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泽走进张允文的牢房内就听身后传来暴怒的吼声:“你要做什么?冲着我来!”
听到身后的声音后李墨泽只是顿了顿身子,瞥了眼温华阳就收回了目光,向着张允文的方向看去。
张允文此时真蜷缩在角落,低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听到李墨泽的说话声后,抬起恐惧的眸子,颤抖着身体,脸色发白。
“监牢内过得如何?”李墨泽坐在监牢内准备的椅子上,明知故问的问向在一旁满脸警戒、恐惧的张允文。
见到张允文没有搭理李墨泽的意思,陈楚怀在一旁玩味的笑着,现在他也算想开了,每天看李墨泽出囧就是最大的趣事。
“你若是不想死,本官给你个机会。”李墨泽接下来的却将张允文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说出你的要求”张允文沙哑的声音传来。果然,经历过社会毒打的人就是不一样,知道了世间没有白捡的馅饼,
“你可知温阳华囤积这么多粮食寓意何为?”李墨泽正襟危坐,一脸沉重的询问道。
坐在一旁的陈楚怀则是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不过也是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神色。
李墨泽的话音一落,张允文就睁大着双眼、一脸惊恐的看向李墨泽。
“若你将指使温华阳的幕后黑手指出,本官发誓,定会保你一命。”李墨泽继续循序渐进的循循善诱道。
牢房内传出厚重的呼吸声,张允文也在心中衡量着两者的权重比例。
对面牢房内的温华阳伸长着耳朵,靠在牢狱门口,仿佛听到什么“幕后黑手”,急忙大喊道:“外甥,切不可鲁莽。姐夫定会来救我们。”
刚要开口将人供出的张允文,听到温华阳的话后急忙紧闭着嘴,不再出声。
见到张允文没有了下文的李墨泽,抿着嘴,想要发怒,却按捺着怒火,警告自己还不是时候。
见到也审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李墨泽便站起身向着外面走去。临走的时候,暗暗的瞥了温华阳一眼,然后脸上微微一笑,看来得逞了。
“你偷偷在他们看不到的位置,躲起来听他们的谈话”走出牢狱门口后,李墨泽吩咐狱卒说道。
狱卒应了一声,便回到牢房内打听着两人的谈话。
“你刚刚是故意的?”反应过来的陈楚怀用扇子指了指李墨泽诧异的说道。
看着陈楚怀诧异的神色,李墨泽淡淡的点了点头便扬长而去了。
盯着李墨泽的背影,陈楚怀扇子一张,点了点头,妙计呀!
等看到李墨泽走远的身影,便又小跑着追向了李墨泽。边跑边喊道:“李兄,等等在下呀。”
本来感觉耳边终于清净的李墨泽,没想到唠叨声再次传来,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大了些。
“大人,出事了!”魏典史从门外慌慌忙忙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慢慢说!”难得见到魏典史有如此慌张的模样,李墨泽也是心中猛然一缩。
“大人,县衙门外出现了数千名守备军!”
“什么?”刚追上李墨泽步伐的陈楚怀大惊失色的惊呼出声。
听着耳边震聋的声音,李墨泽离得远远的,揉了揉耳朵,满脸嫌弃的看着陈楚怀。
看着李墨泽的嫌弃的表情,陈楚怀也知道自己确实有些激动了,然后讪讪的笑了一声。
沉吟不语的李墨泽走到了县衙门外。
只见县衙门在浩浩荡荡站着数千名守卫兵,各个身着银色盔甲,手中拿着锋利的长矛,一脸警惕的将矛指向县衙大门。
看着这些浩浩荡荡的守城兵家将县衙所处的小道为了个水泄不通,李墨泽也是有些愁眉,该如何应对才是。
“将人放了!”宁千总躲在人群中呵斥着刚出来的李墨泽等人。
“看来宁千总过平静日子过久了!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打怕了!”络腮胡中年男子从人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嗜血的勾了勾唇角,冲着宁千总嘲讽的说道。
“救少爷重要!”人群中又走出一位面无表情的、周边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男子。
宁千总与络腮胡男子听到这话后,竟然止住了争辩,都将目光落在了李墨泽的身上。
“不知千总大人所说的是何人?”李墨泽看着浩浩荡荡的兵甲,装作明知顾问的说道。
说完后又悄悄地在年轻衙役耳边交代了一些事情。
“将温老爷,张少爷放出来!”宁千总将来往此地的目的再次重复了一遍。
“这两人都是重犯,恕在下无能为力!”李墨泽躬身行礼,无奈的说道。
“若是县令大人不放人,那就休怪我们…”
