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堂审已经过了两日。
“来,吃饭了……”夜晚将至,一名看守的牢头拿着破碗放到了李明哲兄弟二人的牢房内。
李明智闻着破碗中隐隐发出馊味的饭菜,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行了,有的吃就不错了。”李明哲想的倒是很明白,然后拍了拍衣服上沾满的灰尘,拿起破碗里面的馒头,放进嘴里使劲的咀嚼着。
李明哲吃的有点着急,馒头咽在了他的喉咙中,然后急忙拿起另一个盛满水的碗,一口气将水灌了进去。
看到自己哥哥狼吞虎咽的模样,李明智肚子里也传来饥饿的呐喊声。不自觉回忆起听审那晚,钱正文虽然气愤他们兄弟二人并未说出真相,但仍给他们带来好吃好喝的。
随着食物慢慢变少,肚子的饥饿声越越来越重,李明智拿起剩下的一个馒头,强忍着恶心,闭着眼狠狠地咽了下去。
牢头就这样盯着他们兄弟二人,等他们吃完后,蹲**嘲讽的看向他们:“好吃吗?”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那名牢头就偷偷走出了监牢中,拐到一个隐秘的胡同中,将牢头的衣服脱了下来。
“你说什么?”李明哲顿时站起身望着牢头离去的背影,皱起眉头,惊觉不好,立马冲着一旁还在狼吞虎咽的弟弟李明智大喊:“饭菜有毒,快,吐出来。”
说完后立马倚着牢门用手指催吐,可他们反应的太迟了,毒早已侵入到他们的细胞中了。
第二天,钱正文来替李墨泽来探探他们的口风。
只见两名牢头慌忙的从监牢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钱正文心中暗道不好,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
“不好了,不好了,李明哲、李明智死了!”其中那个衣服被扒了的牢头追悔莫及的喊到。
“什么?”钱正文急忙越过他们走入牢房内,看到口吐白沫的兄弟二人,气愤的用拳头锤向牢门。
等到心中的气愤渐渐平静下来后,钱正文环视了一圈后,查询牢房内遗留下来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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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比起钱正文更愤怒的那便是京兆尹刘德源,这些人在京城脚下,京兆府的牢房内,旁若无人的公然杀人。
“大人,不如我们先去牢房内看看是否还有什么遗留的证据!”祝师爷拱手对着满脸怒气的刘德源劝慰说道。
“梦玉说的对,带本官去取牢房。”刘德源从椅子上起身,拂起袖袍,朝着牢房的位置大步走去。
等京兆尹刘德源到了牢房内时,才发现牢房内堆满了人。
四周的衙役保护着现场,仵作蹲**检查着两人的死因,钱正文身后也带领着衙役检查着牢房内是否留下证据。
原来在钱正文环视了一周后,急忙想召集三班衙役等人来帮忙,众人自然不敢驳了户部侍郎家公子的面子,急忙都聚集到了牢房内。
见到京兆尹刘德源冲了进来,牢房内的人都躬身行礼道:“大人!”
看着牢房内这些人有条不紊的例行公事,京兆尹刘德源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到仵作面前,遮掩着口鼻问道:“死因找到了吗?”
“回大人,下官粗略的查看了一下,两人皆是中毒而死。”年长的仵作躬身回应道。
“是因何物中毒而死?”刘德源又望着思考的钱正文询问道。
“回大人,下官查探一番后发现,似乎是有人在这食物中下毒。”钱正文回复后又掏出银针插在了仅剩的半块馒头中,果然银针拔出后就变成了黑色。
“四周可有留下的线索?”看着李明哲李明智蜷缩着身体,满脸痛苦的模样,京兆尹刘德源的眉头皱的更深,身体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想远离地上的尸体。
看着京兆尹刘德源的模样,身后的祝师爷摇头叹息。
“回大人,经下官查探,死前两人定是发现了馒头有毒。”说到这里,钱正文指向地下的呕吐物说到。
“好了,此事全权由你负责”刘德源身为进士出身,自然最讨厌这腌臜之物,看都没看,就冲着钱正文吩咐道,然后甩袖逃离牢房。
看到刘德源离去的背影,钱正文转过身朝着在场的人行礼道:“那就劳烦各位了!”
