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急促,脸颊涨红。
陆锦桥就道:“瑾之妹妹,他不适合你!他那人阴狠狡诈,不值得托付终身。”
“我知道。”顾瑾之道。
“你知道就好。”陆锦桥松了口气,“他配不上你!”
顾瑾之微微蹙眉。
陆锦桥又道:“你还小。”
这句话,说得顾瑾之哭笑不得。
她道:“哥,你想太多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锦桥却依旧坚持。
顾瑾之不跟他计较,转而去问陆锦绣,“姐姐,你也劝我吧?你是我最亲的人。”
陆锦绣咬紧了牙关,低声对顾瑾之道:“你别听他胡扯,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瑾之失笑。
她拉着陆锦绣坐在廊檐下。
姊妹俩说了很久的体己话。
顾瑾之把萧明远的底细告诉了她们。
陆锦绣和陆锦桥都震撼不已。
“萧明远这个人,我从小就不喜欢。”顾瑾之道,“他这种人表里不一,虚伪又卑劣。”
陆锦桥就道:“这话不能乱说,万一被别人听了去。”
顾瑾之道:“我是实话实说而已。”
陆锦桥就叹息了一声。
顾瑾之又叮嘱陆锦绣。
“姐姐。我和你说的这些,千万不能对旁人讲,尤其是我娘。
她受过伤害,最忌讳被人欺骗。如果你泄漏半分,我也饶不了你。”
陆锦绣点点头。
她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你不愿意嫁给萧明远,我也不赞同。萧明远这个人。城府极深。”
陆锦桥附和道:“是的。你看看我大舅舅。”
他没继续往下说。
他不想让陆锦绣想到她大舅。
“嗯。”顾瑾之道。“那你也不许和大伯、婶娘说……”
“好。”
萧明湛的马车。进了京。
他直接去了皇宫。
皇帝正在养病,听闻他来了,就让人传他觐见。
萧明湛进殿,给皇帝行礼。
他恭敬禀道:“儿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朕听说你去了南昌,可顺利?”皇帝道。
“顺利!”萧明湛含笑。
他把此番在南昌的情况,简单叙述给皇帝听。
“儿臣在南昌。遇到了宁王,还见了萧明安。他和儿臣谈了很久,父皇。
他想把宁王世子的爵位,让给儿臣,让儿臣承袭爵位。
他说儿臣聪慧,是个当世俊杰,将来必定能成就霸业。儿臣推辞了。
他说,儿臣的生母乃是罪臣之女,将来儿子若是能封侯拜相,生母也不能抬旗做诰命夫人。
他愿意把世子的爵位,让给儿子。
儿臣不肯,他说他不需要这些名誉权,儿子若是不收,他就要以死明志。他是王爷。”
皇帝听罢,略微皱眉。
他沉吟片刻,问道:“他还说了什么,你一并说来。”
萧明湛就道:“宁王说,他的孩子将来都是庶出,他的兄弟们会争夺爵位。
宁王说,他不怕兄弟们互相残杀。所谓家国天下,他宁肯舍弃家族和江山社稷。
只求他儿孙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他甚至还说,宁王世子是嫡出,他愿意让贤......”
“荒谬!”皇帝怒道,“他居然敢觊觎皇位!他不想活了?”
萧明湛就道:“陛下,宁王也有野心。”
皇帝就不说话。
过了半晌,皇帝突然问道,“你是否答应了他的条件?”
萧明湛点头,道:“儿臣同意了。”
皇帝沉默片刻,顾瑾之也不说话。
良久,皇帝问萧明湛:“你有没有后悔答应?”
萧明湛想了想,道:“有,可儿臣不敢抗旨。”
“你错了,你没有后悔。你知道你现在该怎么做!”皇帝沉声道,“你若是后悔,你不必再来找朕了。”
萧明湛忙起身跪地:“儿臣不敢违逆圣命。儿臣虽然年少,但儿臣不是糊涂蛋。”
皇帝冷哼一声,道:“你不糊涂,你还是太冲动。
你若是稍微忍耐几年,等萧明康登基,你再立功,你想要世子的位置,易如反掌。”
萧明湛就跪伏在地。
“朕知道,这不怨你。你还小嘛,不知人心险恶。”
皇帝语重心长说,“只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今日的选择。”
萧明湛就叩首,皇帝就摆摆手,示意萧明湛退下。
萧明湛起身告退。
等他离开了之后,皇帝的眼泪掉下来。
陆锦绣吓坏了,忙给他擦拭,道:“父皇,您没事吧?”
皇帝哽咽,说不出话来。
“父皇……”
“他是个混账东西!”皇帝道,“他想谋朝篡位……”
陆锦绣和陆锦桥面面相觑。
他们从前没听过皇帝这般说话。
这次回乡祭祖,陆锦彦一再叮嘱陆锦绣,不要在父皇面前提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
父皇也没说什么啊。
今晚,父皇怎么突然这样失控?
两人不解,都不敢追问。
皇帝慢慢平复情绪,道:“我记得萧明湛这孩子,素来懂规矩。他是个有才干的,我很欣赏他。”
“那是自然的。他从小读书习武,骑射俱佳。他在边关历练了三年,也算是经验丰富。”陆锦绣夸赞道。
“可他是萧明康的儿子,朕怎能信任他?”皇帝道。
陆锦绣和陆锦桥都愣了愣。
这些年,萧明湛一直老实巴交的。
他们从未怀疑过他。
“父皇,我听闻萧明湛早年丧母,他的母亲去得蹊跷。
据说,她是自缢的。这个人,他是真性情之人。”陆锦绣道。
“他真性情吗?”皇帝反驳,“他连皇位都不要了,还叫真性情吗?
他若是没有私心,他何苦要把爵位给儿子?”
陆锦绣哑然无语。
“他若是真心爱慕你,就不该把爵位送人,让儿媳妇继承,让你守寡。”皇帝又道。
陆锦绣不吭声了。
皇帝继续道:“他这是想借助你,帮他达到目的。你别中计了。你不想当皇妃,也别想当郡主。”
他说罢,转移了话题:“宁王的案子,你们查清楚了吗?他为什么突发疾病死亡?还有,他死了多久了?”
陆锦绣和陆锦桥都摇头,他们俩没查清楚。
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在查这桩案子。
陆锦绣还派出人手,在各处暗访。
“这些年,宁王的生意遍布整个北方,在北边根基深厚。他这么轻松就死了,不合常理。”陆锦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