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皇子谋逆,被镇压,楚牧之立马派人捉拿叛贼。
陆家的案子,被楚牧之翻案,他的母族得以洗脱罪责,恢复爵位。
大皇子造反,楚家也受到牵连满门抄斩,只剩下楚牧之一脉。
楚牧之在那次清洗中,立下赫赫军功。
他升任安北将军。
陆锦绣失踪了。
楚牧之派了所有的暗卫,去寻找陆锦绣,哪怕是尸体。
陆家也倾尽所有力量,去搜查陆锦绣的行踪。
半年之后,终于有消息了。
陆家人发现陆锦绣和楚牧之的表妹顾瑾瑜走得特别近,似乎是恋人关系。
他们俩在一起,不是偶然。
而后,他们一起私奔。
陆家不知道楚家怎么会和顾家扯上关系的。
可这种丑闻,陆家肯定不会声张出去。
楚牧之的舅舅陆锦绣的祖父,在得知陆锦绣的未婚夫居然是顾瑾瑜之后,震惊不已。
陆锦绣的祖父是文渊阁大学士,深受太宗喜爱。他一生清廉,从来不曾收取贿赂。
他一辈子都在读书考科举,教导后辈。
他是个非常迂腐的人。
陆锦绣失踪的事,瞒不住他。
他一下子就炸了,冲入楚家。
楚家的人都被软禁了,根本拦不住他。
楚牧之的祖父,跪到了楚牧之面前,求他放过顾瑾瑜。
顾瑾瑜不值得楚牧之浪费这份感情!
他是皇室子孙,不应该有私情。况且,顾瑾瑜还是顾家长房的嫡次女。
楚牧之沉默片刻,对祖父道:“我不喜欢顾瑾瑜,是我自己的事。您管好您的侄孙女就好。”
陆锦绣的祖父气坏了。
他把楚牧之狠骂了一顿。
他指责楚牧之没担当,不配做皇帝。
他要把楚牧之拉下台,再选出其他适合做皇帝的人。
楚牧之听完了笑。
“祖父,您说这话,就不违背您的良心吗?
您自己的儿子,您不认识?您的孙女婿,你却让我娶?”楚牧之问。
陆锦绣的祖父语塞。
“你是我亲手带大的孩子。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怎么能害你?
顾家,是朝臣之首,权势滔天。
你娶了她的女儿,将来才有更多资源,辅助太子,成为新君。”
“太子早晚要登基。您觉得,太子会给我什么样的机缘呢?”
陆锦绣的祖父又无言以对。
他最看重的儿子,死得冤枉,惨败于楚牧之手里,至今仍躺在棺材里。
陆锦绣嫁入皇宫,将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不除掉陆锦绣,将来楚牧之想争夺皇位,难度加大数倍。
可他没办法动顾家。
顾家在朝中势力庞大,他动不了。
如果楚牧之娶了顾家的女儿,楚家必须依附顾家。
楚家和顾家联姻,相当于两大世家的结盟。
陆锦绣的祖父虽然很讨厌楚牧之,但不妨碍他利用楚牧之。
这件事错综复杂,陆锦绣的祖父思虑许久,终究不忍心杀了自己唯一的外甥。
他只想让楚牧之吃点苦头,让他记住教训。
楚牧之冷笑了几声,对陆锦绣的祖父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他回了京城的府邸。
府内挂起白灯笼,处处弥漫着哀伤和绝望。
楚牧之的母亲和弟妹们都哭昏了过去。
他的妻子,他最信任的人也昏迷着。
楚牧之坐在床边,握紧了她的手,低声唤她的名字。
陆锦绣幽幽睁开眼睛,脸色苍白。
她的目光空洞而绝望。
她看见了楚牧之,嘴角微扬,露出浅淡的、柔弱的笑容:“阿牧。”
“锦绣,我在,你醒了!”楚牧之欣慰,眼底涌动着泪意。
陆锦绣挣扎着爬起来,靠在楚牧之怀里。
她抓住楚牧之胸口的衣襟,轻轻咬唇,眼眶泛红,喃喃喊:“阿牧,我恨......”
楚牧之搂紧了她。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勺,温顺得像个小猫。
“我知道,我知道你恨他们。锦绣,咱们不提这些,好不好?”
“我不甘心啊,娘疯癫了,我哥哥和嫂子都死了。
我爹和娘还活着,可是他们已经变成了废物......”
陆锦绣哽咽道,“我恨他们,恨极了。我不明白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
我不甘心!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欺负我?”
楚牧之紧紧抱着她。
他心疼极了。
陆锦绣在楚牧之怀里抽噎着,哭了很久才停歇。
她的眼眸渐渐清明,逐渐平静下来。
楚牧之扶着她靠坐在枕头上。
她整理了自己的仪态,又恢复成往日的端庄娴雅。
“阿牧,你先回王府吧,不用陪着我。我已经没事了。”陆锦绣对楚牧之道。
楚牧之点点头:“好。等你出院子,我再接你回家。”
陆锦绣颔首。
楚牧之起身告辞。
他走后,陆锦绣又哭了一阵。
哭够了,她擦干净泪水,命丫鬟备轿。
她要出城。
陆家祖宅的护院,全部跟随着她。
一众人浩浩荡荡,赶赴西南边陲的一个偏僻村落。
到了地方,陆锦绣吩咐道:“去叫顾老爷子。”
陆家在西南边陲有个隐蔽的秘密庄园。
顾家人并不知晓此事。
陆家的庄园在一座山脚下。
庄园里有个破旧的院子。院子荒芜了三十余年,已经快要垮塌。
这个季节,正是花草凋零之际。
屋檐下枯黄的叶子,摇曳着枝条。
一辆简陋的马车停靠在树下。
顾瑾之站在院门口,迎接陆锦绣。
陆锦绣的神态很憔悴,双颊凹陷。
“四姐,我爹和娘在屋子里。我娘已经疯癫了,爹还算镇定,请您进去。”顾瑾之道。
陆锦绣点点头。
她由顾瑾之领路,迈步进了破旧的木质楼梯,直达二楼的卧房。
陆锦绣一踏上楼梯,眼圈瞬间湿。润,她的眼泪滚落下来。
顾家祖孙三代,围坐在炕上。
他们都是白发斑斑的老者。
其中那个最慈祥、身体康健的,便是顾瑾之的外公。
顾老爷子是陆家的族长,他膝下有三子一女,皆是嫡长子。
他的嫡长女,比陆锦绣大六岁。
她嫁给陆家的旁支子嗣。
如今陆锦绣的兄长死了,陆锦绣是唯一的女娃儿。
因着这层亲戚关系,顾家对陆锦绣格外照顾。
陆家在西南地界,势力颇强。
顾老爷子很看重陆锦绣。
他对这个外孙女非常满意,视若掌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