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爸爸妈妈开始后悔了。
妈妈握着我的手道歉:“我不知道,我以为你过得很好。”
“明明找到你的人告诉我,他们说你家虽然穷,但是养父母待你很好。”
“妈妈对不起你。”
“是妈妈的错。”
她拼命地抓着我的手,生怕我离开。
我笑了笑,我哪里来的养父母。
那对养父母天天打我,我只有沈逾征。
临死之际,他们突然开始爱我。
爸爸买很多的东西带到病房,顾凛坐在病床前尴尬地找话:“和哥哥……说说话吧。”
我一句话也不想说,也懒得说。
而且我现在的病情就是说话都费劲的程度。
他们轮流守在我的病房,妈妈成天在病房里哭,哭得我头疼。
“你能不能出去哭。”
妈妈拉着我的手:“浅夏,能不能叫我妈妈,就叫一声好吗?”
我闭上眼睛。
他们的守护很严格,我甚至出不去。
趁着晚上顾凛睡着的时候,我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跑到警察局。
“请问能不能帮帮我,帮帮我查查这个人,他叫沈逾征。”
警察面面相觑:“这……”
“姑娘,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什么人?
连我都说不清了,沈逾征已经不要我了。
从警察局出来时,我没打算回医院,而是打车去了墓园。
我准备提前适应这里的生活,这里虽然空旷,但是没有顾家人打扰,我觉得很好。
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抱在怀里,醒来的时候听见男人清冽的声音:“听说你到处说我死掉了?”
我猛地惊醒。
男人的轮廓更加棱角分明,五官深邃,浓眉下高挺的鼻梁,他穿着警服,上面带着编号。
他的身形挺拔,还是那样意气风发。
他目光下敛,眼尾一颗淡淡的痣,不似那般清冷而是带着一丝正气。
我有点不敢相信。
我们对视很久,我忍不住哭了出来:“沈逾征。”
沈逾征轻轻嗯了一声,把我抱紧。
“我在。”
“清夏,我在。”
看见他的警服我懵了,我指着他的衣服:“你这是……”
他笑起来眉眼温和。
我哽咽地埋进他的怀里:“带我走吧。”
沈逾征喉腔溢出苦涩的笑:“再等等好吗?”
“清夏,等我。”
好,我等他。
我坚持要在墓地等人,妈妈说要陪我,她问我:“恨妈妈吗?”
我笑着摇头:“不恨。”
她问我为什么。
我说:“爱恨都很累,因为我不爱你所以也不恨你。”
妈妈流着泪不再问下去。
顾凛跪在地上:“浅夏,哥哥知道错了。”
“回家好吗?”
我冲着他们笑,冬日的光洒在我脸上。
“回去吧,我在等一个人。”
等一个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我等了好久好久。
直到手机上传来讯息。
沈xx警员继承父亲警号牺牲。
那个晚上,爸妈和哥哥围在我的床边。
他们哭着叫我的名字。
可我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
但我好高兴,因为我好像看到了沈逾征。
他撑着最后一口气来见我,我摸着他被晒黑的脸,还有长了胡茬的下巴。
我撑着好久好久,还好等到他了。
他从不在我面前掉眼泪,从来都是我哭唧唧地跑去找他,而这一次,这个一米八大高个的男人搂着我泣不成声。
我抓住妈妈的手,这次,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她妈妈。
“妈,一定要把我和他埋在一起。”
沈逾征真的不是坏人,他保护我,也保护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