姝点头,随后将自己在竹林内撞破宇文宿与穆云瑶私会一事讲了出来。
至于那些她故意误导穆云瑶的话,则被她选择性的忽略了。
至于原因……她也不知道,当下就是不想他知道。
不过……
“从开始到现在,前后也就个把时辰,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更重要的是,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关注这个干什么?
“碰巧听说了而已。”明烈扯了扯嘴角,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顿了下,明烈不知从何处拿出个锦盒,也不管穆凤姝是否愿意,便直接塞了给她:“这个给你。”
“什么?”穆凤姝有些疑惑地量了明烈一眼,心下有些莫名其妙。
明烈不语,只是丢给她一个打开的眼神,便径直移开了目光。
见状,穆凤姝心下疑惑更重。
“你……”莫不是出门忘了吃药?
“麻烦。”明烈皱眉,似读懂了她的想法一般,有些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而后将锦盒收了回去。
穆凤姝被她瞪得莫名其妙,同时心下地疑惑也更加的重了。
她猜错了?
难道是想给她吃药,难道那盒子装的是毒药,他反悔了,想给她下毒,灭她的口?
“你这身,太素了。”
明烈打开锦盒,直接拿出里面的玉簪,斜斜地插在了穆凤姝的发间。
美人如玉,这白玉簪子,样式简朴,戴在穆凤姝的头上,却别样生辉。
他就知道,她戴上这簪子,一定好看。
“你这是……”送礼?
穆凤姝有些发愣,不应该啊,非亲非故的,干嘛送礼给她?
“哟,还说我素,你这也见不得有多华丽啊。”
穆凤姝随手拔下簪子,量了一眼,而后顺手将它递了回去。
倒不是说这簪子不好,而是,这簪子实在太好。
整支簪子由一块整玉雕琢而成,色泽温润不见半点杂色,一看便是稀世珍品。
“看不上便丢了吧。”明烈淡声应道。
“当真?”穆凤姝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当真。”明烈点头。
看似淡然不在意,眼底却划过了一抹极淡的冷意。
“好。”穆凤姝点头,却并未像她所说的那般丢掉玉簪,反而反手将它重新簪在了头上。
无他,她还想要留着小命享受人生。
但,即便她这么做了,明烈也没有因此而露出半分笑意,只是重新拿出个瓷瓶丢在桌上,冷道:“你要的解药。”
话落,便直接起身,从窗户原路飞了出去。
“会武功就是好啊。”不走寻常路,想飞就飞。
她虽会暗器,也会些擒拿格斗的招式,可到底比不上明烈这种内力深厚的武功高人。
尤其是之前对战金鄯时,这点体会尤深。
要知道,当初她可是奔着金鄯的生死大穴去的,可金鄯不但避开了,甚至后来被打她打中也没仍然无事,不但没倒,反而在中毒的情况下还撑了那么久。
“你想学?”
穆凤姝正在愣神,窗外却忽地想起一道冷声,抬眼,竟是明烈又折了回来。
“有事?”虽说才收了他的礼,可穆凤姝心里还是有些不悦。
这莫名其妙的,估计换谁心里都会不痛快。
“镇王世子……”明烈悬在窗外,起了个头,却又不继续说完,只是神色怪异的量着穆凤姝。
“什么?”穆凤姝蹙眉,心底无端生出股极为怪异的感觉。
明烈一直量着穆凤姝,自然也没错过她这道表情。
“若是有人再来找你打听镇王世子,你便直接告诉他,世子三日后归京。到时,我来接你。”
冷声丢下这样句一句,明烈直接飘然而去。
留下穆凤姝一头雾水,所有人都不知道镇王世子的行踪,他怎么知道?
还有,镇王世子何时归京,告诉她干嘛?难不成是想通过她的口告诉给旁人?
更重要的是,什么叫到时来接她?
“小心宇文宿!”窗外再次传出一道冷声,惊了穆凤姝一跳。
抬眼,却是明烈又再一次折了回来。
这一次,穆凤姝还看到了暝的身影,看那表情,似也对明烈的此种行径感到惊诧。
“还有什么?”最好一次说完。
“不许跟他走得太近!”明烈皱眉,寒着脸丢下这样一句,然后转瞬没了踪影。
速度真快!
穆凤姝再次惊诧,同时暗自疑惑,跑那么快干嘛,又没人追他。
还有,什么叫不许跟他走得太近?
她什么时候跟宇文宿近过?
不是,她跟谁近,跟谁不近,关他什么事?他有什么资格不许啊?
“爷,您……”
竹林外,暝满眼怪异地望着自家主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闭嘴,再乱说回去关禁闭!”
“
他说什么了,就要关他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