“哪里,不过是本职工作!”众人皆回应道。
等忙到傍晚,钱正文还是没有找到丝毫线索,颓废的来到了李墨泽的家中。
等到达李墨泽房门口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该怎么向大哥解释这件事。
过了良久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敲了敲李墨泽的房门。
“进来吧!”李墨泽起身做到床边,以为李明哲兄弟将人供了出来。
看着一脸犹豫的钱正文,李墨泽才发觉此事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李明哲他们昨晚被人杀了!”钱正文低着头不敢看自己大哥的神色。
听到钱正文的话,李墨泽从床上站起身,然后又颓废的坐了下来,这些人赶在京城刺杀我,又怎么会不好到京兆尹大牢内杀人灭口呢。
“我知道了,没事”然后拍了拍又起身的拍了拍钱正文的肩膀,强颜欢笑地说道。
“我说了,没事!只要我还在调查,那些人终归是会漏出马脚”看到钱正文还垂着头站在这里,李墨泽又拍了钱正文一下,这次他倒是真想开了。
“大哥,我一定会找出背后害你的人!”钱正文抬起头,对着李墨泽的眼镜极为认真地说道,心中更是暗暗发誓,定不会让六年前的事情重演。
扬州城外。
一辆马车飞驰在官道上。
“张大哥,你说少爷自己在京中是否有危险。”翠箐掀起轿帘,问向架着马车一刻都不敢耽误的张亮。
“他一定会没事的!”他想起洪紫韵临走前贴在他耳边告诉他:李墨泽身边一直有高手,不过倒像是在保护他。
两人踏入扬州城内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亥时三刻,黑暗又侵蚀整个大地。
扬州城内的河岸旁站着许多欣赏夜色的人,偶尔还没见到几个少男少女在河边放灯笼,灯笼上面写上两人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听着远方的热闹声,张亮只是望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然后借着光亮拿出李墨泽交给他的纸条。
上面写着“扬州广陵郡西街陈府。”
陈亮急忙走下马车去向一旁观看夜景的人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扬州广陵郡西街陈府怎么走?”
这名路人好心的用手指了指西街的方向,然后又对着陈亮说了陈府大概的位置。
知道位置后,张亮不敢耽误,急忙上了马车,向着目的地行进。
不足三刻钟,就到了陈府大门处,伸手敲了敲房门。
“谁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叟开启府门,看着候在门外的张亮两人疑惑的问道。
“老人家,有人托我前来给陈秋珊陈姑娘来送信的,不知可否将这封信转交与她。若是陈姑娘看了这封信定会出来见我们的。”陈亮急忙将怀中的信件交与老叟。
“你们稍等,我将信带给我家小姐。”拄着拐杖的老人家将信接过,然后关上府门,向着内院的方向走去。
“小姐,有人送来一封信,说小姐您看完后定会去见他!”陈管家看着院内赏月的陈秋珊笑着说道,然后将信递了过去。
陈秋珊看到信的署名后脸上浮现起一抹微笑,这是堂弟寄来的信。
不过在陈秋珊看了信中的内容后就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面色有些沉重,对着陈管家说道:“陈阿伯,人现在在哪呢?”
“在门口呢!”听着小姐看完信后果然向他打探这两人的消息,急忙回应道。
随着哐的一声,府门再次被打开了。
这次迎面而来的是穿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裙,带着一对银蝴蝶耳坠,银簪盘起秀发的陈秋珊。
看着眼前容貌出尘淡雅的女子,张亮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而是急忙拱手行礼道:“陈姑娘,信想必你也看了,小箐就交由你来照顾了。”
“好。”陈秋珊也也毫不犹豫的回应。
“告辞。”没等多说上一句话,张亮的告辞离去,上了马车向着京城的方向行驶。
看着陈亮离去,陈秋珊转头对着翠箐亲切的笑道:“你就是阿泽时常提起的那个明艳动人的小姑娘吧!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陈姑娘。”翠箐躬身对着陈秋珊行了一礼。
“那么客气做什么,你也和阿泽一起叫我陈阿姊吧。”说完后拉起翠箐的手向着府内走去。
“陈老伯,劳烦您派人给翠箐姑娘打扫一间客房”陈秋珊边走边向一旁的陈老伯说道。
“好”陈老伯回应之后就去安排下人去打扫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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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李墨泽会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总感觉自己好似忘记了上面事情一般。
突然灵光一闪,对呀,他怎么忘记了一个人呢,忘了那个在堂前替二人辩解的何淡如呢!然后又在心中盘算着该怎么从此人切入去调查背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