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溅起不少泥浆,喷了站在路边的村民一身。
村民们一惊,却不敢有任何动作,也不敢生怒,只等着他们走远才整理自己的衣衫。
饶是纪轻站得稍远,也有些许泥渍溅在了她的身上,纪轻伸手歪头,一边捋了捋额边的头发,把泥点擦掉。
一边抬眸望去,她的目光正好与一双摄人心魄的双眸撞上,他的发丝把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了这双眼睛,使得他眸子看起来干净剔透,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眼里。
纪轻感觉这双眸子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待细看时,他旁边的护卫注意到纪轻,见面前的这个妇人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们,目光有好奇有审视,独独没有一个村里妇人该有的惧怕敬畏。
真是好生大胆,护卫不由得侧身摸向身边的剑,警告地看眼纪轻。
纪轻没有忽视这警告的目光,她略微不快,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那护卫: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纪轻沦落到看一个护卫脸色的地步了!
“娘。”旁边的二丫忙不跌扯了扯纪轻的衣摆,小心地后退一步,显然被护卫吓到了。
纪轻抽回目光,如抚慰宠物般地摸了摸旁边不安的二丫。
再看那人,他已经收回目光,因驾马飞奔,一头青丝和白袍在他身后纠缠飞舞,如仙似画。
纪轻盯着那群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刚才她一时被那人的眸子所吸引,竟忘记了再看此人的面貌。
真是遗憾。
马上的云苏心头一动,不禁再次回眸,打量他的妇人,穿着粗布麻衣,身形瘦削,此时低着头和村民们在擦身上的泥渍。
看样子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妇,没什特别的。
云苏抽回目光,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他刚才怎么就觉得那妇人的神情有几分怪异。
云苏望着前面连绵起伏的青山,不禁加快了速度。
等这行人离开后,村民重新坐在牛车上,个个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
村民没了之前说话的热情,只两个大爷在低声讨论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
纪轻也在想,刚才那些人穿着劲装,样式极其普通,但料子确实一等一的好,不沾泥尘。
特别是那人一身雪白的衣袍,轻盈如云浪翻滚,里面用银线绣着图文,像是宫中的产物。
这些人是谁?来此地有什么目的?这里远离京城,山高水远的,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前来?
莫非是纪言的人?
纪轻想到那一闪而过的图文,觉得自己猜测的没错。
她眼神陡然阴寒:纪言派这些人来干什么?莫不是要把她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一双小小的手抓紧了纪轻,纪轻低头瞧去,是二丫正握着她的手。
二丫眼睛亮亮地望着她说道:“娘,我们到了。”
纪轻回神,任由二丫牵着她下了牛车。
见车夫热切的望着她,纪轻抽回心神从钱袋里掏出一块银子,递给车夫。
车夫忙接过,瞧见手里足有一两,又递还给纪轻:“大丫娘,这趟只要三文钱,我这也找不开呀,这样,你们先逛着,一会找开了再给我吧。”
纪轻点点头,表示可行,她收了银子,放进口袋中。
纪轻对这里不熟悉,看似是纪轻这个大人带着孩子,实际上是二丫领着纪轻往集市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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