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们为何想要留下。”
穆凤姝懒懒地倚在软椅的背上，明知这些人别有用心，却还是想要听听她们的说法。
“回四小姐的话，奴婢，奴婢白芷，原是与绿珠一起伺候六小姐的，可……中间出了些变故，奴婢现下被分派去杂役房做粗使了。”
穆凤姝问话，那两个年纪较长一点的婆子还未出声，那从未出开口过的小丫鬟却抢先站了出来：“奴婢见四小姐这院子不小，想来也是要人洒扫的，所以奴婢斗胆，恳请四小姐收留奴婢。”
“你们呢？”穆凤姝没有答话，却是眯了眯眼，将目光落在了另两人身上。
“回四小姐的话，奴婢夫家姓王，是大厨房的，平日里便与那柳婆子不对付，方才又打了她，更是彻底将她给得罪了。若是四小姐不肯收留奴婢，那奴婢可就没地方可去了啊。”王氏沉声回道。
听她这话，再联想一下先前她打那柳婆子时的狠劲，穆凤姝倒也没多说什么。
现下，便只剩下去大厨房传话王氏，也就是稍微年轻的一点蓝衣婆子没有表态。穆凤姝倒是有些好奇，她又会说些什么理由出来。
可，让她意外的是，这小王氏居然什么理由也没有，只说了一句：“奴婢愿追随四小姐，恳请四小姐成全。”
“就这样？”
“是，求四小姐成全！”小王氏再次恳求道。
“有意思。”穆凤姝眯了眯眼，神情淡淡地扫了这小王氏一眼，而后笑了出来，“行，既然你这么想留下，那便留下吧。正好，我这院子还缺个管事娘子。”
闻言，小王氏怔了一下，而后立刻笑了出来，正想磕头谢恩，旁边的王婆子却是抢先一步叫了出来：“那奴婢呢？”
而白芷虽未出声，面上却也是一副急切而又期盼的表情。
穆凤姝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也更重了：“一起吧，白芷说得对，我这院子还差两个粗使洒扫的，伺候便交由你们二人负责吧。俸禄方面……木香回头跟宁守诚说一下，此后你的月例银子按一等丫鬟的领，小王氏作为管事娘子，月例与你一样，至于白芷跟王嬷嬷，按二等丫鬟的领吧。对了，顺便告诉她们这几个人我要了。”
说罢，穆凤姝从软椅上站了起来，稍微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抬脚去了外间院子。
院子里，那两个跟着孙嬷嬷闯进来小厮还趴在那里受刑。
穆凤姝原本还有些疑惑，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听到半点声响，直到近了才发现，这两人的嘴都被他们自己的袜子给堵上了。
“这谁想的主意？”看着两人的光脚，穆凤姝忍不住笑了出来，有才，比她还损。
“回四小姐的话，是奴才。”
穆凤姝话音刚落，旁边立时有一小厮站了出来，站出来瞬间还不忘朝行刑的小厮的吼了一句：“不许停啊，还差四十多板子没打呢，要停了这板子可就要落到你自个儿的屁股上了。”
听到这话，穆凤姝不由再次笑了出来：“我有那么凶么？”
“哪儿能啊。”小厮笑嘻嘻地回道，话出口了才意识到好像自己有些随便了，“那个，奴才不是那意思，奴才的意思是，是……”
方才那些婆子好像就是因为说错话才被打的吧？
还有正趴这挨板子的这俩，好像也是因为得罪了四小姐才被打的吧？
“得了。”瞧这小厮一脸紧张的模样，穆凤姝不由再次笑出了声，“你叫什么名字，哪个房的？”
此刻，穆凤姝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小厮的眼里，究竟有多可怕。
同样的，她也不知道，不只是这小厮，此刻这府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将她划入了不可得罪，否则下场会很惨的行列。
“回四小姐的话，奴才狗剩儿，刚才进府没多久，平常在大门那边呆着，偶尔帮二管家跑跑腿，具体的，二管家没安排。”狗剩儿偷量穆凤姝一眼，小心翼翼地回道。
“狗剩儿？”不能否认，穆凤姝被这名字喜剧到了。可同时，她也因狗剩儿的表情而蹙起了眉，“你很怕我？”
她有那么可怕么？虽说她确想立一个威不可犯的形象，以避开某些不必要的麻烦，可这效果……会不会太立竿见影了一点？她不过才惩处了几个不开眼的婆子而已啊。
“狗剩儿，你愿不愿意去跟二管家说，以后跟着我？”
“啊？”似没想到穆凤姝会忽然这么说，狗剩儿也怔住了，“跟着四小姐，有肉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