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逸的身躯剧烈颤抖了起来,猩红的鲜血从他七窍中流出,眉心那模糊的印记变得紊乱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而此刻那冥罗双拳紧握,眼睛瞪得犹如对铜铃,显得无比紧张。
他知道,想要点燃心灯就要遭到魔劫,心灯可以明己身,通幽冥。可同样也能引火烧身,走火入魔,这就是所谓的心魔,若能降服心魔,则心灯不灭,凝神聚气,若是被心魔反噬,则身死道消,一切成空。
“不好。”就在此时,冥罗勃然色变,双手握得更紧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凌天逸的气息在不断减弱,仿佛随时都会寂灭般。
无尽黑暗之中,心灯的火焰充斥天地,焚烧万物,那团琉璃光华渐渐暗淡,惨叫之声也越发微弱。
古老的呓语在凌天逸耳边响起,冰冷地如同万丈寒潭,仿佛要带走他最后丝生机,此刻他脑中空灵,往事如烟,在他心头点点升起,不可磨灭。
“他已经废了,为何还要赶尽杀绝?”疲惫的声音响彻了起来,一个道佝偻的身影在凌天逸的记忆之中渐渐清晰。
四年前,那黑色的山岳犹如亘古永存的神祗,沉睡在大地之上,个老者面色苍白,浑身是血挡在个小男孩的身前,男孩蜷曲着身子不断颤抖,胸前条黑色的锁链贯通了他的全身,而在他们身前则是十几名白袍人。
“你可知自己犯了死罪,仙山的威严不可亵渎,还不退下?”白袍首领大声喝道,目光落在了那小男孩身上,充满了杀意。
老者摇了摇头:“老奴是仆,纵然他废了,老奴依旧要护他周全。”
“秦爷爷。”年幼的凌天逸握紧了双手,艰难地抬起了头,流出两行血泪,他看着眼前这些人,看着远处的黑色山岳,眼中充满了怨恨。
“哼,为了这么个废人,值得吗?”
老者沉默,头微微偏过,看向年幼的凌天逸,眼中柔和:“这世上没有最强的传承,唯有难敌的人心。”说到此处,老者微微顿,眼中的柔和化为抹坚定:“小主,人心如火,纵然微末如星,也可燃起燎原之势,这是生命最为绚烂之时,虽死无憾。”
小男孩血泪奔涌,早已泣不成声,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耳边杀声四起。
老者的形象渐渐涣散,往昔的记忆也越发模糊,然而唯有那句话仿佛烙印般,字字如铁,印在了凌天逸脑海之中。
“人心如火,虽死无憾。”
他声大吼,只觉得此刻内心无比坚定,意志如山,连绵一片。
那刻,琉璃色的火焰冲天而起,此时的凌天逸没有选择抵抗,反而燃烧自己,升华至极,归于绚烂,明灯的火焰瑟瑟抖动,在这股气势之下居然呈现溃散之势,化为道道火苗,融入那琉璃色的火焰之中。
“以身为引,燃烧心魔。”
洞天之中,凌天逸身躯大震,那本来已经枯朽的生机豁然而起,宛若轮大日,冲天夺冠,普照方,越发的绚烂夺目,他的气息越来越强,眉心处的印记渐渐清晰,化为簇火焰,鲜艳明亮,散发出磅礴雄浑的精神力。
“怎么可能?”紫衣女子面色大变,失声叫道,刚刚那刹那凌天逸体内流露出来的精神力雄浑磅礴,居然连她都有些承受不住,需要运转噬魂炼神术才能破开迷障,看清切,此刻她只觉得,凌天逸的眉心仿佛燃烧着片火焰,所有精神力都凝聚其中,在进行淬炼升华,渐渐他的精神力融为体,越发通明坚固,犹如金刚琉璃般。
那火焰印记绽放光芒,只听得噼里啪啦的声响不绝于耳,凌天逸的肉身瑟瑟抖动,黑色的杂质和液体从毛孔之中排泄了出来,此刻他感到无比舒畅,身体更是轻盈强大了不少。
“精神力作用于物质,他居然成功凝成了心印。”远处冥罗长大了嘴巴,脸的难以置信,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十分清楚,心印旦结出,要比其他炼神术更为恐怖,可以直接作用于物质,就譬如刚刚,本来凌天逸的肉身已经十分强横,几近完美,可是他刚刚催动心印,显化精神,居然洞悉了那些潜藏的瑕疵,将其清除,这样的力量若是运用到实战之中,简直防不胜防,般武者,恐怕凌天逸只要个眼神就能将其控制,或者让其变成白痴。
突然,在这洞天之中居然有股隐藏极深的力量侵袭而来,宛若柄利剑只穿凌天逸的脑海,无形无形,然而刚进入却化为头凶兽盎然挺立,仿佛诞生天宇,带着暴乱与狂吼,在他脑海之中蔓延扩散,似乎要将他的神识彻底吞噬。
凌天逸冷然,认出了这个手法,显然有人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手,不仅仅是想窥探他心中的秘密,甚至想要借机将他彻底废掉,变为个白痴,而且他断定出手的必定是个高手,或许已经有了离开此地的资格,因为炼神术虽然玄奥诡测,但修炼起来极为困难,想要凝练精神,攻杀对敌,需要有相当之高的造诣,至少是领悟了三幅图录以上的武者才有这等手段。
而出手的此人似乎在炼神脉上极富天赋,不但参悟御兽炼神碑而且居然凝成兽魂,投影到了凌天逸的识海之中,若是换做旁人,哪怕参悟了第,甚至第二幅图录的高手,猝不及防之下,恐怕也要吃个大亏,甚至被他控制,可惜此刻的凌天逸今非昔比,结成心印的他又岂是这等货色可以染指的?
凌天逸冷哼,眉心处的心印都未显化,然而整个人的气息却为之变,仿佛黑夜侵袭,遍布人间,整个动天似乎都在此刻沉沦,所有人心生恐怖,感到不安,与此同时,凌天逸手指轻点,犹如黑夜中的一道光剑,刺破苍穹,冲天夺冠,投往个方向。
不远处,高冷口鲜血喷涌而出,眼角处流出血痕,跪倒在地,身子不断颤抖,在此刻蜷曲成了团,艰难抬头,怨毒地看向凌天逸,所以有人都是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紫衣女子,周源等少数几人,目光沉,看出了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