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县县衙大堂。
“将犯人贾元、韩才、翟意远三人带上来!”陈楚怀坐在大堂上方,身着正八品官袍,威风凛凛拍起惊堂木冲着两旁的衙役吩咐道。
今日的陈楚怀少了些往日的不羁,脸色严肃,目光坚定的环视着大堂内的所有皂吏。
刚被带进来的贾元没等看清来人,就用那肥硕的身躯摊跪在县衙大堂上,连连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呀!大人!”
“大人。小人不知好歹,大人饶命呀!”韩才见状,也一下子跪到了大堂上,和贾元一样边磕头边求饶。
陈楚怀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也是满脸嫌弃,可当他目光向着门口看去,却看到了缓步进来的翟意远,一身刚正不阿,正气凛然的跪下,不卑不亢的说道:“不知为何不是李县令在堂上!”
听到翟意远的话后,其余两人也是微微抬起头,用目光扫向上方的陈楚怀,脸上同样满是不解。这段时间他们被关押在牢房内自然消息有所蔽塞。
“哼,你们还有脸问李县令,若不是你们这些奸商提高粮价又怎会有这么多难民,县尊大人又怎会被带人!”两旁的皂吏目光狠狠地盯着他们,脸色全是怒气,更有一些胆子大的直接呵斥着他们。
啪。惊堂木的拍打声从上面传来。
“你们三人可认罪!”陈楚怀瞪着下面的几人呵斥道。
“大人,小人不知何罪!还请大人明示!”贾元率先摇头否认,然后又狠狠地磕了几个头。
“抢占百姓良田、房屋,你还敢不承认!来人,将苦主请上来!”陈楚怀见到他们依旧死不悔改,面色更加阴沉,然后冲着两旁的衙役吩咐道。
“大人!”被带上来的苦主跪在大堂上,冲着上方的陈楚怀重重的磕了一头,然后宫颈的说道。
“你有何冤屈,一一道来,本官定会为你做主!”陈楚怀边说道边习惯性的想拿起藏在腰间的折扇,可又发觉有些不合时宜,又将扇子放了回去,然后又拿起桌上的惊堂木拍击着。
“小民姜力军,家住城西贺家村。
就在半年前,此人不知从何处听说我家中有良田,便带着数十名护卫来家了我家中,命令我将良田地契交出。
我自然是不肯,可他却命人殴打我,将我打成重伤。
我虽然不堪受辱,可也知道珍惜惜命,便在此人的威逼利诱下,将家中的地契拿出,又被迫按了手印......”姜力军一遍抬起自己还收回复痊愈的脸颊,便用手指着贾元那肥硕的身躯。
“你胡说,你诬陷!”贾元听到这名男子的状告后,急忙想起身现在向着姜力军袭取。
可两旁的衙役自然全神贯注的查看着大堂的动向,毕竟他们大多人,对于上次大堂杀人的都是在场的。
“人证在此,你有何话要说!”陈楚怀面色更加冰冷,呵斥着贾元说道。
“大人,小人冤枉呀,冤枉!”人证确凿,可贾元还是想搏一搏,毕竟现在还没有物证,依旧死不悔改的摇头拒绝姜力军的状告。
“来人,拿物证!”看着面前死不悔改的贾元,陈楚怀招了招手让人将物证递上来,然后嘲讽的对着贾元说道。
接过物证后,陈楚怀缓缓的说道:“这边是从你家中搜寻的地契,这个地契上面还残有姜力军的血迹!”
说完后,陈楚怀又命令衙役将手中的手中的物证递与贾元面前,然后审视着贾元脸上的神色。
“大人,你怎知这上面便是姜力军的血迹”
“京城大理寺那里便有检验此血迹是否为姜力军的血迹的方法。”贾元还是想挣扎一下,却看到陈楚怀面色更为嘲讽的盯着自己缓缓说道。
说到这里,陈楚怀摇了摇头,微微叹息着说道:“你还真是孤陋寡闻。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你可能连县衙都没有出去过,又怎会去过京城这种繁华的都城呢!”
听到陈楚怀的话后,贾元的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急忙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边磕边求饶道:“大人,大人饶命,饶命呀!”
“此人竟然敢欺瞒本官,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再将他带下去关押!”看到贾元招认后,陈楚怀若有所思的看着贾元,不过嘴角却不自觉的钦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两旁的衙役边将长凳与杀威棒拿出,其中两人狠狠的把着贾元的身体,其余的两人则是手拿杀威棒重重的拍了下去。
啪~啪~啪~
重重的拍打声伴随着贾元嘶哑的救命声音,相互伴奏着,充斥在整个大堂。
“他已经招认了!你们呢?”陈楚怀又盯着下面跪着的翟意远、韩才两人。
韩才看到贾元那痛苦的模样以及囚服上浸染的血迹,急忙狠狠的低头承认道:“大人,小人认罪!认罪!还请大人饶命!”
