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文他们几个人有些奇怪,自己在这边都快要哭出来了,毕竟三人乃是一个小旗的,互相之间的感情非常的深刻。
到了如今要和同袍相互道别的时候,结果却被杨焱这么一搅和,几个人本来想要强忍着的眼泪,这下子彻底没了!
主要还是那句缺胳膊断腿的,让人感觉异常的不尊重。
但是他们几个在面对杨焱的时候,实在是升不起任何的埋怨之心。
杨焱虽然看起来花.花.公子一般,而且跟一个纨绔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做起事来,总是异常的让人心里面舒坦。
邓文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行我们兄弟几个,去了京城一起喝点酒再道别也不迟!”
周良和余明也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后各自点头。
三个人骑着三匹马,往杨焱这边而来。
这三匹马乃是包希仁送给他们的马匹,为了奖励他们三个人在此次中牟县侵吞抚恤金一案当中的贡献。
不过除了马匹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奖励了。
来到了杨焱的车驾旁,三个人还没有等到杨焱开口,杨焱便已经钻入了马车里面。
“包大人,我们走吧!”
包希仁微微颔首,然后对着手下的捕快班头吩咐道。
“启程,回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走的时候更是浩浩荡荡的,包希仁他们带着一大批犯官和他们的家眷,以及那些抄家得来的财货离开。
邓文他们三个人骑着马匹,跟在杨焱的车驾旁,但是杨焱只是喊了他们几个人过来,却是并没有说什么话。
一路上杨焱似乎就好像是睡着了一半。
邓文他们几个也不知道杨焱这是打得什么主意,喊他们过来,却是并不说话,让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最终还是邓文忍不住了,在杨焱的车窗旁边小声地问道。
“侯爷,侯爷?你喊我们过来到底是干什么啊?”
然而杨焱的马车里面却是没有什么动静,过了好一会儿,似乎邓文再次忍不住的时候,马车里面这才传来一声打哈欠的声音。
似乎杨焱正在里面伸懒腰来着。
邓文有些无语了,感情他们几个人在这里猜测半天,杨焱到底是什么意思,喊他们过来却根本不说话。
原来杨焱只是简简单单地睡着了而已。
杨焱拉开了马车的车窗帘子,看见了外面邓文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昨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刚刚睡了一会儿,对了,你们三个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邓文瞪大了眼睛,不是,刚刚是你找我们三个人过来的啊?
周良和余明二人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安乐侯,果真靠谱吗?
三个人头上都冒出来问号的时候,杨焱却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说道。
“不好意思,刚刚睡醒脑袋有些宕机了,那个什么,我喊你们三个人过来,其实有一件事情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邓文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侯爷此番也算是帮了我们兄弟大忙,让小虎兄弟的家人最终能够得到他们应得的东西,也惩治了那些人,我们兄弟都十分感激侯爷。”
“侯爷若是有什么吩咐的话,草民等人若是能够做到的话,必然会帮侯爷的忙!”
杨焱笑了一下,而后说道:“的确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你们还记得当初你们从中牟县去往京城的时候,碰到的那座纪念石碑吗?”
邓文三人皆是点头,不过是前些日子的事情,他们自然记得。
“既然你们记得便好,实际上那一座石碑,就是我用来纪念这一次保卫兴庆府,保卫武朝的将士们的石碑。”
杨焱开始解释起来这座石碑的用途,“我已经向陛下请求过了,我要建立一座独属于武朝的军校,用来培养一批军事的帅才,而那座纪念碑,则是用来让学生们激励自己,以及让后人记得这些英烈”
“我们武朝如今的真正将领人数还是少了!”
杨焱说的这句话,他们深感认同。
他们在兴庆府作战的时候,虽然也有领头的上司,但是上面的指挥使却只知道执行将军的命令,基本上没有自己的想法。
特别是那一战遭遇了西夏铁骑的埋伏之后,他们的指挥使唯一做的事情,便是让人赶紧去找孟良老将军,想要从孟老将军那里获得命令。
其实那个时候危机四伏,若是指挥使以及以上的武将们没有自己的独立的指挥作战的能力,对于将士们的损害是极大的。
毕竟战场上面瞬息万变,不是什么时候将帅的命令都可以传达的下去。
而且若是在战场上面,将帅突然被敌军斩首,又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其他的意外,那岂不是其他的将士们连打仗都打不了了?
“侯爷,你说的顾虑我们也知道,但是,你所需要的将帅之才,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帮侯爷您啊!”
邓文几个人皱着眉头,别说没有办法给杨焱提供将帅之才了,哪怕是他们自己,现在也都是一个个的残废之人。
然而杨焱却是笑道:“你们太低估你们自己了,你们可是老兵啊,就比如你,你们都说说,你在兴庆府待了多少年?”
邓文想了想,语气当中有些感慨,然后说道:“我已经有五年多了!而周良和余明他们,在兴庆府也待了三年多!”
杨焱微微点头,然后说道:“是啊,五年多了,人生又有几个五年,而且这些年以来,兴庆府边军更是一直处在了战乱之中!”
“也就相当于,你这五年的时间,一直在参战,想来你应该见到了许多同袍在战场上面挥洒了自己的性命?”
提起这个,邓文的心思更加的复杂了。
就像杨焱所说的,这些年以来,邓文见识到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不少的同袍甚至就死在了他的怀里。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这一次刘小虎战死,他的抚恤金却被人给侵吞了,邓文才表现出来如此的愤怒。
哪怕是告御状他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