宁千总刚要威胁李墨泽,就见县衙内陈楚怀摇着折扇,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跟在陈楚怀身后的阿忠,若是平时就会收敛自己的气息,是位存在感极低之人。
可今日,这位名叫阿忠的是将收敛的气息放了出来,想上次一样,狠狠地盯着宁千总。
宁千总被气息压制的使他接下来的话如鲠在喉,咽到了嘴边。
见到此处的危险后,冯梅也从暗中悄悄地走到李墨泽身后,用于更方便的保护他。
看着宁千总涨红着脖子,半天也没将话说完,络腮胡子男子怒吼道:“若是你们不将他们放了,休怪我等得罪了。”
说完后冲着身后的守城兵挥了挥手,那些守城兵齐刷刷的挥动战矛对向了门口。
等络腮胡子落下后,宁千总也恢复了神色,羞愤交加的抬起头对着县衙门后望去。
那名面无表情的男子走到了最前面,对着李墨泽施了一个抱拳礼说道“我等不愿与县衙内的自家兄弟兄弟动武,还请李县令看到将军的面子上将人放出来。
若是李县令愿意放人,从前的事将军等不但不会追究,还会给县令大人送来黄金百两以表罪礼。”
“若是我们不放人呢?”陈楚怀嗤笑了一声,扫了这些守城军一眼。心中咒骂道:“就是仗着人多,仗势欺人”,想到这里合起折扇,收起往日不羁的模样,冷冷的问询道。
陈楚怀的话音落下后,面无表情的男子露出了嗜血的表情,缓缓的冰冷直视着陈楚怀说道:“若是李县令不愿放人,我等只能奉命行事了!”
“大梁律法明文规定,守城军不得妨碍县令内务。不知尔等是受了何人的令!竟然连律法都敢不遵守。”李墨泽怒发冲冠的呵斥着众人。
“为将者,唯一要做的便是服从上级!若是李县令如此,那边得罪了。”面无表情的男子说完话后,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守城军冲进去拿人。
见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李墨泽挥了挥手命众衙役回县衙内,一旁还怒气冲天的陈楚怀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一旁的阿忠拽进了县衙内。
等所有人都进来后,准备好的衙役将衙门禁闭,拿出准备好的弩箭,警惕的观察四周的围墙。还有数十位衙役堵在了县衙门口,以防那些城防军撞门。
看到原本还在县衙门口的衙役,竟然眨眼的功夫就仅此大门,退回到了县衙内部。
众人都满是一副吃惊的神色,面无表情的男子率先回过神,转过身大手一挥,吩咐几十名守城军搜罗附近村民的梯家中的梯子。其余的人则吩咐他们撞击县衙府门,准备强攻。
“李兄,接下来该怎么办!”陈楚怀回过神后,紧张的看着在那里思索的李墨泽。
“县衙内还有多少人?”李墨泽没有回复陈楚怀的话,径直走到了魏典史面前,慌忙的询问。
“县衙内算上处于编外的衙役,现在差不多近有两百人。”魏典史也是皱起眉,略微的思索后飞速的答复。
“他们闹这么大动静,本地的巡抚、提督竟然现在还不知晓,他们是干什么吃的!”陈楚怀愤世嫉俗的说道。
“看来他们早就在来之前将一切事物都安排妥当了!”李墨泽抬起双眸,望向远处回答着陈楚怀的话。
“大人,你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兄弟们愿意相信大人。”魏典史对着李墨泽望去希冀目光,以为县令李墨泽有什么对策。
望了一眼魏典史,李墨泽心中苦笑了一声,刚刚他这么做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看着这帮最近跟随自己,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衙役,李墨泽艰难的冲着众人换换说到:“这段时间,辛苦诸位了!”
“大人,你说这做什么?”魏典史狐疑的问道。县衙内手拿弓弩的衙役们也将将目光轮到了李墨泽的身上。
环视着四周落在身上的目光,李墨泽皱起眉头,犹豫、艰难、复杂的注视着着众人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放人吧!”
这句话说完后,李墨泽心中浮现了万般滋味,可他将所有的方法都想遍了,还是没有能处理眼前事物的办法。
“大人!”魏典史微红着眼想劝说李墨泽收回指令。
看到魏典史的动作,李墨泽无力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
可此事的魏典史就像看不到李墨泽的动作一般,“大人,若是将他们放了,兄弟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
“若是不放,凭我们县衙里面的两百人怎能对抗装备精良的三千守备军?”李墨泽心中也是烦躁和无奈。
众人低下头沉默了,比起那次私自放粮的时候更加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