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站在前面没动,王婆子挥舞的巴掌没勾着纪轻,全落在了两丫头身上。
张氏得意瞄了眼纪轻,觉得这大嫂这一撞真是被撞傻了,这种事情也上赶着承认。
纪轻见两丫头不躲不闪的承受着王婆子的巴掌,不知怎么的,心头有些酸,纪轻眉头微拧。
她的目光越过王婆子落在院中一片空地上轻飘飘的开口:“是有男人,但也算不上是人。”
王婆子和张氏:“……”
张氏笑道:“大嫂竟说笑话,偷人就偷人,什么叫算不上,莫非还是鬼不成!”
纪轻眸光带着笑,幽幽地看着张氏:“你说得对,就是鬼呀。”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声音冷冷的。
王婆子怒道:“你瞎说啥呢,我这院子干干净净、亮亮堂堂的哪里来的鬼?”
“我没有乱说,我当时正跟夫……”这些人一般怎么称呼夫君的?纪轻顿了顿,想起什么接着笑,“我正跟孩子爹在一块呢,他说他死得好惨,他在下面好冷又好饿,没有钱,行走极为不便,还说我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是我有个闪失,他就该绝后了,如果他绝后了,他做鬼也不安心,时不时的会上来看看……”
纪轻认认真真地说的,没有带丁点的感情,越是这样,众人觉得越是这么一回事。
再瞧她,挺个大肚子,形容枯槁,脑门上是个血窟窿,头上偏偏带把红梳。
加上此时天已经黑了大半,众人看着她,见她明明笑着,却像是从底下爬出来索命的恶鬼,很是狰狞。
众人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他们怎么忘了,王德玉才去没多久,还是中年惨死,当时把人抬回来的时候,他们就瞧了一眼,连着做了几宿的噩梦。
再说德玉媳妇,他们可是听说德玉媳妇撞柱子时就已经落气了,王老婆子嫌晦气,没管她,只让两个丫头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两个小丫头哪里舍得,又没啥主意,这才拖到今天,他们听见王婆子熟悉的骂人声,心道这王婆子太不地道,这人都走了还要骂,缺德死了。
他们好奇想看王家怎么处理德玉媳妇的,不禁跑过来看,这才知道德玉媳妇不仅没死还不结巴了。
但……
总觉得怪怪的。
两个丫头一听纪轻提起她们的爹,想到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又想到以后的生活,不禁悲从心来,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院里除了两个丫头的抽泣声,一片安静,谁都没说话。
在这安静中,王家门口处传来男人低沉浑厚的“呜呜呜”声。
众人被这突兀的声响,激得一跳,急忙往外跑,大声嚷着:“鬼啊!”
门口就那么大,这么多人同时往外逃,当然跑不出去,也不知谁绊倒了谁,众人都倒在了一处,把门口堵着严严实实。
纪轻依旧笑着,显得心情很好,当初在纪府她经常用这样神神叨叨的话来吓唬后娘和她生的几个孩子。
算算快十几年没用过这招,没想到还是跟之前一样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