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请客还不是一样的。”陆清池道。
楚牧之就道：“那咱们一起吃。”
他又叫了两份炒肝。
“你吃你的，我们要去看戏了。”陆清池道，“你去不去？”
“看戏？”楚牧之狐疑，“哪里有戏台子？”
“金华府新开了间戏园，唱大戏。”陆清池道，“听说唱得很好，咱们去瞧瞧。”
楚牧之果然被勾起了兴趣。
“去吧，我和你们去。”楚牧之道。
他们俩就带着楚牧之一起。
陆清竹和陆清池也不怕他捣乱。
他只敢跟着他们，却不敢靠近。
一路上，楚牧之很好奇的问东问西，时不时还问一些古怪的问题，逗得陆清池哈哈大笑。
陆锦绣和陆清池说话，也显得无所谓，偶然回他们俩两句，并不介怀。
“你们以前来广东干嘛，是游玩吗？”楚牧之问他们俩。
陆清竹就告诉他：“我和阿姐要来考举人。你呢？你是做什么的？”
“我，我没做什么正当的营生，就混口饭吃。”楚牧之道，“倒是清水和莲舟跟着我，我也照应他们。”
陆清竹点点头。
他不愿意再聊了。
楚牧之则道：“我今天遇到了个姑娘，她长得很漂亮。”
“哪家的姑娘？”陆清池问他。
“她姓李，父亲是个秀才。家里还有个叔伯，做木器的，也算是殷实人家，不缺钱财。
我看她穿戴整洁，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姑娘。”
楚牧之继续说，“她也喜欢我，我想娶她，我爹爹和大哥肯定不答应。”
陆清竹和陆锦绣相视一眼，没说话。
楚牧之就问他们：“你们俩呢？有没有看中的女娃子？”
“没。”陆清竹道。
“也没有吗？”楚牧之诧异问，“我以为你们来了，至少能找到一个媳妇呢。”
他们家兄弟姊妹众多，可没有一个成婚的。
楚牧之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养孩子的，他也懒得理会。
楚牧之也有三个弟弟，可惜全部夭折了。他现在膝下孤苦伶仃的。
如果能给他添丁进口，也是好的。
陆清竹和陆锦绣就更加沉默。
“走，去买糖葫芦。”楚牧之笑道。
几个人离开了那条胡同。
楚牧之的摊位在一家茶楼外面，周围很喧嚣。
他们进了茶楼。
茶楼有小厮，招呼他们落座。
楚牧之问陆锦绣：“吃什么？”
“什么都行。”陆锦绣道，“反正我不饿。”
他们仨点了三碟素菜，一壶热茶。
陆清竹让小厮上了茶水点心。
小厮送了瓜子和糖。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楚牧之突然问陆清池。
陆清池道：“三哥，我是跟踪牧之的。”
这件事他没必要瞒着自己的三哥。
楚牧之瞪大了眼睛：“你跟踪我？”
“对。”陆清池道，“你这个人太坏了，总是偷窥清雅，害死了人家。牧之，你怎么不报官啊？”
楚牧之骂他：“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要报官，我早就报官了！”
陆清池哈哈大笑。
“三哥，你真是个傻子！”陆清池毫不犹豫道。
楚牧之气结。
“我是觉得你太笨了。你不敢跟父亲说，只敢偷偷摸摸的盯梢，像个贼。”陆清池又道。
楚牧之咬碎了一颗核桃。
他拿着核桃壳子，砸向陆清池。
陆清池伸手挡住，楚牧之把核桃扔到地上，狠踩了它好几脚。
等他发泄够了，才抬眸对陆清池道：“你既然跟踪我，就应该打探清楚。
你知道我最近在干嘛吗？”
他把自己的事情简单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样啊……”陆清池恍然大悟，“难怪我每次看见你，你都愁眉苦脸的。”
陆清池和楚牧之年纪差不多大。
但他比楚牧之高一点，体重轻巧许多，看上去就像十五岁左右，稚嫩青涩。
“我不是愁眉苦脸，我是郁闷。”楚牧之道，“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你在做坏事呗！”
楚牧之：“……”
“我不是跟踪你，而是我一直都暗处保护你。”陆清池笑嘻嘻的。
“保护我？”楚牧之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别以为我信。”
“我是神仙呀！”陆清池道。
楚牧之翻白眼。
他和陆清池吵架，陆清竹就在旁边看热闹。
“三弟，你也太幼稚了。”陆清竹道，“你不是在保护他，你是担心他出事。你不用解释了。”
陆清池道：“二哥，我真的不骗你。”
“那就等他出事了，你帮忙收尸就是了。”陆清竹道。
陆清池：“……”
“你是不是傻啊，你是不是脑子不灵光？”楚牧之忍无可忍了，冲陆清池嚷道。
陆清池不甘示弱回击：“你也是个傻蛋，连我的身份都分辨不出来。你是不是想让我弄死你，然后换我来做世子爷？”
楚牧之：“滚你的蛋！”
兄弟俩又吵了起来。
陆清竹坐在桌子边，悠闲喝茶，任由他们斗嘴。
楚牧之的脾气，他是清楚的。他性格内敛，很少发火，甚至很少表露他的情绪。
可他一旦发火，绝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他的怒吼声，能传遍半个京城。
他和陆清池斗嘴，陆清竹乐见其成。
等他们吵累了，茶已经喝完了。
楚牧之就说自己要先告辞了，陆清池和陆清竹也不挽留。
两兄弟站在门口送他们。
“你们家老夫人和奶奶的病，好些了吗？”临别，陆清池问陆清竹，“若是需要银子，尽管开口。”
他的确是关心母亲和嫂嫂。
“谢谢你。”陆清竹道，“暂且还没有消息。”
陆清池又说了些安慰他的话，目送他和楚牧之离开了胡同口。
“你刚刚为何要阻拦我？咱们俩一块儿教训教训他，他就服软了。”陆清池道。
“你没听到他说吗？他是奉命跟踪我的。”
陆清竹道，“你是他堂弟，他未必就怕了你。
他是怕父亲的，你若是惹毛了他，万一他把你抓了去，父亲饶不了你。”
陆清池撇撇嘴：“父亲偏心，我们不是不知道。他从小就不疼爱我们俩。他就喜欢牧之。”
“所以，他不能杀掉牧之。否则，父亲会杀掉他。”
陆清竹道，“他不敢伤害牧之，就只能防范于未然。你跟着他，就像监视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