看到自己杀鸡儆猴的方法果然好用,陈楚怀微微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将认罪书递到了韩才面前,缓缓的说道:“若是认罪,便签下这认罪书,本官或许可以大方善心的饶了你!”
韩才急忙接过这个认罪书,查看着上面所写的内容,可是越看面色越难看。
只见认罪书上面不仅标注着韩才的罪行,还写着:若是韩才认罪,其下所有家宅良田钱财全部充公,以此惩罚便可绕其性命。
“大人,这...”韩才想开口拒绝,却见到大堂上被人拍打晕过去的贾元,又扫了坐在上方的陈楚怀一眼,急忙将准备说出的话咽了下去,快速的签下认罪书!
“好!”陈楚怀看到韩才如此,脸上缓缓浮现出玩味的神色,心中更是称赞着李墨泽的方法果然有效。
等到韩才签完认罪书,陈楚怀便又找来几名衙役,然后吩咐他们让县衙内的巡检壮丁跟随着他们,带领韩才回府,将其家中一切物品充公!
等到韩才被带下时,陈楚怀就盯着跪在堂下,腰板挺直的翟意远,缓缓说道:“翟意远,你可认罪!”
“小人不知犯了何罪!”翟意远依旧挺直腰板不卑不亢的盯着上面的陈楚怀缓缓说道。
“你竟敢不认罪,来人,传犯人!”陈楚怀话音刚落,就听守在身后的衙役,低声的说道:“大人,我们没有搜寻道此人任何作奸犯科的证据!”
听到这名衙役的话后,陈楚怀眉头也是狠狠的皱在一起,然后厉声询问道:“若是没有证据,为何将此人抓进监牢!”
“我们以为此人作为县内三大粮仓之一,定然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作奸犯科之事,可兄弟们调查了好几天,都没有此人任何犯罪的证据!”
“怎么可能?”陈楚怀更是不敢置信的望着身后的衙役。
“我们当时也是不敢相信,可却没想到此人手中的田地房屋,全是合法途径从百姓手中购买的,小的们也去了那些百姓的家中,可他们却说此人不但给的银两不少,反而是比其他人给的更多!”衙役也是面露无奈之色,目光灼灼的看着陈县令,希望他处理一下眼前的尴尬。
“你怎么不早说!”陈楚怀更是无奈!
“经调查,翟意远并无任何作奸犯科的事情,来人,将此人放了!”陈楚怀顶着众人的目光,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
“多谢大人!”听到陈楚怀的话后,翟意远便起身微微抱拳行礼道。
“退下吧!”陈楚怀又硬着头皮说道,不过面色还是有些尴尬!眼神死死的瞪着身后的那名衙役!
“小人告辞!”
等到翟意远走后,陈楚怀又死死的盯着身后的衙役问道:“除了此人,牢房内可还有其他人无辜被抓!”
看着陈楚怀愤怒的目光,那名衙役狠狠的摇了摇头,连忙摆手说道:“没有了,大人,绝对没有了!”
等将今日提审的人审理结束后,陈楚怀抻了个懒腰,拿起手中的扇子,继续不修边幅的在县衙内闲逛。
“大人,大人!”
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陈楚怀停住脚步,回头望了过去。
“县丞大人!”吴仵作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重重的喘着粗气。
“不知吴仵作找本官何事?”
“不知大人可否替下官去讨要一下,根据血迹辨认是何人之血的方法!”吴仵作躬身对着陈楚怀施了一礼,语气有些略微的着急说道。
听到吴仵作的话后,陈楚怀微微一笑,低声在吴仵作的耳边说道:“本官是骗他的,这个世上哪有如此巧妙的方法!”
说完后,陈楚怀便仰天大笑离去,只留下站在那里发愣的吴仵作。
走在逐鹿县的街道内,听着两旁恢复了热闹的商贩,心中也是不觉的有些感叹。
“县丞大人!”
街道内听到有人喊自己,陈楚怀微微一愣,若是在县衙内还好,怎么大街上也有人认得自己。
“你是?”陈楚怀感觉眼前的人有些许的熟,便微皱眉头询问道。
“县城大人,小民是来赔罪的!大人头上的伤便是小人打的!”看着陈楚怀不记得自己,沈云更是为止感动,眼神更是愧疚的说道。
“小事,已经无碍了!”陈楚怀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大人,这是小民祖上传下的金疮药,还请大人笑纳!”
陈楚怀本想拒绝,却对上沈云的目光,便接下了沈云手中的药,然后微微躬身便是感谢。